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器 作者:沉默的戏剧【完结】(67)

2019-06-21  作者|标签:沉默的戏剧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砚台落地时,剑气挑起了砚台,接住胡乱散落的墨汁,归于原位。
  姜晏抬眼看向那块大理石碑,墨迹嵌入了剑痕中,刻画出少年俏皮灵动的笑颜,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长发泄了一地。
  陈先生收起剑,轻轻触碰等身石碑上少年的容颜,“我自来不喜白衣,染了血渍甚是难看,可他总是一袭白衣胜雪,他生x_ing善良,又岂会轻易染血。”
  姜晏道:“你既然将宅子建在此处,就该知道他已经死了。”
  陈先生长身直立垂眼轻笑,似是讽刺,又似是自嘲,“你该是知道的,生死何妨。”
  姜晏叹气,他早已想起来了,陈先生也仅是故作不知,等待着有人为他戳破谎言。
  “他家中世代长寿,拥有漫长的寿命,你想陪他到生命的尽头,便苦求长寿之法,你求到了药,只是……”姜晏放缓了语速,“如今想死却不能。”
  “他在我怀中闭上了眼,那时我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只等与他共赴黄泉。”
  姜晏道:“可谁知你却死不了,剑刃划破喉咙不见血,伤口急速愈合,哪怕是斩首,刀起刀落的速度却远比不上你伤口愈合的速度。”
  陈先生抬起手中的剑,轻轻抚摸剑身,喃喃道:“这柄剑三界九天之中无任何兵器可以比拟,却也收不走我的命,断不了我的魂,”
  他舞了个剑花,负剑而立道:“命运待我不薄,我以为我自此将孤独的活在世上,可他又回来了,我可以碰到他的身体,可以闻到他的味道,可以与他相拥缠绵,他真真切切的回来了。”他深吸了口气,合上s-hi润的眼,缓缓又道:“两千年了,他出现了无数次,长则一年半载,短则一时半刻,可整整五十年,我已经五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姜晏道:“你早知那只是一个鬼魂,你并非让我帮你找他,你是想让我帮你留住他。”
  陈先生收剑入鞘:“陈某就是这个意思。”
  “放了他吧。”姜晏道,“放他去投胎吧,你执念太深,已经耽误了他两千年。”
  陈先生斜眼看了他一眼,声音中并没有愤怒,寡淡的如同一波清水:“你不了解他,即便我放他走,他也不会去投胎。我们同生共死无数次,自来没有独活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再见他?”
  姜晏沉默不语,喉头哽动,许久才道:“你的剑动了。”
  陈先生定睛看着他。
  “你不死与药无关,而是源于这柄剑,这柄剑来自上古时期,沾过无数人的血,从神至仙,到人至鬼,染过三界九天之内各色生灵,你收服这柄剑的时候,便与它人剑合一,剑不灭,人不亡。”姜晏道,“在他死后,因你二者执念太深,他的魂魄钻入了这柄剑之中,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过你。”
  陈先生盘腿而坐,低头凝视手中的宝剑。
  “如今日月变色,天地间灵气陨灭,这柄剑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他被困在剑中,任凭你执念多深,他都无法再出现了。”姜晏遗憾道,“抱歉,我帮不了你。”
  陈先生轻轻笑了,如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剑刃,剑刃削铁如泥却不伤他半分,他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一滴滴打在薄如蝉翼的剑身之上。
  泪水触及剑身迅速变红,好似烧红的铁,又好似夏日的骄阳,红过这世间一切的血泪,染满了悲凉与沧桑。
  “无人能毁去这把剑,唯有我。”陈先生淡淡道,“剑毁了,是否我能与他共赴黄泉。”
  “来世你们定然还能见面。”姜晏道,“我许你生生世世,每一世我都必然将他带回你的身边。”
  “多谢。”男人缓缓起身,打开桌上的木盒,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墨绿色长箫。
  他左手持箫右手持剑,走入院中舞剑,如行云流水飘渺无形,光y-in似箭,却略不去半分悲情,漫长的时光里,情爱一寸寸刻入骨髓,一分分没入肺腑。
  微风挽霞,金色的光洒了一地,九天剑一节节断落,陈先生的r_ou_身最后消融在黄昏之中,他的身体像是染了金粉,飘零在湖面之上,转瞬即逝。
  姜晏仰脸看向摇摇欲坠的夕阳,日复一日沉沦,又日复一日升起,枯燥乏味的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
  可三界九天之内,却只有无人知晓。他不知疲乏,不懂退怯,日复一日的升起落下,重复了数万亿年,只为了破除日不见月的轨迹。
  姜晏哽咽叹气,他似乎能体会到陈先生的感受,他一生之中有过无数苦痛与悲凉,有过眼泪与疲惫。
  却从未有过半分后悔。

  不周山(二)

  姜晏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客厅灯光明亮,电视机正放着大头儿子小头爸爸,j-i蛋仔坐在沙发的靠垫上,两只手捧着一块薯片的碎片,用细细的门牙一点点的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机。
  姜殊住在沙发上,用指尖轻轻摸着j-i蛋仔的头发,说:“慢慢吃,不要着急,这些碎片都是你哒。”
  j-i蛋仔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姜晏关上门,把钥匙扔进鞋柜上的收纳筐里,一边换拖鞋一边说:“又来蹭饭?”
  姜殊撇嘴:“什么啊,我帮忙洗菜切菜了呢。”
  j-i蛋仔放下薯片,顺着沙发扶手往上爬,站到沙发的最高点看着姜晏。
  姜晏径直走进厨房,j-i蛋仔挠挠脸,又从沙发上爬下来,光着脚哒哒哒的走在地板上,跟着走进厨房,仰着脸看着姜晏和席然。
  姜晏把排骨从蒸锅里端出来,小声说:“我们在厨房里吃完再端出去,不然都被那小子吃光了。”
  席然笑着摇头,转而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一下午没看见你。”
  姜晏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正要说话,一抬头就看见j-i蛋仔站在煤气灶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姜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席然退后了一步。
  席然倒是面不改色,笑眯眯地用筷子戳了一点嫩豆腐喂给j-i蛋仔吃。
  j-i蛋仔张大嘴把筷子含进嘴里,吧唧了下嘴,突然发出了n_ai声n_ai气的声音:“是爸爸妈妈。”
  席然蓦地瞪大了眼:“你会说话?”
  j-i蛋仔挠挠头,不太明白席然在说什么,他看着席然又重复了句:“是妈妈。”他说话不太清楚,还带着重重的鼻音,听上去软软糯糯的。
  姜晏噗的一声笑了,问j-i蛋仔:“我是谁?”
  “是爸爸。”
  姜晏拎起j-i蛋仔,打开冰箱拿了一盒鲜牛n_ai,赶在席然发脾气之前带着j-i蛋仔离开了厨房。
  姜晏把j-i蛋仔放在餐桌上,往小碟子里倒了点牛n_ai,摸摸他的脑袋说:“喝吧。”
  j-i蛋仔蹲在桌子上,伸出舌头舔牛n_ai,蹭的鼻子上到处都是。
  姜晏撑着脑袋看着他。
  j-i蛋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看牛n_ai又看看姜晏,说:“是牛n_ai。”
  “没错。”
  j-i蛋仔嘿嘿笑了笑,心满意足地躺下,一秒钟进入梦乡。
  姜晏用指腹擦去他脸上的n_ai渍,托起他放到沙发上,顺便敲了敲姜殊的脑袋:“帮忙盛饭。”
  “你这是差别待遇!”
  “你还小吗?蠢货!”
  *****
  姜晏坐在阳台栏杆上,仰着脸看着夜幕,漫天星辰围绕在月亮四周,真真是众星拱月的天相。
  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一切都在天道轮回之内,可这人生未免太多波澜,他们这一路走来步步仓惶,诚惶诚恐。
  姜晏的眼底蓦然浮现起了浓浓的哀伤,所有仙魔妖鬼都想分开他们,他们在一起注定是大逆不道。
  可他这次偏要逆道而行,他倒要看看,茫茫天地究竟站在哪一边!
  席然拿着两罐啤酒走过来,后腰倚着栏杆,递了一罐给姜晏,问:“你有心事?”
  姜晏拉开易拉环,喝了口啤酒摇头道:“没有,只要看见你就高兴了。”
  席然扑哧笑了,他跳上栏杆和姜晏并肩而坐,一同看着月亮道:“今天的月亮真漂亮,又大又圆。”
  “不如你漂亮。”
  席然瞥他:“不要油嘴滑舌。”
  姜晏喝了口啤酒,摇头道:“你没见过真正漂亮的月亮,他悬挂在头顶,仿佛近在咫尺,满月时可以照亮整片天空,让黑夜像白天一样明亮,满天星辰都是他的陪衬,百花含羞带怯,万物疯长,生灵一夜成精,那是一个修仙的时代,我曾经以为他就在我眼前,可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无论我如何追逐他,都不可能靠近他。”
  一只奇怪的鸟儿在两人头顶盘旋,它脑袋呈红褐色,形似麻雀,生着一张又尖又长的嘴,身体却像是一条鲫鱼,身上没有鳍,却长着一双鸟的翅膀。
  姜晏抬起头看见了它,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鸟儿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决然的展翅远去。
  “那是什么鸟?”席然困惑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叫鱼雀,相传古时有一条贪吃的神鸟,终日在河面上捕食,有一次它误食了一条全身剧毒的鱼,神鸟来不及吞咽它就被毒死了,那条鱼就留在了它的肚子里。神鸟死后化作鱼雀,上能入天,下能入水。如今的蓬莱与世隔绝,进出全靠鱼雀相送。”
  “它来做什么?”席然嘀咕道,“叫你回蓬莱么?”
  “鱼雀通常只在水上盘旋,这只或许是迷路了。”姜晏道,“冷不冷?进去吧。”
  席然依依不舍地看着鱼雀飞去的方向,喃喃道:“真的好熟悉……”
  *****
  老板去银行存钱,古尧悠闲地坐在老板的位置上,打开平板,点开外卖网,准备大吃一顿。
  姜殊坐在他后面,下巴搭着他的肩,眼巴巴地问:“到底吃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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