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嘁”了一声，“不要拉倒，省了我的打印费。”
“我说不要了吗？”江恺的音调扬了起来。
凌川单手环住了江恺的脖子，冲他龇牙一笑：“要要要切克闹。”
两人走了一会，凌川接到了杨凡的电话，说已经到熊猫馆了，问人呢。
“反正都在园里的也走不丢，你们只管走，我们马上追上来。”凌川说。
“那我们先去看杂技表演了，你俩赶紧的啊，快开场了。”杨凡说。
“知道知道。”凌川挂掉了电话。
在江恺细致耐心地研究和指导下，两人顺利地往反方向走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边的人已经隔着好几里路了。
凌川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一边打电话，一边研究地图，“我们在猩猩这，你们往西南方向走，一会老虎园那边碰头。”
“猩猩……你俩怎么跑那么远了？”杨凡问。
凌川看了江恺一眼，笑着说：“腿长呗。”
杨凡不死心地追问：“不会是为了给我制造机会故意走反的吧？”
“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儿。”凌川还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附近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和江恺同时抬头。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听见一声惨叫，这次可以确定声音是由一只老猴子发出来的，伴随着两个男人浮夸的笑声。
江恺跟着凌川飞快地跑过去，只见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手里捏着一截烟头，旁边一个较为瘦小的眼镜男把手里的一根香蕉往铁笼里头递。
一只瘦小的毛猴全然不顾另外一只老猴子的阻拦，以一个倒挂金钩的方式吊到了眼镜男跟前，伸出小爪子握住了香蕉的一头。
江恺瞬间就猜到了他们接下去的动作。
不出意料的，眼镜男并没有直接松手，与此同时旁边那个捏着烟头的胖男人向笼子里探了过去。
他正想上前阻止，凌川已经摘下了脖子里的相机冲了过去。
胖男人毫无防备，胳膊瞬间被凌川拧成了麻花，疼得直叫唤，手里的烟头也掉在了地上。
凌川凌厉地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松开了那人的胳膊。
胖男人托着手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咆哮道：“妈.的！你干嘛呢！”
凌川被这一嗓子吼得愣了愣，拧着眉以更大的分贝吼了回去，“你干嘛呢！”
“我问你，你干嘛呢！”胖男人在凌川的胸前推了一把，凌川没防备地后退了两步，撞在了江恺的胸口。
江恺扶了凌川一把，在他感觉到凌川想要冲那男人动手的时候，迅速地拽住了凌川的裤腰往后一带。
凌川回过头的同时，江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紧接着，凌川就看见那个满脸横r_ou_的中年男人像是重心不稳地砸向地面，伴随着‘扑通’一声，那人半跪在了青石板上，面朝着自己。
凌川震惊地张了张嘴，胖子有些费劲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江恺眼疾手快地在他另一条腿的膝盖窝又是一脚。
胖子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堆人，有的举着手机在录像，有的跟凌川一样，张着嘴巴一脸错愕。
眼镜男估计也是被江恺这势如闪电的速度吓呆了，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去扶地上的人。
胖子神情恍惚地站起身，推开了眼镜男，突然神色一凛，抄起铁笼旁的一个半人高的垃圾桶就往江恺身上砸去。
江恺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得臭死。
电光石火之间凌川从背后抱住了那胖子粗壮的胳膊。
胖子看着满身肥r_ou_力气倒是挺大，也可能是因为真的发飙了，凌川感觉自己有点拽不住他。
这时江恺一记手刀劈在了胖子的小臂上，他立马吃痛地松开了垃圾桶。
‘哐’地一声，垃圾桶直接砸在了他脚趾头上，有那么一瞬间，凌川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有点麻麻的。
“cao.你.妈.的……”胖子的声音里都带着颤，随后又是一连串的脏话，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江恺只感觉胸腔里有一团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上前两步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推到了铁笼前，胖子扭动身躯挣扎了起来，凌川见状，立马上前抵在了他肩胛骨的位置。
当然了，摸上去的只是一坨肥r_ou_。
“我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第三十九条规定，禁止抓捕或伤害珍贵野生动物，对其造成伤害的应当依法承担法律责任，由县级以上主管部门处以三千以上五万以下的罚款，”江恺用胳膊肘用力地顶了一下胖子的后颈，“你刚才的行为我已经都录下来了，这就报警，你身上的钱带够了没？嗯？”
“cao.你.妈，我.cao.你.妈的，你算哪根葱？”胖子的整张脸都贴在铁笼上，含糊不清间还在骂人，而且老是这一句，凌川突然有点儿想笑。
一旁的眼镜男一听要报警赔钱，赶紧上前讨饶道：“别别别别别，大家都出来玩的，我们没打算真的伤害它们，就是吓唬吓唬它们，闹着玩。”
江恺没理他，沉着嗓音对胖子说：“不服我们上外头继续打。”
胖子这回没骂娘，咬牙切齿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东西，眼镜男拽了拽江恺的胳膊就，“松手松手快松手，我们真是闹着玩的。”
江恺在胖子的后颈上用力抵了一下才算是松开他，凌川也垂下了胳膊。
两人离开的时候胖子还撑在铁笼旁干呕，估计是被江恺最后的那两下伤得不轻。
凌川本来还担心会有管理员什么的追过来，一直到走出了西区才算是松了口气，脑子里还都是刚才跟江恺一起制服胖子的场景。
“你居然还背了动物保护法，你脑容量到底有多大啊？”凌川想起刚才江恺背那一大段东西的画面，感觉贼酷。
“我随口瞎编的。”江恺的语气十分平和。
“我cao！”凌川瞪着眼睛，“我还以为是真的！”
“天真，”江恺勾起唇角笑了笑，突然瞟见凌川的小臂上有一道深红的血印，他立即弯下腰捏住了凌川的手腕，“疼吗？”
第11章 第十一章
伤口大约有食指那么长，好在伤得不深，只是蹭掉了点皮。
凌川一路上都在担心后头有人追上来，也没发觉自己受了伤，江恺这么一问，才觉得有些手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
“可能是被垃圾桶砸到了，”凌川对着伤口吹了吹，“没事。”
江恺眉头紧锁，指腹在凌川的手腕上蹭了两下，“得去消消毒，那垃圾桶挺脏的。”
凌川噢了一声，没再说话，江恺拽着他手腕的手一直没松开，一直到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江恺才有些局促地松开了手。
凌川摸了摸自己的腕骨。
江恺的力气很大，他早就领教过，不过这次被握紧时的感觉和上次完全不同。
江恺的指腹在他的腕骨上刮蹭的时候甚至有些温柔。
凌川一直觉得江恺是个不怎么会用面部表情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不管高兴不高兴都是一张扑克脸，笑跟不笑没两样，眼神里根本就读不到什么情绪，可就在刚刚江恺问他疼不疼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江恺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一丝丝小紧张。
简直不可思议。
江恺找到了馆内的工作人员给凌川的伤口消毒包扎了一下。
工作人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最后还用纱布给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凌川翻转了一下胳膊看着上头那个诡异的蝴蝶结，说：“把多余的那些给我剪了呗，这也太浮夸了。”
“多可爱呀。”小姑娘笑盈盈地说。
“剪了就不好解开了，就这样呗，”江恺的眼里噙满了笑意，轻挑了一下眉毛，“多可爱。”
“可爱你怎么不绑一个。”凌川瞪了他一眼。
“我不适合走这个路线，我感觉……”江恺的话还没说完，凌川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凌川没立刻接起来，想等他把话说完，江恺示意他先接电话。
杨凡在电话里报了一下位置，凌川和江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终于和他们会合了。
“哥，你手怎么了？”周玥祎老远就看见了凌川手上缠着的纱布。
“跟一傻.逼打了一架。”凌川一边找地方吃饭，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大伙说了一遍。
“太过分了吧，怎么这么没素质，居然拿烟头烫小猴子。”周玥祎愤怒地说。
“这种人是心理有问题吧，就该用烟头烫还他，让他也尝尝看是什么滋味。”杨凡说。
“那不就跟他一样成了施虐狂了么，”凌川拍了拍杨凡的肩膀，“反正人已经揍过了，算是给你的同类报仇了。”
“什么我的同类！”杨凡瞪着眼睛，瞬间拔高了嗓门，逗得大伙直乐呵。
“恺哥没受伤吧？”孙嘉茜转过头问。
“没。”江恺的身上虽然没受什么外伤，但胖子挣扎时撞他的那两下挺结实，估计明天起来会有大片淤青。
“那就好。”孙嘉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