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无策 作者:糖醋一多【完结】(53)

2019-06-23  作者|标签:糖醋一多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幻想空间

  喜气……

  他又恍惚地走了神,直到筮情握住他一只手。

  “我走了。”

  严桓听闻,迟疑着没回答。筮情俯身吻了吻他的嘴角,低声道:“等我。”

  他是“落花”,按水婚礼仪,需另乘一船。作为“护花使”的严桓却是不必奔波,只消老实地等在原地迎接即可。

  严殊浅惊天动地咳了一声:“老大,你再不走,可就误了时辰了。”

  她赶了个绝早抵达。通过筮情的书信,严殊浅倒是早就得知她的好弟弟又吃起了回头Cao,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了是另一回事。总之,她看到这两位腻乎在一起,气不打一处来。

  严桓也以为这次见面,他姐势必要发作一通脾气的——尤其筮情离开之后。可他等了又等,却是没等来严殊浅的怒火。

  “姐。”严桓干巴巴地叫了一声,却也是无话可说。想说的很多,但似乎又没有必须说的必要,事已至此了,多说无益。于是他挑了无关痛痒的问题:“你最近过得好吗?”

  “没你好!”严殊浅硬邦邦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姐?要不是老大给我写信,我都不知道你跑哪去了!”她的语气充沛有力,脸色却差劲极了,整个人也是瘦得脱相——好在严桓看不到。

  “你、怪我吗?”严桓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

  严殊浅拉着他的手,沉默了片刻:“人各有命,你自己选的路,你不后悔,我就不怪你。”

  严桓笑了笑:“我今天是不是很丑?”

  “丑。”严殊浅也笑了,“老大比你还丑,你们两个绝配。”

  如果时间倒退三个月,严殊浅会不遗余力地破坏掉严桓同筮情的关系。可和简单家兄妹的反目,让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她自己,也是驾驭不住感情的。那又有什么理由对别人指手画脚呢?

  严殊浅凝视着悬窗外的往来船只,感慨道:“小桓,我很羡慕你啊。”

  “羡慕我?”

  “你都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宾客。这得吃多少钱啊,老大真壕。”

  严桓:“……”

  严桓不安道:“都……有谁来了?团团来了吗?”

  “来了。我简直制不住那个小崽子,一会儿你帮我骂她一顿。”

  严桓:“……”无缘无故他骂人家干什么。可是不得不说,严殊浅一派如常的态度让他放松了很多。

  团团和晨岛界的一众弟子共乘一艘小船。她张望了四周,没发现她爹的踪影,不由得很疑惑。难道桓桓哥会没请他吗?哼,肯定是大叔从中作梗。

  这么想着,团团更生气了。

  此时筮情已乘坐花船,顺风而来。

  团团身边的小弟甲见大姐头目露凶光,连忙察言观色道:“芊姐,你怎么啦?”

  团团眼盯着花船,没扭头,单从鼻子里哼出个音来:“难看死了!”

  小弟甲一头雾水:“大师兄这船算是挺好看的了,你看上面那花,可都是真的呢,听说是从邬泽县加急运来的。”

  团团这次瞪了他一眼:“闭嘴吧你!我没说船!”

  “……”小弟甲悟了,赔笑道,“呵呵,大师兄的确太严肃了,我也没想到居然是他充当‘落花’。”

  团团也没想到,怎么看都是桓桓哥更适合坐花船呀,美景配美人,多好。再瞧大叔那个模样,简直是糟蹋了鲜花们!

  花船驶近,落花归来,护花使也亮了相。

  团团看到严桓的一刹那,就明白了如此安排的原委。他太虚弱了,根本经不起颠簸。严桓脸上的黑色纹路更是惊到了团团,她发着愣,终于接受了从严殊浅那里听到的消息。

  可,怎么会……他们明明分开还不到一年啊!桓桓哥还答应要去找她,要带她做大船呢!

  这个骗子!

  ……骗子又笑得很开心。

  小弟甲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家大姐忽然变了脸色,不怒了,却是要哭。他不知所措。

  严桓由严殊浅扶着,跪坐在漆红的蒲团上。

  筮情登上大船,跪在他对面,一边拿起七彩绳绑在严桓手腕上,一边低声问道:“累不累?”

  严桓摇了摇头,摸索着回绑手绳。

  “系紧了吗?”

  “嗯。”

  严殊浅端来两碗红豆汤。筮情一切从简,誓言和繁复的对话通通省略,整个婚礼的仪式感几乎被破坏殆尽,可不知怎么,她忽然觉出失落和难过。勉强笑着,她道:“老大,你抢了我的宝贝弟弟,我可是没作没闹。”

  筮情明了她的话外音:“你放心,我不欺负他。”

  红豆汤,拜天地,拜家族。

  落花礼成。

  见两位新人喝毕,侍立良久的乐队也尽职尽责地开始演奏。一曲《山鬼谣》y-in郁凄冷,流淌而出,继而情诗补位,曲风突变,曲调也明快欢畅起来。最终滑向隐晦低调,春光旖旎的小 y- ín 歌。

  数不清的琉璃石倾倒入海,伺机而动的单身姑娘小伙儿们立刻扎进水中,去抢那大块头的——据说捞到的越大,将来婚配越完满。

  酒席同开。

  筮情毫不避讳地依旧充当严桓的椅子。后者倒是难得头脑清醒了些,低声道:“我们这样不好吧?”

  “没事,你又看不见。”

  严桓:“……”

  与会宾客十分纠结。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可这婚礼,实在是他们有生之年见过的最无趣的一场!许多好玩的、捉弄新人的游戏,都被不留情面地砍掉了。比如“对食同一块糯米糕”,精髓在于可以欣赏喜结连理的两位主角窘迫的、不得不当众进行的接吻。

  筮情倒是也意思了一下,不过考虑到严桓胃部情况不良,粘糕被替换为毫无诚意的小脆饼——他自己还几乎吃掉了整个。

  围观群众心中不满,表面却也无可奈何。他们无非是想凑趣说几句吉祥话罢了,其实人家两位虽然没接吻吧,但一个搂一个也挺亲密无间,是可以赞美两句的……

  问题是太他妈无间了,其余人等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好默然无语,专心吃喝。

  于是好好的婚宴硬是被筮情搞成了“食不言”饭局。

  他自己丝毫没意识到不妥。严桓也没有,不仅没有,他干脆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严桓是被爆炸声吵醒的。

  他很熟练地发觉自己又在床上,愣了片刻才想起所作所为,不免有些尴尬:“我又睡了多久?”

  “没多久。”

  “外面什么动静?”

  “在放烟花。吵到你了?”

  “没有……”严桓静静听了片刻,笑道,“是不是很好看?”

  “天黑送的。他要见你,我让他明天再来。”

  严桓道:“现在见也可以,我不想睡了。”

  “不行,你今晚只能陪我。”

  筮情很少说这么露骨的情话,于是严桓措手不及,耳尖染上一抹红。他似乎才感受到“成亲”一事的真实,心里有甜丝丝的暖意淌过:“我总觉得,好像做梦一样。”这一天,这半个月,都是恍惚梦境。

  筮情宛如神明,是他的信仰。一介凡人,何德何能。

  神明显然不理解有哪像做梦,可也没追问。他想起另外一档事:“其实我出生在一个挺有名的家族。”

  严桓心中一动,没回应。

  筮情又道:“不过我和家族决裂了,所以今天也没请家里人。”

  犹豫着,严桓还是没说出血家图腾,只道:“你不和我讲这些也没关系的。”

  “我怕你觉得我来历不明。”

  严桓:“……”这都是上一代人的腐旧思想吧?可他没觉得好笑,反而又被感动了。没想到筮情也会怕他嫌弃他。

  两人静默无言,半晌,筮情低声问道:“亲一亲好不好?”

  严桓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今天怎么……说话这么甜?”简直句句戳心!

  “嗯?”筮情疑惑了一声,他倒并没觉出来。疑惑过后,他也没等回答,忍不住地凑上去,呼吸相交。

  很柔软的,不含欲望的一个吻。

  严桓不仅是严殊浅的宝贝弟弟,也是他的稀世珍宝。

  珍宝脸红心跳。明明再过分的事都做过了,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悸动。这可是筮情难得的主动献吻啊!果然有名分的人待遇就不一样了吗?

  严桓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又有点窘。

  但他其实没猜错,筮情是固执刻板的,他的思想更接近上一代人……

  亲了不知道多久,严桓终于被放开了。他扣紧对方的手指,细细回忆了一遍婚礼的细节,后知后觉感到了不对劲:“是不是缺个敬酒的环节?”

  筮情愣了一下,紧张:“……你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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