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过来打招呼，这是惯例，本该由经纪人出面招呼。可柳明实在好奇杜嘉言对朗俊的态度，不仅没吭声，还把目光投向了他。
推开化妆师后的杜嘉言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站还该坐，他扭来扭去，憋出一句：“那个，你也好……”
柳明绝倒，连化妆师都有些表情开裂。
“这个是我经纪人，青哥。”朗俊暗地叹了口气，赶紧接话，介绍青哥。
“大影帝，你好你好！”青哥是个看起来很油腻的中年人，胖胖的，头发乱成一团，脸上还有些小红疙瘩。一笑起来，声音像是青蛙叫，“呱呱呱……您的影片我都看过，我对您的演技，佩服得不行！和您对戏，我们家朗俊三生有幸啊……呱呱呱哈哈呱……”
杜嘉言从不以貌取人，此时此刻，他心里升起了对青哥无尽的怜悯。
因为对方看起来不仅穷酸没钱，而且手底下的唯一拿得出手的艺人还是个妖怪。他存了一点同理心，就想和青哥好好聊聊，交流交流感情：“哦，谢谢谢谢，你看过我什么作品啊？”
青哥：“……”
气氛陷入沉默。
就是这时候，杜嘉言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卧槽，这个杜影帝没脑子吧？这样的客套话也信？不行，不能把天聊死了！我要不要随便说一部碰碰运气？呱！”
“有……有一部，嗯……叫《神鬼敢死队》？”青哥语气讪讪。
杜嘉言吓了一跳，赶紧缩回了想和青哥交握的手。
柳明在一边打哈哈：“这可不是我家艺人的作品，那部烂片是曹修明四年前拍的。”
朗俊忍不住扶额，有些心力交瘁。
杜嘉言又在脑海里听到了朗俊的声音，“青哥，你能不能靠谱点？”可是，朗俊根本没张嘴啊。我的天啦！杜嘉言悚然一惊，脑中灵光闪现，想到一个可能，顿时差点把自己吓尿。
“青哥啊……等会儿要拜神了，我还得先……先化妆……要不……”杜嘉言没注意，连青哥都喊出来了。他这样的大咖，喊一个小经纪人哥？连化妆师都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青哥也愣住了，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这个是我们打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杜影帝再见。”
走了过场后，青哥把朗俊拉到无人的角落：“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怎么觉得杜影帝有点怕我啊？”
朗俊心道，那是在怕我！不过，他可不敢这么说，装糊涂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是人家随和吧？青哥，你是娱乐圈待久了，以为谁都是势利眼，咋一看到嘉言哥这样的，有些不习惯。”
青哥抖了抖肩膀，暗自咂摸了一会儿：“杜嘉言圈内风评是挺不错的。平时都宅在家里，既不逛夜店，也不拉帮结派。嗯，挺好，挺好。这条大腿，你给我抱死了。还有——”青哥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后，小声叮嘱，“别让人发现，咱们的真实身份。”
“嗯嗯。”朗俊敷衍两声，看看手表，岔开了话题，“哎呀，九点要开机的，快点，我也得赶紧把妆给化了。”
而杜嘉言这边，柳明则有些好笑地逼他：“诶，杜嘉言，叫声明姐来听听。”
“滚——”杜嘉言指着门说。
“你叫别人一个大胖子青哥，叫我一声明姐怎么了？”柳明推了一下他肩膀，“不能厚此薄彼啊！”
呸，你还敢叫别人大胖子，小心人家一口吞了你。杜嘉言又不傻，刚刚这个青哥呱来呱去的，说不定就是个癞□□精，要不，他怎么能听到他心里的话？
是的，杜嘉言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他之前在会议室试戏时，听到的那句“好臭啊”，恐怕是朗俊的心灵吐槽。自己能听懂兽语，所以现在能偶尔听到妖怪们的心里话？不行！杜嘉言咬了咬手指，等有机会，他必须得验证一下，自己的设想是不是对的。
“卖什么萌啊？”柳明推他，“把唇膏都抹掉了。诶，再帮他补点。”后面一句，是对化妆师说的。
杜嘉言任由化妆师摆弄，心想，如果自己猜得对，那这个能力，千万不能让妖怪知道。他得作为底牌藏着，好甄别周围究竟谁是妖怪，以及，这些妖怪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恶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气，今年又不是本命年，怎么诸事不顺，拍个戏还能碰到妖怪？
这种沉甸甸的心情，一直维持到开机仪式上。梁导非得把杜嘉言和朗俊一起往中间凑，让媒体们拍个够。
杜嘉言浑身不自在，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对着镜头僵笑。
朗俊怕两人没交流，媒体会写说不和，于是偏头问他：“今天没喷你那个香水吧？”
“没有没有。”杜嘉言赶紧否认，“不信你闻。”
朗俊靠近闻了一下，没闻到什么怪味，点了点头。
这时，轮到两人上前拜神c-h-a香，杜嘉言也是嘴欠，c-h-a香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开机拜神是为了驱邪，难道真的有鬼？”
朗俊瞄了他一眼：“妖怪都有，鬼怎么会没有？咯，你自己看，这上面就有两个脸涂得白白的京剧鬼在吃贡品啊……”
杜嘉言脚一软，立马瘫了。
眼看他要跪倒地上，各路摄影机开始刷刷狂闪。朗俊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吓，赶紧蹲下去搂他。两人在开机第一天就抱成一团，上了头版新闻。哦，顺便还搭上了那张“朗俊偷闻杜影帝体香”的照片，让八卦群众断定他俩有基情。
柳明看到新闻后气死了。她苦心孤诣，在九组拉全体当红男演员下水的公关，全泡汤了。得，这下又有人开始讨论杜嘉言的真实x_ing向了，而且还有不少人跑到喻爽微博下提醒她不要做同妻。
至于杜嘉言？他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他被朗俊搂住的一瞬间，清晰地听到了他内心的吐槽：“这个小傻B！”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嘉言：你为什么叫我小傻B？
朗俊：不然咧？叫你大傻B？
杜嘉言（抓狂）：这是大和小的问题吗？明明是傻B的问题！
朗俊：恩，这的确是傻B的问题。
杜嘉言：……（我怎么觉得自己又被骂了一遍？）
第9章 戏精的诞生
孙萌萌是市二中尖子生，也是高二（三）班有名的学习机器。
虽然名字叫萌萌，但本人却和“萌”这一属x_ing毫不搭边，甚至可以说背道而驰。
首先，她长得不萌，齐耳短发，瘦骨嶙峋，尖长的脸上终日架着一副六百多度的眼镜片，看起来像个极不好相处的历史人物。其次，她太严肃了，因为学习委员的职责，每天板着脸监督大家早晚自习，如果有人吵闹，她眼一瞪，二话不说就把名单交上去，让班主任处理顽劣份子。
班主任更年期，脾气不稳定，人赠绰号“灭绝师太”，于是，孙萌萌便毫不意外地成为了“狗腿丁敏君”。
然而最近，她却做了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你真的要去参加《春眠》的群演拍摄？”谢伦下课后，小心翼翼地问她，“大家都在传这件事呢，你是怎么办到的？学校不是说，不许年级前一百名凑热闹吗？”
孙萌萌正在和数学题里的sin，cos，tan做斗争，扭头看了谢伦一眼：“怎么，你也想去啊？”
“没有没有。大家推我出来问问你……”谢伦不好意思地说，“你知道的，他们有点怕你。”
一丝笑意飞快地掠过孙萌萌眼底，她装作不经意地往教室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说：“那你靠过来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值得悄悄说的，但谢伦还是“哦”了一声，靠了过去。
“一、二、三！”孙萌萌在心底默数——
“谢伦！给我出来！”果然，教室后面的陈俊宇站起来吼了一声，孙萌萌面上不显，心里却笑开了花。
谢伦吓了一跳，有些哆哆嗦嗦地问：“你……你叫我干什么……”
教室里所有人都朝陈俊宇看去，他气哼哼地憋出一句：“陪我去上厕所！”
“又不是女生，干嘛要结伴上厕所……”谢伦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少啰嗦，再唧唧歪歪，我揍你了！”陈俊宇走过来一把拖走了谢伦。出教室前，还恶狠狠地白了孙萌萌一眼。
孙萌萌被两人的互动萌得浑身发颤，脑海里飘满了粉红色泡泡，瞬间，又得到了一天刷题二十页的动力。
是的，孙萌萌就是披着学霸外皮的资深腐女，在外人看来，她的生命里似乎只有学习，可实际上，她从小学起，就开始混迹各种站子，妥妥的耽美圈大佬。这次在学校拍摄的《春眠》，本来并没有引起她的关注。因为三十岁的杜影帝在她看来，完全是上一辈人，半点没有小鲜r_ou_来得可口。男二号又是个小模，走野x_ing路线，没名气没粉丝，她更加没兴趣了。
可谁知道，开机当天爆出的新闻，改变了她的想法。看着那几张“肌肤相亲”的新闻照片，她瞬间脑补出一篇诱受强攻的高H文，嗨得停不下来。第二天一早，就找做教导主任的爸爸，要他把自己安排进群演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