乱世行 作者:金箍棒不棒(一)【完结】(19)

2019-06-20  作者|标签:金箍棒不棒 相爱相杀 爱情战争

  这句话问得金小满心里很没底,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是拍了马屁股,还是拍了马蹄子,但是杜云峰认真的追问了,就不能不回答。

  他干脆蹲下来,壮豹子似的,咧嘴一笑:“大、大哥,你和安少爷好,嗯、登对。”说着做了一个双手握拳,大拇指对对碰的姿势。

  杜云峰没说话,心想这事寨子里的人咋能知道呢?他不由皱起眉头。

  这个表情,让金小满怀疑自己拍在马屁股上了,他连忙解释:“大、哥,我可没、没说慕安少爷敢压你。”

  “啥?”杜云峰吃了一惊,几乎下意识的抬脚就把金小满蹬了出去,Cao坪上散步的护士、病人纷纷驻足往这边看,金小满滚出去之后,立马又滚了回来,小伏低状不讲话了,他知道自己讲错话了。

  杜云峰放低声音问谁跟他说的这些,金小满不敢承认自己扒门缝听的,磨磨唧唧,磕磕巴巴了好半天,杜云峰也没听明白他在解释啥。

  杜云峰没耐心再听下去,低声吼了一句老子从来不挨压,你家安少爷也不让压。

  金小满连连点头,仿佛腿受伤的是他一般,脚底下拌着蒜,跑了。

  瘸腿的杜云峰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周澜自认理所当然的应该照顾他,其实也不用他做什么,只是每天买些吃食,早晚帮杜云峰擦擦身上,可这已经让杜云峰受宠若惊了,他恨不得事事自己来,再把周澜伺候好。

  周澜可以不干活,可是不能离开,只要离开一会杜云峰就会喊渴喊饿喊腿痛,只要周澜在旁边,杜云峰就好人一个,脑袋是脑袋,屁股是屁股,不犯毛病,张嘴能讲笑话,伸手能撩闲。

  每天周澜搀扶他去Cao坪上散步,杜云峰就像个高位截肢患者一样,紧紧搂着周澜,撒手一步都走不了。周澜眼见着人家拄双拐的都能自己走,唯独杜云峰可怜兮兮的向他伸手,眼巴巴等着扶。

  周澜要是力气够,背着他走的心都有了。

  住院真不是什么好事,挺好的人怎么娇气成这样。

  杜云峰就是要磨着他,这次大难不死,他相信周澜心里肯定有他的,他就是要磨磨周澜的耐心,现在每天趁着生病,搂也搂了,抱了抱了,都习惯了,以后腿好了,再进一步还能难了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周澜这次利利索索的毙掉了胡奉北,杜云峰还是吃了一惊的,以前一直觉得他就是个书生,和打打杀杀不沾边,可是那天晚上听周澜说他两个哥哥暴毙的事情,杜云峰就知道周澜脱不了干系,加上胡奉北的死,用金小满的话说就是“就算打死个大骡子大马也得眨眨眼睛,别崩上血不是?何况那是二当家。”

  下午,西洋斜陈,周澜在橘红的阳光下抻了个懒腰,回过头,斯文一笑:“小云峰,想什么呢?”

  杜云峰坐在Cao坪的长凳子上,正好被他长长的影子挡住阳光,周澜周身散发出金橘色的光芒,那是一个好看的轮廓,杜云峰却怎么都看不清周澜的脸。

  “我在想你。”他如实回答。

第10章 青出于蓝者

第十章

  伤腿痊愈,杜云峰出院了,虽然他好几次暗示医生他舍得多花医药费再继续住下去,可是架着老花镜的医生不愿意了,总也治不好病算怎么回事,知道的是杜云峰热爱住院,不知道以为他医术不精。

  杜云峰的拐杖已经换成了文明棍,除了走路瘸点,其他好人一个,实在和医院里一片老弱病残不是一个风格。

  回了黑鹰山,瘸腿山大王开了香堂,周家少爷正式加入了黑鹰寨,算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土匪。

  这可把杜云峰给美坏了,仿佛收的不是手下,是日想夜想的压寨夫人。

  整个一个入香堂仪式杜云峰都神魂颠倒的,烂熟于心的对词说得颠三倒四,末了,周澜按照老规矩要给大当家的磕头,才算正式完礼。周澜双膝还没跪踏实,大王就魂不守舍的瘸着腿来扶,一个不稳,自己先噗通跪下了。

  大家掩目不忍看,这突如其来的夫妻对拜。

  周澜需要一个辈分,以杜云峰的心思,直接封个祖宗辈才过瘾,但是毕竟涉及到手下那么多兄弟,总有先来后到,不能太离谱。思来想去,当小兵不合适,总得给其他小兵留条活路,二当家位置倒是缺人,但当初是周澜动的手,总有鸠占鹊巢的意思,也不合适。

  在杜云峰嫡系部众的群策群力下,李伯年察言观色的建议军师这个头衔,含含糊糊的标清了辈分,又没论出个一二三,而且周澜有文化,完全说得过去。

  杜云峰心想茶馆里听三国的时候,诸葛亮就是军师,刘备之下,众人之上。重点想到刘备之下这回事,杜云峰一拍大腿:“军师好哇!”

  开了香堂的那天,杜老大兴致不错,大伙就趁机热热闹闹的胡吃海塞了一番,杜老大发话了,酒管够。

  夜里,大当家死皮赖脸的尾随军师进了房间,非要深入汇报寨子里的风土人情人员状况,把周澜烦得头晕脑胀。

  周澜被敬了不少酒,正头疼,杜云峰死缠着他,一边说汇报一边脱鞋上炕。周澜说连你的二当家都让我毙了,我还用你跟我汇报风土人情?忍无可忍抱着被子喊了一嗓子滚出去。

  杜云峰下意识的迈开双腿就走,出去毕恭毕敬关好房门,看着院子里白亮亮的大月亮地开始发起了呆,我这是要去哪?

  不对呀,这是我房间,我干嘛滚出去,一扭头,杜云峰又嬉皮笑脸的滚了回去。

  周澜脸朝里躺在炕上,可能是因为头痛,头扎在被子里,反倒露出了穿着白棉衬衫和裤衩的后背。杜云峰站不稳,跌跌撞撞的脱了外衣,爬到了床上,周澜皱着眉头也不睁眼,斥了一声:“下去。”杜云峰装疯卖傻的听不见,同时伸出一只手在周澜的衣服里乱摸。

  摸了一会,周澜也没动静,杜云峰趁着酒劲把手就探到了周澜的裤衩里,周澜一激灵,杜云峰脑子清楚他要这是起身要反抗,于是合身就紧紧的压了上去,借酒装疯。

  周澜酒劲上头,浑身难受,脑子里轰隆隆的响,被杜云峰压的喘不上气来,跟梦魇着了似的,他迷迷糊糊知道是杜云峰在跟他闹,又好像不是。

  他不舒服,肚子里面又开始绞着痛,没边没沿的痛,他觉得快痛死了,他张张嘴,作势要咬自己的胳膊,可胳膊被按在床上,他够不到,手一顿乱扑棱,摸到了枕头下的□□,毫不犹豫的举起来就搭上了扳机。

  杜云峰觉得眼前有金属光泽掠过,完全下意识的用手去抓,手指塞进了扳机口,他冷汗立时就下来了。

  周澜始终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拿枪的手却是紧绷绷的。

  杜云峰看着那支枪,要不是自己恰巧手指卡住扳机口,就周澜手上那么大的劲,子弹早就搂出去了。

  “放开我……”周澜闭着眼睛是个哭腔,浑身发抖,发了噩梦似的。

  杜云峰生拉硬扯的掰开他的手,拿出□□,卸光子弹塞在自己鞋里,把□□又放回了枕头下。

  周澜还在吭叽,紧闭着眼,杜云峰不晓得他这是怎么了,不过看他那个难受样,就抱孩子似的把他哄在怀里,磨蹭着他后背。

  杜云峰的下巴挨在周澜的额头上,低头亲一下:“你拿枪指我,没良心啊!”说罢叹了口气:“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了。”

  鉴于大哥和军师能够夜宿同屋的亲密关系,黑鹰山上下自动很识相,周澜虽然外表实在是不像土匪,可是行为上却是南辕北辙,在杜云峰行动不方便的几个月里,周澜没有放过秋天丰收的好时机,竟然带着人马下山走了漂漂亮亮的几趟,成果出乎人意料。

  如果是他人,杜云峰是不放心的,他腿不好,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起了外心另立山头,恐怕还真不好收拾,可周澜不一样。

  所以杜云峰放心的养伤,不会过问太多,再说他心里巴不得周澜地地道道的和黑鹰山融为一体,快快忘了他那些留学读书的远大梦想。

  周澜似乎成全了杜云峰,他晒黑了,出去跑得多了,雪里站见他都比见杜云峰亲。

  他带人下山,抢粮抢钱从不手软,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带枪,可他不用,为了节省子弹,他派人直接去砍,他就在旁边冷冷看着。

  这个风格让黑鹰山的汉子们很吃惊,以前杜云峰下山,志在取物,不轻易动刀动枪。周澜脑子好像没这根弦,他单一样——抢钱,对粮食兴趣不大,抢不到钱就烧房子,遇见抵抗的壮丁,他就像皇上被冒犯了天威似的,不弄死不拉到,他看起来斯文,杀人却从不手软。

  队伍里有趁机抢女人的,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任凭呼天抢地的喊叫,他只是敲着大户人家的墙壁,专心去听夹心墙的位置。

  除了钱,他无欲无求,不欺男,不霸女。

  几个月下来,杜云峰咂摸出不对味了。

  “慕安,你前天放火把栏山村给烧了?”杜云峰单手拄着拐杖站在桌边,另一只手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推给周澜。

  周澜坐在凳子上,后背挺直,平平整整的好身板,正拿着纱布往脚上涂药,他冬天的冻伤发作了,脚痒得想打人。

  听了杜云峰的话,他头也不抬,还是在端详自己的手指,除了食指上的茧子还在,其他几个手指的茧子都不见了,虎口上倒是生出了一圈薄薄的茧子,他很久没有碰钢琴了。

  “那几个富户不老实,拿点钱费劲的要死。”他回话。

  杜云峰盯着他的后脑勺,沿着脖子打量后背,周澜长个了,虽然在山上风吹日晒的,可是一年长内窜出去的个子顶过去好几年,小少爷不知不觉成了俊美青年,每天在一起,没怎么在意,仔细想想刚来山上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身量,样子倒是没大变,只是尖下巴有了点棱角,好像眉毛也更浓了一点,眉梢有点上挑,带得鬓角也散发出英挺的气息。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9/6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