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蛋!”
我听见林觉的声音,接着又一声“啪”。
“你竟然打人家……”
他们动静大了些,出租车司机看了我好几眼,我只得再次转过去。
“大爷们,咱能等到酒店里再撒泼吗?这还没开始喝呢!”
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司机明显松了口气。
在酒店门口碰到另一批人,我打电话问了一下,一共开了三个房,我喊了个人下来接我们。
“你们好慢,”下来的是赵温莹,“后边还有人吗?”
我摇头,“不知道。”
“先上去吧。”
她晃了晃房卡。
房间在十七层,一打开门就听见里面有人怪叫。
“小声点儿成吗?有人睡觉!”
“啊,哦哦哦,抱歉……”
安静了一会儿。
里面是个套房,有人坐二楼窗户弹尤克里里。
这还睡觉呢!这群人不疯到一两点怕是不会消停,林觉他们很快跑到二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刚跨过地上几个人,就被人拉住打牌。
“五毛一把五毛一把!”
“来!小赌怡情。”
于是我就坐下来跟他们赌了,然后赢了几把。
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林觉几个又跑下来了,身边有人开始玩谁是卧底。
“有没有人要去酒吧的?”
林觉开始问,顺便还给我抛了个媚眼,我想了想,站起来。
跟着去的不少。
赵温莹不去,视线老在我身上打转,我只得对她一笑。
大城市夜生活比较丰富,我们一行人走在街上,马路来来回回还有车经过,要在我家乡,这个时候肯定都没什么人了。
林觉他们都是会玩的,找的酒吧推门一进去,那音乐就吵得我差点儿聋了。
酒吧中央有个舞台,上面一个戴面具的x_ing感女郎,身上没几块布。
我们学校的几个人明显有点不自在。
林觉走到我身边,突然吹了声口哨。
我们找了个不太偏僻的地儿坐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两箱啤酒。等到工作人员把酒搬到我们桌边,我的耳朵终于适应了这里疯狂的舞曲。
林觉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看了他一眼,摸不准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先喝两杯啊!”
林觉左边的人站起来,是之前在出租车上开玩笑的那个人,他开始倒酒,嗓门也挺大,我总算知道了他的名字――张齐。
“你感冒没好吧?”
我稍稍凑到林觉旁边问了一句,眼睛却看着张齐。
“没好,要不等会儿喝醉了你送我回去?”
我转头看他,这家伙笑得狡猾。
“砰”的一声,一杯酒出现在我们面前,打断了所有的暧昧。
原来是张齐给我们俩倒酒来了。
我不想喝酒,而且他们这样灌肯定会醉,所以我跟他们喝了两杯便作罢,大家互相之间还是学生,不喝倒不会有人逼你喝。
“要不要去KTV?”
坐了没半小时,我们组织里就有个人来问我,我一看,怕是我们学校的几个都准备走了,我摇摇头。
“不了,我有点晕,等会儿自己回去。”
“那也……行。”
他拍拍我的见,站直了跟他们打声招呼。
“你们继续喝,我们准备去唱K!”
“行行行,去吧去吧,我们等会儿说不定还会去找你们。”
“好好。”
十来个人寒暄着走了,本来也是不熟,混在一块儿总有些尴尬,我笑了笑,林觉这边明显呆在这里更加自在。
“无聊的人走了……”
林觉猛然凑到了我耳边,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不跟他们走?”
他又坐回去了,支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想唱歌。”
林觉听我这么说,懒懒的勾唇,
“你也不想喝酒。”
“嗯,”我点头,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又上来了,一不留神就把话说出口了,“我想睡觉,你陪不陪我?”
说完一个激灵,把自己给惊醒了,连忙抬头去看旁边的人,他脸上闪过一丝迷惑。
“你说什么?”
太好了,没听清。
我松了口气,只重复了前半句,
“我说我想睡觉!”
不想声音太大,被张齐听了去,瞪了我们一眼,
“睡什么!还没开始玩儿呢,睡觉?不准睡!”
我与林觉对视了几秒,突然一齐笑出声来。
张齐说玩,那就是真的玩,我也来过几次酒吧,身边的同伴里还真没一个有他这么吵的。
关键是其他几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我半梦半醒的看他们玩,啤酒一杯一杯的灌,有人跑到舞台上去发疯。
后来觉得自己能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打瞌睡,也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果不其然,他们醉了。
最先扑街的是张齐,他喝的最多,醉了之后反倒安静了,也不玩了,开始喝闷酒,喝着喝着竟然哭了起来。
另一个站起来跳舞脱衣服,还有个睡觉的。
林觉倒一直都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是醉是醒。
反正我两点多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我拍拍昏沉的脑袋,皱眉。
没人回应我。
“林觉?”
我喊了沙发上的人一声,舞曲的声音已经很大,我突然想起来这人在发烧,连忙扑过去摸他的额头。
烫死人!
我急了,得快点走。
这里就我一个清醒的,我看着满桌的酒瓶,总不能把剩下的人全扔在这里,一眼扫到了□□单。
上面的数字看得我心惊r_ou_跳的,这是付款了还是没有付款,我可没有随身带这么多钱,也没有卡。
我看着这些不清醒的人,恨不得一人脸上呼一巴掌。
愣神的时候,手里的单突然被抽走了,是林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我身边,有些调皮的眨眨眼,
“放心吧,帐已经结了。”
灼热的气息让我一颤,下一秒他就靠在我的后背上了。
“……林觉?”
我一动不敢动,小心的喊他,没有回应,抬眼看到那三个醉鬼,咬咬牙,站起来。
好在那三个醉鬼只有那个跳舞的比较不听话,另外两个还是拉得住的,两点多的酒吧门外停了许多出租车,我把他们仨塞进其中一辆,又给赵温莹打了个电话,这才扶着林觉进另一辆车。
“林觉,你住哪儿?”
好不容易把他摇醒了,他声音嗡嗡的,我只得把耳朵凑过去,勉强听见一个小区名。
我报给司机。
“别吐车上啊!”
那司机撇了我一眼,我连忙表态,
“不会不会。”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过好歹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小区。
林觉似乎清醒了一点,或者是条件反s_h_è ,总之平平安安的走到了自己家。
不过一进门就倒下了。
我连拖带拽把他送上床,自己找去卫生间随便拿了块毛巾,打s-hi了搁在他额头上。
“你有温度计吗?”
他迷迷糊糊的看我,我又重复了一遍,
“温度计!”
他摇头,转眼睡过去了。
我叹息一声,没别的办法,总不能去随便翻人家的东西,一时间对着这人的睡颜发起呆来。
眉毛、眼睛、鼻梁、唇……那样英俊的面容。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即将触摸到他时,突然惊醒了。
我真是……
收回手,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不过,过了今晚就好了吧,就没有理由见他了。
我胡思乱想,最后居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睡到早上五六点醒过来,腰酸背痛,林觉还在睡,我去摸他的头,比昨晚好一点,于是没叫醒他,自己轻手轻脚的离开,回学校。
第6章 当下
如果下一秒就要面临死亡,在当下的选择中,你会选择什么?
我愣愣的看着道路两边遥遥相对的店面,在灌汤包和牛r_ou_面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站在人行道这边等红绿灯,一辆辆汽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卷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尘,十一月底的风,寒意已经有点令人瑟缩了。我在这熟悉的冷风中,默默为自己祝贺,恭喜严柏仪同学,将独自度过人生中第二十八个生日了!无人知晓的生日,晚餐是一碗咖啡馆的牛r_ou_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