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神嗣 下 by:玄色玄影【完结】(11)

2019-02-05  作者|标签:玄色玄影

重烈继续冷眼仔细端详着那一群迎亲的队伍,有些步履凌乱,可其中竟然有几个人的步伐不自觉的统一,分明便是受过训练的士兵装扮,心中便升起了锁定猎物,发起攻击之前的狂喜,策马便向着那一群人冲了过去。

身后的人群慌乱着分开,左延回头便瞧着那过隙黑驹之上的冷血王者,短剑在手寒光凛冽,眉宇冷峻杀气毕露,一双眸子直盯盯地看着坐辇之中,根本没有对旁物有任何的兴趣。

被发现了!左延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快送陛下离开!”他抽剑断后,命令其他的兵士道。

“留下风夭年!”重烈高声道,翻身下马,根本未曾硬拼左延的攻击,而是提起一口真气便飞身越过他的威胁范围,直冲坐辇而去。

左延自是不会让他有接近夭年的可能,反手便向着重烈的后心攻击,虽失去了左手,但这近一年以来根本没有一刻停止过练武,身手早已经习惯了断臂的感觉,反因为勤奋练习的原因而更加灵活了几分。

可重烈亦非等闲之辈,身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反手招架,即便是反手在身后抵抗,亦内力强劲,若金刚护体让左延根本伤不了他半分,而重烈脚步已经追上了坐辇,一个飞身踏上辇板,挥刀便将鲜红的纱帐挑向远方。

风吹走了失去束缚的红帐,如同一片红云一般悠悠荡荡飘向远方。重烈半跪在坐辇之上,看着那端坐其上头披红纱的孩子。

隔着面纱隐隐约约,亦能看见那令自己怦然心动的面孔,他伸手摸上了风夭年的脸颊,隔着面纱的粗糙,也能感觉到他皮肤细嫩的美好。

这张脸孔,这一副皮囊,曾经是让他觉得人生美好的寄托,其中那孩子的灵魂是让自己觉得人生有意义的寄托……可以为了他去生,为了他去死……

此时此刻,却都变成了蚀骨的毒药,即便这么隔着红纱瞧着,也有一种让他痛到眩晕,痛到即将昏厥的错觉。

“夭年……你……骗我……”他慢慢揭开风夭年的面纱,看见了他的绝美容颜,一袭女装更使得他的俊秀脱俗化作了柔媚诱人,他的美更让心底的这种伤害催化了百倍,重烈只觉得心头一阵剧痛,方才一口根本未曾按捺下去的真气,便似乎在胸口突然炸开,低头一口鲜血喷在了坐辇之上,整个人便软绵绵瘫进了夭年的怀里。

“重烈!”未曾想到方才如此神勇的重烈竟会突然晕厥,想到太医此前说过近期不可动用内力,再想到方才他的对抗招式,风夭年整个人便呆在了那里,只怔怔瞧着脸色惨白的重烈,觉得心若刀火焚一般痛苦,“我不想骗你的……我不想的……”他落泪道,摇晃着怀中的重烈,可对方却根本没有再睁开眼睛瞧自己一下,听自己一句。

“受死吧!敖烈国主!”左延持剑飞驰而来,他不是风夭年,不会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任何的同情。

他是令整个鲜风没落的罪魁祸首,是染指神血的大逆不道之人,是风夭年牵挂却不能牵挂的孽障。

这是绝好的机会,他必须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左延剑指重烈的后心,带着十足的仇恨和满腔的愤懑,眼见着就要将整个剑身都刺入那敖烈国主的后心之中,那昏迷不醒的男人下一瞬便会一命呜呼。

可眼前却突然闪过一片红色,风夭年已经全身俯下,整个人都扑在了重烈的身上,完全挡住了左延剑锋的指向。

“夭年!”左延大惊,想要收回力度却已经来不及,猛的强行侧偏却仍然晚了,只听见衣帛刺穿的细微声音之下,是血肉分离的闷钝之声,和轻微骨碎的清脆微响……

鲜血,从夭年左肩胛的位置喷涌出来,与身上鲜红的嫁衣混合在了一起,并不触目惊心,却足以让左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般,傻在了那里。

“陛下!”鲜风兵士们瞧着这般情形也都慌了神,“左将军,陛下受伤了,现在如何是好?”

“帮……帮他包扎……”这是左延第一反应,却收住了口,将心痛压抑了下去硬声道,“不,应该赶快走!我们行踪已经暴……”

“既然知道暴露了,你们还有走的机会么?”独孤休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携带援军而来已经将所有人包围地毫无逃离的机会,“原来是鲜风伪王,左延大人,大驾光临,难怪可以将风夭年从敖烈国中带出这么远。”

独孤休打量着鲜血已经染红的坐辇,风夭年和重烈交叠的身体难以分辨究竟谁受伤更重,心头的愤怒便因重烈身下的鲜血而慢慢燃烧起来,愈来愈烈,“是你……伤了陛下?”

左延不语,看着面前的劲敌,却知道已经无路可退,已是走入绝境。

“奉陛下口谕,除了风夭年,杀无赦!”独孤休冷道,看着仍然滴血的左延的剑端,恨道,“而你,左大人,我会让你因伤害了陛下,而生不如死!”

第51章

王宫天牢最下一层潮湿阴暗,终年不见天日的墙壁之上布满了厚厚的青苔,虽然因为处于地下而隔绝了外界的寒冷,却因为通风不佳而空气浑浊不堪,更因这里是最残忍的酷刑之地,常年散发着一股血液干涸、肢体腐烂的恶臭味道。

独孤休向着最深处的牢笼走去,便瞧着火光隐约的角落,满身血污的左延右手腕和双脚脚踝都被精铁镣铐锁住,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因为酷刑鞭笞而精疲力竭,双目紧闭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而牢笼靠近门的位置,潮湿脏兮兮的床上则躺着风夭年,不用任何锁链将他铐住,肩头的伤口已经让他昏迷了两天两夜。

“别让那人死了。”独孤休嘱咐一边的狱卒,“下手注意点分寸。”

“不用你好心。”左延冷笑一声,抬头瞧着独孤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必须救风夭年!”

“为何?”独孤休挑眉道,“你重伤了他却要我来救?”

“就算不听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俘虏的话,你也应该体恤一下你们国主的心思吧?”左延恨道,不想借助重烈的面子和名头,但夭年的状况的确非常糟糕,昏迷不醒一直都在呓语叫痛,真让自己觉得心如刀割,远比身上的伤痛更让自己觉得痛苦难耐。

“陛下的心思?”独孤休轻哼了一声,“陛下不会姑息背叛自己的人,风夭年私自逃离王宫,你认为陛下还会对他留恋?”

“你不能见死不救!”左延瞧着无动于衷的独孤休大声道,“他是……替你们国主挡下这一刀的!就算为了感谢……他救了重烈的性命,也求你,救救他……求求你……”左延的声音变成了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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