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多情自古伤离别 作者:休桀(中)【完结】(70)

2019-06-21  作者|标签:休桀 虐恋情深 游戏网游 江湖恩怨


  “四公子何故生气?”
  萧四无道:“‘投怀送抱’?凭什么公孙剑也说这种话?”
  尤离扶额道:“我不知道。大概是熙来的气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四无道:“气话?不就是魅影的胡言乱语?!”
  他扯过坐在床边的人,“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意中人对你的信任浅薄到什么地步——”
  尤离道:“要不是你那些谎话他也不会那样……”
  萧四无道:“可是……你出刀的样子实在很迷人,我不懂为何江熙来不喜欢那个样子的你。”
  尤离道:“因为四公子不是他,所以当然不一样。”
  春日的午后也是凉爽,微风习习,窗外的日光晃得他头晕,又听萧四无道:“太白的人,万里杀的人,都恨死你了。你不但要精尽武艺,更要把你以前那种果断冷血的样子找回来——不要总想着对面是江熙来的什么人,就处处放水……”
  尤离道:“公孙剑的剑法超群,本就是劲敌。”
  萧四无笑道:“你也只会在我面前嘴硬了——”
  尤离转眼回避他的目光,窗台的花瓶描着暗红的杜鹃,正如帝王州弟子身上的颜色。心里却庆幸公孙剑跑来一战,他虽在信中大致交代了事情,然枫香圣露太容易就到手难免惹人怀疑,不得不再让叶知秋搞点动静出来。
  唐竭亦只知大概情况,还沉浸在尤离亲口而言的那些话里,冷霖风在他身边眺望杭州的天色,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唐竭道:“我觉得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冷霖风道:“世事本无常,江熙来的事情一定是意外,尤离所说,是他害的,多半只是没能阻止事情发生所以内疚罢了。”
  唐竭摇头,“我不是说这个,如果萧四无真的那么危险,尤离就不该继续待在青龙会。既然江熙来和他已经这样了,何必再舍生卧底,我不知道他为了什么——”
  冷霖风道:“他现在回头也无法善后,万里杀那里不能交代,青龙会也不会放过他,我们该跟叶盟主好好商议一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唐竭一拳捶在雕栏,“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江熙来在意的到底是尤离有了女人,还是那女人有了孩子,或是萧四无?”
  冷霖风道:“他必然都在意,偏偏没有一个是可以挽回的。”
  唐竭道:“如果这事情发生在你我身上——”
  冷霖风道:“我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有了个孩子就不喜欢了,也不会因为有别人觊觎你就放弃。但是这事情就如一根针一直扎在心里,无论如何也拔不掉。”
  唐竭垂了头,“所以是挽回不了的事实,只能一直伤人伤己。那他们该怎么办?”
  冷霖风道:“心里的坎只能自己越过去,否则每次见面都一次比一次惨烈,我不敢想象。”
  唐竭叹道:“好在枫香圣露交过去了,新月山庄也还在,我只要一想到他天天和那个女人打交道就心惊胆战。”
  冷霖风侧头,愁色也依然不展,揽着唐竭的肩膀,沉重呼吸。后者本以为自己以抗婚为终身目标的人生已经很难过,尤离和江熙来却总在向他展示人生究竟可以多艰难。
  他埋头在冷霖风怀里,突然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一定要说服叶知秋把尤离弄回来——
  他再也不想看到尤离站在青龙会那一边,刀剑相向。

  同行

  大约从五日前开始,服下殇言后便有轻微的疼痛从心脉里传出来。刚开始只是极轻微极轻微的疼,安慰自己是幻觉也就过去了。
  然此夜中殇言入体后终于不能再无视这个愈加明显的异状,来得突然急促,像有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牵动尤离的神智——
  这疼痛去得也极快,他立刻按住了手腕脉搏,无视狂跳的心脏,闭目而探。
  那用江熙来的血孕育的蛊虫好像终于发现这个身体每日服下的药会抹杀它的存在,于是在心脉里躁动不安。
  尤离却放心了,只是相克之x_ing,不伤x_ing命。虽非好事,却也不舍得把那蛊解了——至少曾经的海誓山盟还有证据,在他身上。
  然而这样活着,真的让他后悔了。
  他不该离开云滇,不该当杀手,不该去秦川,不该去打扰江熙来的人生,更不该贪婪地想摆脱自己的人生。
  一个恍惚,仿佛还是初至秦川,满天的新奇风雪,腹部伤口的疼痛还是记忆深刻——
  江熙来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路过?
  他若早早死在泼墨岭山下便好了。
  他很想喝点酒,人世间总有光靠意志过不去的忧愁,得要仰仗杜康。然而他不敢,他上一次喝醉了就多了一个孩子。
  手边的书页上是秀丽的笔迹,一书一画的抄了一首《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白云轩的娟秀笔迹,此时读来字字凄切,催人心肝。
  他甚至想扔掉殇言,再也不要想起来,却贪恋江熙来的笑容,一遍一遍地回忆他轻唤“阿离”时的声音,拥抱时的温度和持剑策马的样子。
  然而即便现在那人就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拥抱他了。他犹记东越时江熙来挥开他时的厌恶之语,他的确不该碰他,仿如污浊侵蚀白雪,不该。
  虽然他很想抱抱他。
  其实这种感觉他根本承受不了,喉间仿佛都有了腥甜的血气,恨意在胸口翻涌,恨上官小仙,恨明月心,恨萧四无——恨自己也恨江熙来。
  夜色已浓,萧四无会了客后进来时他已伏在案上昏睡,胳膊正压在书册上,萧四无随手抽了过来,看到那凄凉之词便嘲讽一笑,忽听他低声呢喃——
  “熙来……”
  萧四无只觉可笑。
  抱人在怀,那人的轻唤还在,听着让人不胜厌烦。然殇言累积的药x_ing已胜过最好的安神汤,幸而尤离清晨仍能醒来,否则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这人熟睡时就没有了那种y-in煞的戾气,只是一个行尸走r_ou_而已。价值连城的珠钏将将扣在手腕上,显出近乎可怕的消瘦。
  萧四无抬手卸了他发顶的冠饰,蜷曲的鸢尾形状,方一离发就散下长密青丝,搭在手腕酥酥麻麻,简直在勾人——
  好在萧四无不无耻。
  有些人活着却没人在意,有些人死了却也逃不开江湖纷扰。
  尤离本只是去江熙来曾在西湖边住过的旧居看一眼,穿了很低调的灰色,在路边喝了一杯茶的功夫就听见了有人絮絮叨叨。
  回了新月山庄他自然要把听到的告诉萧四无。
  “听说最近江南人涌去很多人。”
  萧四无道:“春来风景如画,江南烟笼雨,正是踏青胜地。”
  尤离道:“他们不是踏青,而是去盗墓的。”
  萧四无佯装不知,“什么意思?”
  尤离道:“有人说,蔷薇剑里有青龙会的至密。”
  萧四无点头,“他在会中这么久,也是有可能的。”
  尤离道:“人们都觉得蔷薇剑被傅红雪给燕南飞陪葬了。”
  萧四无道:“这也很有道理。”
  尤离侧头,“所以有人去盗墓,快把江南挖遍了。”
  萧四无道:“为何是江南呢?”
  尤离道:“我不知道。”
  萧四无便道:“因为燕南飞说过想要埋骨江南,所以傅红雪一定会遵从他的遗愿。”
  尤离笑了,“四公子都知道得很清楚。”
  萧四无道:“当然,燕南飞的蔷薇剑里也没有什么秘密。”
  尤离了然,“所以那些话是你传出去的。”
  萧四无道:“这你就冤枉我了,那话是先生传的,不是我。”
  尤离道:“先生放了这些话出来,引人都去找燕南飞的墓——他就这么想要燕南飞的尸首?即便找到了,一具半腐半骨的尸体又能有何用?”
  萧四无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先生说他要,我就要遵命。”
  尤离道:“那你们的路子错了。燕南飞没有葬在江南。”
  萧四无转头对视。
  “他死前说了他要葬在徐海。”
  萧四无笑道:“真是善变的人,也真是痴情的人。就如你说要葬在秦川一样是不是?”
  尤离道:“既然放出消息说蔷薇剑里有东西,傅红雪想必会去亲自证实一下。”
  萧四无点头,“他一定会。”
  尤离道:“偷偷跟踪他是不可能的,唯有大大方方地跟着他。”
  萧四无道:“你终于又能着手正事了,本公子很欣慰。”
  尤离的眼神很温柔,“先生给了你那本书,你说代价也不算大,是不是就是这个任务呢?”
  萧四无恍然一笑,“原来良堂主是知恩图报——可惜了,不是这个,那个代价比这个稍微重那么一点。这是先生吩咐下来的事情,你不是说过,在其位谋其职。”
  尤离道:“燕南飞的墓一定很隐秘。世上只有傅红雪一个人知道。”
  萧四无点头。
  尤离道:“所以四公子可以跟傅红雪和平相处不动刀了?”
  萧四无道:“他知道我不会出刀,我也知道自己不会出刀。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很希望我出刀,那个时候我能忍住,现在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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