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犬一般 作者:不知名反派角色【完结】(23)

2019-06-25  作者|标签:不知名反派角色 相爱相杀 年下 虐恋

  “现在和以前,我都……”

  “如果不是你把水都喝完了,我一定整杯倒你头顶上。”傅锐把他的右手扯下来,怕再晚些,针头都要扎穿手背,“有些话,说一次两次我由着你,来来回回说,我就要犯恶心了。你当我是什么,变态自虐狂吗?你要真对不起我,我还天天死皮赖脸贴着,我有病啊?”

  “你没有,”林询抽回手,轻声道,“我有。”

  蹲回椅下的荔枝这时跳上了傅锐的膝盖。傅锐的火又给它踩败了,他扫扫它的下巴问道:“它叫什么?”

  “小月。”

  “哪个小悦?”

  “大黄的那个小月。”

  “真恋旧。”傅锐把荔枝放回地上,它在他脚边伸个懒腰,便又蹿出房外去了。

  傅锐看着它离开的方向说道:“这些流浪猫,你看着可爱,实际也挺凶,不然活不下去。有人疼就好多了,舒服得尾巴也跟着翘上去了。”他回头看向林询,烧虽然退了,脸仍苍白着,又瘦了些。他看着他,像在照一面镜子。

  “林询,有些事我以前没跟你说过。一个是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想提,另一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傅锐沉默一会儿,烟瘾上来搓了搓指腹,但这会儿有病号。他清了清嗓继续道:“那时候关善失踪了。一个多月没消息,他妈扛不住,精神崩溃了。我带着他的信息素,她就以为我是他。她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用一个假的,救一个真的,他们觉得很划算。我也觉得很划算,就占了他的位置,赖到我想走为止。”

  傅锐摸上后颈,那个文身是家徽。说来讽刺,他想要融进去时被排挤,他不想要了,却被钉死着。

  “临时标记撑不了多久,只能靠药剂来维持。四年,每个月都会有一根针管扎进这里,损伤早就有了。我住在你家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需要的抑制剂剂量那时候已经是正常的几倍。就算没有那次意外,我的身体三五年内也会垮。”

  傅锐望着手心,像那文身烙进他掌心去了。生他的人把他当不可回收垃圾扔了,养他的人在他能自立前就死了,想交心的人一去不复返。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无微不至不是给他的,但就是假的,不是他的,他也想要。

  他摊开手掌又握紧,事不关己般笑笑:“这全部不过就是一早定下的报应,跟你没有关系。”

  “傅锐,其实你没有……”林询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别了,”傅锐把手挡在他身前,“你先顾好你自己,我的事就到此为止。外面那位,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清楚。”一股眩晕感在脑子里冲撞,林询按着额头嘶一声。

  “你也好意思,躺人怀里不算,还非得跟人牵小手。我真是眼睛都要看烂了,你是不是也要说没印象了?”

  “那个我真……”傅锐凑近他瞧瞧,林询被盯得发毛,挡开他的脸,“你干嘛?”

  傅锐绕开他的手,偏头看着他,像是发现个新奇生物般感叹:“已经爱上了啊。”

  林询脑子嗡地一炸,被口水呛着猛地咳嗽起来。

  傅锐拍拍膝盖起身:“那就随你吧。以前开始就招些小朋友喜欢,你认真也好,玩弄也好。就一点,别再弄这么大阵仗。”

  林询咳得脸红,等开口傅锐已经到门口了。

  “你去哪儿?”

  “两点有面试,旷工几天呢就给我开了,万恶资本家。”傅锐搭着门唉声叹气,“电视台,财富频道,成了就要去乡下拍养猪了。先走了啊。”

  傅锐关了卧室门,在原地站了会儿,靠着门叹了口气。

  “傅先生。”陆原从厨房出来。

  “叫傅锐好了,你那个称呼我不喜欢。吊瓶还有一半,估计还要一个小时,你注意着点。”傅锐走到客厅被他叫住。他回头看他,这个名字听了许多遍,人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说实话,你这个人我也不喜欢。”

  陆原愣了愣:“是吗?可能是因为信息素吧。林询老师感觉不到,在这里我就一直没怎么控制。对你来说,估计不舒服吧。”

  傅锐不置可否,直接换了个问题:“你没送他去医院?”

  “老师之前说不想去,我就联系了认识的医生过来。”

  “凌晨三点,开发区?老熟人了吧。”傅锐笑笑,空调是不是调得太热了,刚在卧室里就手心冒汗,现在后背都有些发粘。

  “算是吧,很熟识了,所以也愿意帮忙。”陆原望了眼次卧,林询大约又睡下了,虽然只是着凉高烧,但还是要好好休养,“幸好是没出什么事,医生走前说挂完这瓶就可以了。他今晚大概就会舒……”

  耳边响着呲呲杂音,傅锐越发烦躁,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被扭曲放大,掺着尖利指甲刮过黑板般的噪音。他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干干净净,他不是关善的人。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到底是谁的人?”傅锐生硬地打断他,话说出口自己都吓一跳。

  陆原皱眉看着这个人,这话莫名其妙。可他的信息素异常平稳,什么也读不出。

  “我?”陆原无奈笑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答,“我是他的人。”

  傅锐跟着他的视线望向次卧,回头时眼前突然模糊发晃。

  “傅……锐先生你好像,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啊?”

  傅锐听不清他说什么,但见他走近就呼吸越发困难,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踉跄着后退险些摔倒。他抬手挡在身前,咽喉到胸口连片发麻,空气仿佛稀薄得无法呼吸到任何氧气:“你……你别靠近我。”

  话音刚落,心跳像踩了跳板猛地加剧,傅锐膝盖发软地跪倒在地。他张着嘴大口喘气,像被冲出地板的无形双手扼紧咽喉往地底拖。

  眼前缺氧地发昏模糊,一股浅淡的气息潜进麻痒的鼻腔。傅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但脖颈发僵抬不起头,手里被塞进什么东西。

  “你过呼吸了,放松点。”陆原隔着衣袖握着他的手腕,引导他把手里的保鲜袋罩上口鼻,“你是不是……调节能力不太好?”

  傅锐发麻地攒紧着袋子,竭力放缓呼吸。妈的他以前是见过有调节能力奇差的Omega,烂到在Alpha边上待超过一分钟就要焦虑到过呼吸,但这跟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一点相干。

  他这种身体都能嗅到的信息素,不用做什么复杂推演,就可以想见屋子里的信息素浓烈到什么程度。没有痛觉的人,只有被烫出燎泡了才知道踩进了滚水。他的反馈迟钝到近乎没有,等有察觉,身体就已经扛不住了。

  “傅锐,你还在吗?怎么了?”卧室门里隐约传出林询的声音。

  “我能有什么事!你给我躺好!”

  傅锐强稳着声,心里在疯狂痛骂。这屋子里住的全是精神病吗,这就是这人刚说的没怎么控制?如果是信息素有形体有重量,根本直接要把他连人带骨头一起碾碎。

  可以想像,那气味藤蔓般盘踞在每个角落,在沙发地板墙壁电器上生根,每个他接触过的没接触过的,都烙了印记。林询睡的那张床,他身上套的那件尺寸不合的衬衫,床头放的那杯水,全浸透了这股不加克制的气息。无限膨胀的执着与贪恋,以及更多难以辨认的情绪,拥挤在里头。

  傅锐摸不到全貌,触到零星一点,就可以料想是怎样的庞然巨物,日夜蛰伏在林询惯常呼吸的空气里。

  一个闷着不会说。一个说了听不到。

  傅锐撑着膝盖直起身,低声喃喃:“还真他妈天造地设……”

  “能行吗?”陆原伸手扶他。

  “死不了。”傅锐挡开他的手,把保鲜袋揉成一团抛给他,“谢了。刚才是我反应过激,说了点胡话,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傅锐拔高声音对着卧室喊道:“林询我走了,这几天就不过来了!”

  他撑着墙壁到门口,陆原在他几步远处跟着。傅锐摆手道:“走了。别管我了,去看着他,这家伙脑回路不正常,等会儿又闷着胡思乱想。照顾好他。”

  陆原还是把他送出门,傅锐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等电梯门一合上就瘫倒了。

  他靠着墙苦笑:“你这都招惹的什么人……”

  陆原关门进屋,随手把保鲜袋扔进垃圾桶,盛了粥端进卧室,荔枝跟在他身后,绕着他的脚喵呜。林询正要下床,见陆原开门进来便问:“刚刚是……”

  “没事,你朋友他跟我说了会儿话。声音大了点,吵到你了?”陆原把碗搁在床头,把椅子拖近坐下。

  林询半信半疑地皱了皱眉,又问道:“你不去上班吗?”

  “只是份实习,请假过了。你这边更要紧。”陆原摸了摸林询的额头,“是好多了,但还是等针挂完再下床吧。”

  林询怔了怔,这举动勾起些模糊的印象:“我那天晚上……”

  “你那时候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我都叫不醒你。老师你真的有时候太乱来了。不只是我,在意你的人都会担心。”说到这个,陆原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都不知道你朋友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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