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有点费工夫 作者:陈隐【完结】(13)

2019-06-21  作者|标签:陈隐 甜文 强强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凌川的语气突然低了下来,江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妈希望我考上大学,做个公务员什么的……”

  “那你自己呢?想么?”江恺问。

  “不想,”凌川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我自己想做什么。”

  “放心,”江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这个成绩考不上公务员。”

  “……”

  出锅以后,江恺在粥里加了点香油和胡椒粉,又撒了一小把葱花点缀,看着卖相很不错。

  凌川喝了两口后感叹道:“妈呀,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粥了。”

  江恺端着刚煎好的j-i蛋从厨房里走出来,“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没见识的人。”

  “你这人,”凌川仰起头盯着他,一边叹息一边说,“真的是……精彩绝伦。”

  江恺嘴角一扬,没说话。

  “你有朋友吗?”凌川捧着粥碗靠过去,“你这种x_ing格……嗯?有朋友吗?”

  江恺抬了抬眼皮,依旧保持沉默。

  “我知道了,”凌川啧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勉为其难当你的朋友吧。”

  江恺很平静地喝了一口粥。

  他的确没有朋友。

  也许是受家庭的影响,他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喜欢独来独往,表面上彬彬有礼,跟谁都能说上两句,但仅仅维持在表面而已,转过身他说不定就已经把对方的名字给忘记了。

  他怕麻烦,也怕麻烦人,怕拒绝,也怕被拒绝,所以跟人交流停留都只停留在最浅表的那一层,而且永远都是别人主动。

  小时候经常因为不爱说话而被孤立,一开始还愿意去友好沟通,后来也就厌倦了,感觉没有必要,与其去迎合别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

  被孤立有一点好处就是,闲暇时间多。

  他的成绩能稳居年级前三跟孤僻的x_ing格有着必然的联系。

  虽然上初中之后,情况慢慢有所改变,很多人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甚至桌肚里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各种好吃的,但他已经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方式,很难再与人深交,逐渐地,就造成了他现在的封闭和敏感。

  不需要。

  他经常安慰自己,感情这种东西,它终究会成为一个人的软肋。

  要变得强大就不能被这些东西牵累。

  没有爸妈又怎样,没有朋友又怎样,还不是一路走过来了,走得还挺好。

  有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凌川……

  “溏心的啊!”凌川的平地一声吼打断了他的思绪。

  “吓我一跳,”江恺定了定神,“怎么,你不吃?”

  “不是啊,”凌川舔了舔嘴唇上的蛋黄,“我挺喜欢的,但是我妈说j-i蛋要煎全熟,从来不给我做溏心蛋的,我爸有时候会偷偷给我弄个溏心的。”

  “噢。”江恺不知道该接什么,低头咬了一口蛋,他以前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还有个艺名叫溏心蛋,这次纯粹是火候小了没煎熟。

  “说真的,你以后要不要考虑支个摊子……”

  “滚。”

  “你听我说完嘛,你卖早点,然后我就推个车在你旁边卖烤红薯烤玉米什么的,城管来了,咱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随便你。”

作者有话要说:  ORZ。

第9章 第九章

  今天江恺没有留在凌川家写作业,给他讲了几道错题就回陶亮家了。

  赵老师把往年数学竞赛的试题都复印下来给他了,白天在学校尽量把能写完的作业写完,晚上抽时间做试题,一天两张,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任务。

  距离初赛还有一个多星期,算下来时间还有富余,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才是真正令他烦心的。

  顾卫东又打了个电话给他,约了这周六晚上一起吃饭,顺便介绍一下两个人给他认识。

  顾卫东的爸妈,也就是他的爷爷和n_ain_ai。

  从有记忆开始,江恺的生活里就只有一个爷爷。

  他的n_ain_ai是病死的,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那时候镇上的医疗水平是真不行,没有人敢断定n_ain_ai的病究竟是什么,最后的病征就是发烧,没日没夜的烧,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大概是癌。

  妈妈是自杀的。

  虽然很多人都说是因为顾卫东没把她接去城里结婚她才想不开,但江恺始终觉得,自己也是导致她自杀的一个巨大因素,如果当时妈妈没有怀孕,应该不至于闹到自杀的程度。

  “带你回家,看看爷爷n_ain_ai。”顾卫东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这是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一堆人成群结队地跑来认亲。

  令他本能的想要抗拒和逃离,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心底最深处,又存在着一丝细小的渴望。

  这股小情绪被压抑到了极致,几乎感觉不到。

  顾卫东似乎是在按部就班地实施他的计划,从有血缘关系的人开始入手,各个击破。

  爷爷n_ain_ai是接纳他的,说不定还挺期待,这点从顾卫东和他通话时兴奋的语气里可以感知得到。

  江恺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运正在被改写的这个事实,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二天早上,江恺是被脆亮的门铃声给吵醒的,短促而激烈,持续不断,多么熟悉的感觉。

  “有事儿!?”江恺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和朦胧的睡意拉开了门,粗哑的嗓音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偏过头干咳了两声。

  “睡着呢啊?”凌川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傻笑了两声。

  江恺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五点一刻。

  “不然呢,跳广场舞?”他抓了抓头发,昨晚上睡得比平常晚,这会还没缓过劲来,有点起床气。

  “我妈听到楼下人说,昨晚遭小偷了,就你楼下那户,”凌川手指冲下指了指,“所以有点担心,让我过来问问。”

  “噢,我没事,”江恺的起床气在听见缘由之后立马就消了,眼里掠过一丝震惊,“昨晚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凌晨两点多左右吧,那阿姨下班回家小偷还没来得及撤,她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人影蹿进了卫生间,然后从卫生间的窗户里跳了出去,那个阿姨都吓哭了,小偷都跑半天了才想到报警,”凌川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江恺的跟前,“想想那画面,也挺恐怖的哦。”

  的确有一点。

  如果这是一件发生了很久的事情或者是别的小区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或许就不会这么强烈。

  “家里就她一个人啊?”江恺往一旁让了让,示意他进来,“小偷偷成功了没?”

  “她老公在外地出差呢,就一个人,”凌川很随意地在门口换了双拖鞋,“据说是被偷了点现金和首饰,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妈一会估计还得去楼下保安那八卦呢。”

  “噢,人没事就行了。”江恺淡淡地说了一句。

  “说来也巧,就在我们楼下,再上来的话…”后边半句凌川咽了下去,“不敢想象。”

  “那种小偷肯定都是提前踩好点的,知道这儿有人,肯定不会上来的,”江恺说,“而且这回被发现了,他应该不会再来这儿了,你不用太紧张。”

  “我是无所谓,我家那么多人,他敢上来,我爸那玄铁菜刀,随手就把他给阉了,”凌川看了他一眼,“主要是你,一个人住着,挺不安全的。”

  “我这一穷二白,翻三天两夜都翻不出个屁来。”江恺说。

  “那人家又不知道你这没有屁,”凌川朝阳台那边看了看,“还是注意点好,出门记得检查门窗。”

  “好,”江恺打了个哈欠,“我去刷牙,你刷了么?”

  “早就刷了,我今天四点多就被我妈吵醒了,洗个衣服跟日本鬼子扫荡一样,叮铃哐啷的,我只要一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凌川说。

  “挺早啊,”江恺挤了点牙膏,“作业写了么?”

  凌川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脑袋一下一下地磕着门框:“写了……没写完。”

  “去把作业拿过来,”江恺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着,见他愣着没动,伸手往外一指厉声道,“快去。”

  江恺洗漱完毕后,抓紧时间又给凌川讲了一些大题。

  凌川其实挺聪明的,基本上一教就会,就是平常不肯花心思在学习上,如果能多用功一些,考个本二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按照他以往的个x_ing,是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找麻烦事儿的,只是昨晚上凌川说的那句要当他朋友的话,让他小小的动容了一下。

  当然,肯定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句话。

  凌川外向,热心,直率的x_ing格教人讨厌不起来。

  在还不熟悉的情况下就主动地给对方端汤圆这种事情,江恺估计是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凌川就可以,还做的那么理直气壮,因为他不害怕接触陌生人,也不怕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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