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捡到我生锈的心脏 作者:笼羽【完结】(33)

2019-06-23  作者|标签:笼羽 现代架空 强强

  透过门缝,季洲撞见父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激烈的争执。

  最终,父亲似乎败下阵来,摆手妥协了。

  对面的母亲僵立原地,唇紧抿。

  没有半分说服对方的喜悦。

  他俩的面色,比窗外天气,还要y-in沉。

  小季洲眨了眨眼睛,抱紧怀里的破旧玩具。

  屏住的呼吸,这才松懈了些。

  那是他的第一个玩具。

  兔子眼睛旁侧,开裂,露出劣质的棉花。

  被母亲用黑线缝上后,更显一番惊悚。

  不过季洲总是抱住不撒手,似乎极为喜欢。

  他的第二个玩具,在一个陌生房间里。

  大床柔软,面前,陌生男子弯起眉眼,颇为满足。

  眼里充斥了兴味的笑。

  像面对一个死物。

  从未嗅过的特殊香味,从那人身上窜出。

  季洲捏紧了玩偶脖子。

  触感软绵,比兔子玩偶好了太多。

  香味过于浓烈,季洲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人后退两步。

  嫌恶,弥漫于房间内,吓得季洲小幅度颤抖。

  眼眶红红的,像被绑来前,遗落于地面的兔子。

  再加之揉红的鼻尖,可怜得有些过分了。

  对面男人的厌恶,渐渐转为不明情绪。

  小孩子敏锐的感官,逼得恐惧一阵上涌,季洲屏住呼吸,试图后退。

  绳子绑住了双足,脚腕被磨红,慌乱之间,平衡难以掌控。

  季洲摔倒在床。

  刺鼻香味,扑面而来。

  季洲一阵反胃。

  于是他捂住了嘴,不住干呕起来。

  笼罩的y-in影顿住了,似乎骂骂咧咧说了些什么。

  季洲大脑嗡嗡作响,没能听清。

  脑海里,不断回荡父亲沙哑的话。

  ——你知道,自己出生在怎样一个地方吗?

  ——躲在家里,什么苦也不吃的话,早晚会成为垃圾,被人处理掉的。

  季洲抱着兔子,眼眶红红,不住摇头。

  父亲的眼,不知不觉间,也红了。

  母亲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边哭,一边搓揉起季洲瘦出骨头的胳膊。

  ——没事的,洲洲,没事的。

  ——只要能活下去……

  母亲声音渐低,像是在安慰季洲,又像在说服自己。

  活下去。

  活下去。

  这似乎是平民们,存在的所有意义。

  那个场景,有些荒谬。

  向来是季洲哭红了眼,两人上前哄劝。

  哪有三人一齐哭过?

  都忙着难过,谁也无法安慰谁。

  胸闷,闷到喘不过气来。

  季洲张唇,大口呼吸着。

  隐约间,房间变得吵嚷,季洲捂住耳朵。

  闭上双眼,不管不顾。

  感官再恢复时,他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香气,却有着令人眷恋的熟悉气味。

  只想凑近,更凑近些。

  耳畔轰鸣解除,睁眼时,父亲瞳孔恰好黯淡下来。

  宛如一盏熄灭的灯。

  “洲洲……”

  季洲满是惊惧,颤抖着抱来。

  父亲就顺势凑在他的耳边,第一次亲昵地唤他的小名。

  “我们……后悔了。来接你回家。”

  小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恶心感再次涌上。

  可在父亲的怀抱里,季洲什么也不怕,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脚腕的绳子被解开,刚想踉跄着走两步,就被父亲用力抱了起来。

  安抚地拍了拍背。

  血腥味更为浓烈,季洲搂紧了父亲脖子,信赖地闭上眼睛。

  至始至终,没往墙角看一眼。

  他被稳稳抱着,一路狂奔。

  全程,父亲都没开口说话。

  只是在路过某条马路时,猛然间刹住了脚,赤眼瞪向中央躺倒的人。

  从喉咙口泻出短促哀鸣。

  刚想睁眼,父亲就不再迟疑,一瞬间加快了脚步。

  慌乱得像被猛兽追赶。

  季洲什么也没看见。

  方才骤然浓郁的血腥味,又淡了下来。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记忆,像被雾笼罩的冬日。

  模模糊糊,浑浑噩噩,记不太清楚。

  季洲没有见过母亲。

  他曾试图问过,可撞见过父亲骤然煞白的脸色后,再不敢提及。

  随后,父亲挤出笑容,支支吾吾编了个拙劣借口。

  他也就乖巧地点点头,假装相信。

  之后的日子,更是兵荒马乱。

  两人不断变换住所,像是在躲避什么,父亲没说,季洲也没问。

  流转许久,直到某天,父亲终于像放下了担子,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们回到了旧日的小房间。

  y-in冷而潮s-hi,没有过往的半分温暖。

  季洲长大了些,内在仍旧是个软弱的家伙。

  唯一不同的,是他渐渐学会了伪装。

  见自己坚强了许多,父亲消失多年的笑容,也开始重新爬上眼角。

  成为明显的皱纹。

  季洲有些心酸,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更加卖力地演绎不同于自己的角色。

  这场戏,精湛地演到了父亲去世那天。

  季洲终于得知多年前的那天,房间里,马路上,两阵浓郁的血腥味,究竟属于谁。

  也知道自己为何需要躲躲藏藏,像被众人驱逐的肮脏鼠类。

  悲痛塞满了假面,季洲再也演不下去,剧烈咳嗽。

  裂成两半的心脏,像不属于这幅躯体的垃圾,他只想从喉咙口吐出来。

  一边咳嗽,一边干呕,眼角时隔多年,还是沾染了泪。

  季洲所有表面上的坚强,就成为一个笑话。

  隐约间,大脑回荡起小时候,父母的轻声哄劝。

  ——洲洲,坚强点,别哭,别哭啊。

  ——你一哭鼻子,我们就心疼得,只想跑来抱紧你。

  那,我不哭的话……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赶来呢?

第29章

  某日,季洲扎进枕头,虚弱提议道:“焦公子,我建议你下次早泄。”

  充足的睡眠,外加几小时的瘫在床上,季洲原以为酸痛会减轻。

  结果更严重了。

  在某人正经不过两分钟的按摩帮助下。

  从不会拔吊无情的焦文泽,一定得让小家伙先行睡着。

  “那样的话,你会怨我的。”他轻拍对方后背,顺着话头哄起来,“你还记不记得?”

  “当年我潦Cao结束,你还哭着……”

  声音戛然而止。

  焦文泽只觉失言。

  毕竟,他不清楚季洲是否仍旧介怀。

  被人下药,还在意识迷离之际被上了,即使两人最终走在了一起,想要释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季洲?”焦文泽小心翼翼唤道。

  对方没有回应。

  他小心伸手,将季洲从凹进去的枕头里扒拉出来。

  抗拒不过两秒钟,对方就坦率抬起了头。

  没有恐惧,愤怒,或是任何不好的情绪。

  相反,季洲弯着眉眼,笑道:“我终于回想起当初,你被吓到早泄的样子了。”

  焦文泽松了一口气。

  即使对方说出的话,令他有些不堪回想,焦文泽也只是轻咳一声——

  将季洲翻了回去,恢复脸朝下的状态。

  原本以为只是个小c-h-a曲,谁知道接下来几天,季洲颇有些不依不饶。

  即使自己被撩拨得意识迷离,旁边的焦文泽正要提枪刺来……

  结果,东西还没完全进去呢,季洲就不知哪个点被戳中了。

  “扑哧”一声——笑场了。

  若光是一两回,焦文泽倒也能忍住。

  无论旖旎气氛如何被打破,焦文泽只需深吸一口气,将对方按住狠狠戳弄一番。

  总能逼得季洲将笑声,全吞回嗓子眼里。

  等到空气间只剩下接连不断的求饶,小家伙自然也就安分了。

  这一招用了几天后,焦文泽甚至能自我安慰地,将对方的笑场当做某种小情趣。

  ——虽说这种情趣,着实破坏气氛了些。

  某日,做好心理建设的焦文泽,准备趁着夜长多来几回,磨得小家伙再不敢瞎折腾。

  他摩拳擦掌,工具硬挺,一切到位。

  季洲也乖巧地伸张四肢,一副任君采撷的诱人样。

  焦文泽舔了舔唇,以为能将季洲的小x_u_e弄得服帖。

  没料到小x_u_e没多大反应,笑x_u_e倒是被接连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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