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正确使用方式 作者:silentcarol【完结】(7)

2019-06-22  作者|标签:silentcarol

脑洞的轮轴一旦开始运作就再也停不下了,席小井越想越心疼,眼泪又掉了下来。

殷帆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又惹来这许多联想,还以为他又疼起来了,忙催促司机开快点,急急忙忙把人送进了急诊室。

检查的结果还算乐观,席小井除了右脚脚踝扭伤红肿,身上其他几处只是略有跌伤,不过也是够疼的了。医生开了些止痛药和几只药膏,并建议他好好休养。

殷帆终于放下心来,掏出手机给喻声打电话报平安,同行的同事则去拿药了。

席小井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椅子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殷帆的手机不放。他也想和喻声说电话,但又莫名有些害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小姨开口。

这边正扭捏着,突然一个脸上缠满了绷带的人怪叫着迎面跑来:“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席小井你也有今天!”

“哎呀!”席小井尖叫一声单脚跳开了,“哪里来的木乃伊!”

“木乃伊你妹!”那人把脸上的绷带扒拉了一下,�c-h-a��眼睛和鼻子,“老子是陶若霖!”

“陶若霖是谁?”

“你……”陶若霖气得要命,“你爸爸我……我……是王大牛!”

(十三)

“是你啊王大牛。”席小井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一瘸一拐地又坐了回去,“你脸包成这样想吓唬谁呢?”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陶若霖气鼓鼓地说,“我不要面子的啊?给狗仔拍到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在圈里混了?”

“哪有狗仔?”

“好多狗仔的,你不知道影视城这边的医院有狗仔常年驻扎的吗?”

席小井心说是这样的吗?那他们看到殷帆那么紧张地送自己来看病,回头会不会又瞎写呢?唉,我真是个祸水,怎么老是给人添麻烦,就没一次帮上忙的时候。

席小井想着想着,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陶若霖哼哼一笑,搜肠刮肚地找话挖苦他:“我一听说你也进医院了连忙溜出来围观,你看你这落水狗的样子,哈哈哈!你不是很牛逼的吗?每次都一条过的吗?啧啧,还是喻声的前女友殷帆送你来的,这打脸打得……卧槽!席小井你不要乱来!”

席小井突然侧过身子伸出了手,陶若霖还以为席小井要来揪他受伤的耳朵,下意识地躲闪,岂料他轻轻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紧接着,席小井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哀伤,幸福,决然,遗憾,爱意汹涌,却又克制内敛。

“大牛,我走啦。”席小井嘴角噙笑,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凝视着他错愕的眼缓缓道,“接下来的路,你好好走,莫回头。”

陶若霖被那个眼神震得小心脏咚咚直跳,愣愣地问:“席小井你�c-h-a��?你在勾引爸爸吗?”

“神经病。”席小井突然收了演技,把手收了回来,嫌弃地瞪了陶若霖一眼,“爸爸在跟你对戏呢,这是我俩最后一场对手戏,杜鹃儿和王大牛梦中相见,醒来后王大牛就听说了杜鹃儿的死讯,对侵略者的恨意更深,也更坚定了革命信念。然后我杀青了,你的戏份会加重,差不多和男一号影帝的一样多了,你想想看,该怎么演?”

“啊?”陶若霖愣愣地问,“怎么演啊?瞎演呗。”

席小井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陶若霖的肩:“大牛啊,你入行也十年八年了吧?大大小小的戏也拍了好几十部了吧?你就不想想怎么提升一下演技?”

“屁!你爸爸入行才五年好吧,拍戏是前年才开始的,这才第八部!”

“你好意思用才这个字?”

陶若霖闭嘴了。

席小井挽起了袖子,指着刚摔的淤青下一条陈年旧疤说:“这个,是我以前练舞的时候摔的,腿上也有。”

“我小时候跟爸妈一起去看了一场舞蹈演出,回来就下定决心,将来要当舞蹈演员。”

“我爸妈一开始还不理解,说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费那劲儿干什么,学舞多辛苦的一个事。”

“可是我乐意啊,我就想着将来要当著名舞蹈家,在大剧院里表演,所有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结束后还呱唧呱唧鼓掌,想想就开心。”

“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做演员,一来我喜欢表演,二来想到有个人在监视器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虽然他不会鼓掌也不爱夸人,但他只要说一句‘ok’、‘可以’、‘过了’,我就很开心了。”

陶若霖呆呆地望着席小井的侧影,看着他�j-ian��闪动的光,心有感触,却依然嘴硬:“搞了半天你还是为了喻导啊,这理想也太小家子气了。”

“理想哪分什么大气小气的……那你有理想吗?”席小井反问。

“当然有了,我要成为国内一线影视歌三栖明星!”陶若霖骄傲地扬起头,没一会儿又丧丧地低下了,“太难了,他们都比我厉害多了。”

“你都不努力,不难才怪。”

“我不是不想努力,就我……真的资质太一般了。”陶若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把脸埋进了膝盖里,“我怕我努力还没有结果,那不就证明我是个草包了吗?到时候心态肯定会崩。”

席小井拍了拍他的肩:“努力了未必有结果,但不努力肯定没结果。王大牛,听爸爸的话,你就努力下试试,可以偷偷努力,不给人知道。要是成功了,那就牛逼了;就算没成功,也不丢脸啊,是不是?”

“哼……爸爸不用你教!”陶若霖闷闷地说,“席小井你今天怎么回事?�c-h-a��这么好心跟我说这些,你不会是来挖爸爸黑料的吧!”

“懒得理你!我就怕因为你一个人的工作态度不认真,把我老公的戏给搞砸了,你个老鼠屎。”

“你才老鼠屎!”陶若霖羞愤。

席小井不再和陶若霖抬杠,跟远处招呼说:“殷帆老师,我们回去吧。” 殷帆打完电话一直站在不远处等着他这边说完话,拿药的同事这时候也回来了,两人上前一起扶着席小井往门口走去,徒留陶若霖一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和你的小朋友说什么呢?”殷帆笑问。

“上思想教育课,毕竟我是喻声的小棉袄嘛。”席小井笑眯眯地说,“我们现在回片场吗?”

“不用,喻声说让你回房间休息,他晚上带好吃的来看你,想吃什么?”

“想吃……”席小井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世上如果有什么可以填补一个戏精的脑洞,大概只有黄�c-h-a��料吧。

(十四)

喻声拿着殷帆交给他的房卡,拎着打包好的食物,在席小井房间门口站了十分钟都没敢进去。意外发生的时候一时情急真情流露,回头难免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失稳重。喻声没由来地想到一个词,近乡情怯。他现在内心忐忑得要命,既忧心不已想看看他到底好没好些,又怕见面尴尬,更怕……更怕小戏精戏瘾发作,闹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看不下去了!”制片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夺过喻声手里的房卡,往门上一扫,“嘀”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去,别磨叽。”制片人一伸手把人推进了屋里。

喻声:“……”行吧,进都进来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暗暗的地灯,静悄悄的,既没有突如其来的性骚扰,也没有张扬舞爪的妖精阵……好吧,是玉体横陈的妖精阵。只见席小井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上身穿着简单舒适的棉T恤,下身光溜溜地裸露着,睡得四仰八叉,一点都不优雅。

喻声一时间心情复杂。春光虽无限好,风雨摧花的一地残骸却令人揪心。他注意席小井裸露的胳膊和膝盖处的大块淤青,以及明显肿胀变粗的右脚踝,心脏一抽抽地疼,确定自己这次是真栽了。

轻轻把手里的食物和房卡放到床头柜上后,喻声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席小井的右脚踝。

席小井一动不动,依然睡着。

喻声:“……”这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他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大戏?剧本是什么样的?我现在该干嘛?是演偷香的采花贼还是睡美人里的王子?算了还是王子吧,感觉上正常点……

喻声俯下身,在席小井唇上轻啄了一下。

席小井没有醒。

“……”怎么回事?剧本错了吗?难道……难道是真的睡熟了?

喻声尴尬地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什么毒,怎么也跟着开脑洞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扯过被子,帮席小井盖上了,仔仔细细掖好被角,又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发。

经过这一系列的碰触,席小井终于醒了过来。

睡美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人,迷迷糊糊地嘻嘻傻笑了起来:“进了我的盘丝洞,你就是本大仙的人了……”

喻声也不禁弯了唇角,心说原来是《大话西游》剧本啊,真是失敬了:“那盘丝大仙要给我盖章吗?”

“要的。”席小井拉着喻声的领子,把人拽了下来,抬起脑袋去探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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