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多情自古伤离别 作者:休桀(中)【完结】(4)

2019-06-21  作者|标签:休桀 虐恋情深 游戏网游 江湖恩怨


  燕南飞将那碗接过却不喝,随手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闭目道:“我以为你会觉得他们这样很讨厌。”
  傅红雪以眼神相问,燕南飞继续道:“这种情人间的决裂,感情太丰富,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复杂?”
  傅红雪道:“被至亲之人伤害,我也能猜测那种感觉。”
  燕南飞道:“如果是你呢——江少侠一直以为的尤离和真正的尤离不一样,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拔刀?”
  傅红雪立刻摇头,幅度很小,“我年长江熙来很多,你也说了,我像尤离,你先猜他会如何。”
  燕南飞睁眼蹙眉,“大约还是死心塌地爱着吧……倒不是江少侠不爱他,只是如今多半很痛苦地爱着……”
  傅红雪道:“好在我不像江熙来心系四盟八荒。”
  燕南飞坐起身加快了语速,“你还没有回答我。”
  傅红雪道:“纵然不一样,一定也是真实的,我绝不会拔刀,一切都不会变。”
  燕南飞眼底似是突然燃了一团火焰般亮起来,一把按住他肩膀,隔着衣裳却仿佛传递了灼热的温度,一路燃烧至傅红雪心头。
  他的呼吸带着酒意,在傅红雪眼前游窜,夜深人静的凄冷在屋里却逐渐变成暖融,能促使很多冲动的发生。
  燕南飞离开时一切如旧,只留下薄纸一页,写着那守卫的行踪线索和几句嘱托。
  傅红雪依言去到九华,燕南飞也在九华,看着血衣楼良景虚的诞生,看着江熙来的消沉神色,直到那一日看到唐竭的崩溃。
  明月心百忙之中还要搞清楚孔雀山庄的密文,任务下达了,燕南飞如何完成就是他的自由了。
  于是戴上了面具,易了装容。
  这是他做得极熟的事,行云流水,驾轻就熟。
  尤离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易惊,面对他轻晃的手臂眼睛失神而迷茫。那个娇弱的真武杀手是跟他印象中一样的敬畏神色,尤离虚弱而坚强地应对着眼前的黑暗,燕南飞淡定地吩咐了任务,在暗处看到傅红雪带着尤离而去,心里多日的沉重突然化作了一缕悠长呼吸,轻松,绵远。
  傅红雪黑色的长衣在他眼前消失,心里的悸动还在。
  他知道傅红雪也挂心孔雀山庄,也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更因为唐竭和江熙来凑巧请去了鸿鹄子——归堂埋下多日的闲散细作。他便早吩咐了鸿鹄子暗查,可惜这郎中不堪大用,多日无能,如今大约可以召回来了。
  傅红雪去了化清寺后面的山坡,那墓碑没有名字,他上香,烧纸,然后开始猜测土下的人是谁。
  这种死寂的季节,死寂的氛围,让人不得不胡思乱想。
  他突然忍不住想象如果燕南飞死了,会是什么样子。
  那一晚他的感受奇幻又陌生,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又合情合理,那人自然不会用那一晚要他做什么补偿,若非桌上一页,都会有他没有出现过的幻觉,仿佛只是一夜幻梦。
  听着尤离和江熙来的二重悲语,唐竭埋头压着哭声,傅红雪到底不会落泪,心却飘得远了。
  尤离难得用那种激动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心知尤离比江熙来沉稳,但也是未满二十的少年,对自己如何残忍都可,涉及他人,尤离也会顾忌。
  但是傅红雪决定的事情,绝不更改。
  他知道,以己度人,尤离一定会答应他的。
  可是那个问题实在太深奥。
  你爱他?
  燕南飞看到鸿鹄子行色匆匆掩人耳目地往回走,冷然而笑。这人虽不聪明,却也不算蠢,知道无功而返多半有丧命之险,燕南飞本来也没有打算留他的命。
  有些人的命是一次x_ing的东西,轻薄如Cao芥。
  自己如此,其实和明月心没有分别。
  鸿鹄子紧张忐忑收拾行李,一手紧紧握着匕首。燕南飞用一个糖人指使了一个孩童去敲门就将他吓得夺窗而去。
  芦苇丛中沙沙作响,蔷薇剑纹丝不动,另一手夺了鸿鹄子手里的匕首直接封喉。
  接着翻窗而入,将鸿鹄子收拾到一半的东西都放了回去。取了两个碗放在桌上,一碗倒满一碗只没碗底。
  若鸿鹄子在等人,便一定是他亲信之人。随意地,便欲盖弥彰。
  几乎是很快,唐竭就赶了过来,第二日便是尤离也去查探。燕南飞不用想,就知道是尤离先发觉了鸿鹄子不妥。唐竭和江熙来与鸿鹄子同处多日一点端倪也没发现。鸿鹄子的心智,也算不得多上乘,尤离方到孔雀山庄一天鸿鹄子就暴露了——燕南飞轻叹,毕竟是贵家养出来的少爷和掌门师兄师姐宠出来的师弟,可能只有生活过得坎坷而悲苦才能有深沉的心境。
  比如尤离,比如自己。
  若他年轻几岁,比之现在的尤离如何?
  燕南飞没有闲工夫想这些,紧迫而匆忙地朝着巴蜀进发了。
  傅红雪目睹了密室里画像中,明月心的真容。
  秋水清的形容贴切无比——那个女子高如明月,明媚如春花。
  带走了他一生的余温,到死也只是明月下隐没的千万繁星中的小小一颗。
  秋水清薄醉时曾说:“其实这样思念她,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并不值得。
  可是所有的不值得,都是旁人说的,当事人永远沉迷陶醉,如痴如傻,蠢钝至极。或许在尤离心里,要牵心蛊的自己也是这样,在自己眼里,亲手给自己下蛊的尤离也是这样。在唐门中人眼里,大婚当日背离唐门的唐竭是这样,在神威中人眼中,与唐竭携手而去的冷霖风也是这样。
  不知我心者,切莫劝我止。
  切莫言我痴。
  切莫道情浅。
  切莫疑他以心夺骗,诱我就死。

  蜀夜

  有多久没有见过巴蜀的冬夜了?
  明月心自己也不知道。
  醉月居的池水本是清澈无比,可惜这时节荷花早已凋谢,空荡荡的池子里只有黑夜倒影,像打翻了砚台的浓墨,尽数深染。
  “夫人,他来了。”
  慕容英短短一句后便转身退下,尤离已行礼,仍旧喘着气,想是一路疾奔而来。
  眼神却沉静。
  “见过二龙首。”
  明月心的眼神隐隐含怒,“你迟到了多少天?”
  尤离感觉到她的不悦,淡定道:“二龙首耳聪目明,一定知道我因何事耽搁。何必这么生气呢?”
  明月心道:“大事当前,情爱私事都给我放一边——不过这回也没造成太大麻烦,且饶你一次,起来吧。”
  尤离站起身整理着衣摆,道:“巴蜀最近好热闹,二龙首带了这么多人马,亲自坐镇,为何还要我来?”
  明月心一笑,“良楼主恐怕不知,前几日我命人易容成你的样子,随我等在凌云壁和四盟小小招呼了一番。”
  尤离立刻了然,“我说你怎么这么生气,都赖我来晚了,不得不让人易容出场,恐怕那人技术不怎么样,被人看破了?”
  明月心道:“对面有你的生父,还有你的旧爱,虽然刚露脸时把他们吓了一遭,待到交手,就被叶知秋看穿了。”
  尤离没有任何触动,淡淡道:“现在属下已经来了,一切但凭二龙首吩咐。”
  明月心扫他一眼,语气逐渐缓了下来。
  “大悲赋被唐青容交给了江熙来,现在不知江熙来又把它藏到了哪里去。四盟的人把他护得很牢靠,燕南飞更是几次救他脱险。离玉堂派人死守各处关隘,唐青枫坐阵在后,叶知秋几乎全军出动,时刻看护唐门和你的江熙来。”
  尤离听她说完,颇为无奈道:“听这话……好像现在敌我僵持了许久了……为何大悲赋会在江熙来身上?”
  明月心轻笑,“唐青容觉得我们绝不会想到她把大悲赋放在江熙来那里。”
  尤离点头,“那我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明月心拈着颈间碎发,眯一眯眼,“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尤离了然,垂首,“是,属下多言了。”
  夜风拂过间撩动明月心鲜丽的裙角,她忽道:“燕南飞从江熙来在化清寺开始就一路施以援手。”
  尤离听她两次提到燕南飞,顿生警惕,如常回道:“二龙首何意?”
  明月心道:“前天,他和江熙来夜里共醉一场,宿在同一间房里。”
  尤离的眼睛立刻对视上她,“然后呢?”
  明月心一摊手,笑得暧昧极了,“然后?我怎么知道——”
  尤离轻哼一声扭过头,“二龙首不会想告诉我,他们发生了些什么……”
  明月心笑着,“两个男人在一间房里,我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尤离知道这是试探,却不知这女人又要试探什么。只要事情牵扯到江熙来,尤离一定能表现出一些真实情绪,只能如她所愿地露出掩饰过的强作随意——
  “二龙首方才说了,大事当前,情爱私事都放一边,何必又说这些来扰属下的心思。”
  明月心看着他用力压住的眉间薄怒之色,心中满意。只要有情,只字片语就能让对方心头生乱。
  于是转了话头,“说的正是。江熙来暂住在锦鲤苑中,便是西侧长桥上方双月湾之内。唐青容亦在,明日二人会外出片刻,你带人去山口拖延四盟人马。”
  尤离沉静道:“遵命。”
  抬眼间一袭白衣从苑侧小门而来,青龙面具泛着反光,浑身一尘不染,像一朵幽然的轻云缓缓而至。
  明月心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
  公子羽道:“夜里烦闷,出来走走。良景虚,别来无恙。”
  尤离行礼如仪,“公子好。”
  公子羽点点头,“虽然孔雀山庄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你也完成了任务,很好。”
  他的手在尤离肩头轻拍两下以示鼓励,被陌生人触碰的不适感让尤离顿时绷紧双肩,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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