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 作者:陸離【完结】(43)

2019-07-02  作者|标签:陸離

  他们谁都不信谁,谁也不服谁,就算紧紧贴在一起,也抵消不掉心里那10步的距离。爱么?他说不上来,他们的关系远和他所知道的爱相距甚远,敢不敢?他想过的,如果关泽脩真的答上来了,他该怎么办?干涩的眼睛酸了酸,又眨了眨,真是一个疯癫的答案,宁奕捂着眼,笑了。

  广场上突然起了s_ao乱,大波的人哭着,叫喊着,洪流一般挤开大门涌出商场,仿佛一幕灾难片的现场。宁奕拽住一个匆忙从他身边跑过的人:“里头出了什么事?!”

  那人脸色惨白,喘气如牛:“倒了!脚手架!倒了!砸死人了!”

  血往脑子里倒流,逆着人群相反的方向,宁奕冲进商场,心形的气球铺天盖地,坍塌的金属架下压了好多人,宁奕发了狂一样和几个人一同去扒。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找,那么显眼的男人,没道理会错过,但是没有他。

  宁奕慌了,眼眶中的泪扑闪扑闪打在染血的金属架上,洇出许许多多小圆点:“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他念咒一般哆嗦,仿佛那是他信心的来源。

  手机在脚边震动,提示照片百分百接受完成,可宁奕全不在乎了:“关……泽脩……”灰色小羊绒西装下露出的一截手腕,死死抓住潮s-hi的眼睛,捏碎他的心。

  

第25章 (上)

  苹果肌上两个圆圆的隆起,警花李菁菁对着电脑屏幕上男人的照片发花痴:“想不到这个Mr. Man长的还挺养眼的嘛。”

  曾文浩伸过脑袋,不甘愿地看了一眼,又一眼,高鼻深目,是张陌生的脸:“还好吧,混血儿一般长得都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嘴上不老实,口气也酸,“别看了,再帅也和你没戏,人家喜欢的,是男人。”

  几个全副武装的同事打门口经过:“浩子,别泡妞啦,出警了!”

  “去去!”曾文浩边轰他们边问:“都什么情况?”

  “芮昕商场开业发生踩踏事故,脚手架倒了,压了不少人,妈的,可能出人命。”

  拉上车门,警灯一响,有人掏出手机:“微博上现在已经有人发了现场照片。”大家贴上来,“我看看,让我看看……”突然,屏幕上的白光一晃,对准曾文浩,“我去!这不是阿奕么!浩子,你看!”

  “拿来!”他一把抢过手机,连翻了数张,虽然拍摄的角度不是很清晰,但他还是确认,照片上的人就是宁奕本人无疑,“我靠!真是他!这小子想干嘛!”曾文浩急的眼睛都红了,宁奕像个疯子一样排开汹涌的人潮,不要命的朝商场里奔。

  李菁菁也在刷微博,数分钟前,一条洋溢着粉红气息的“真爱无罪”被刷上了本地热搜榜前三。是个视频,画面中两个x_ing别同样为男x_ing的人吻得难舍难分,那股缠绵劲从他们肢体的方方面面透出来,热‘辣得人心痒痒的,脸蛋都臊红。

  “哎……”小姑娘叹气,“这年头,帅哥都有男朋友了……”她随手点了个赞,打开评论,“芮昕商场?”她想起来,不就是曾文浩他们出警的地方么,又把视频看了一遍,像每个善良的人一样,她真心祈祷,“希望他们没事吧。”

  凄厉的叫声像枚榴弹炸开在耳膜:“老公!!!”宁奕认得她,出事之前他们站的很近,她甜甜的依偎在爱人的身边,像只无忧的小鸟。可现在,从钢架地下拽出来的人薄得像片泛青的纸,已经无法为她避风遮雨。

  脑袋里头嗡嗡响,脊背爬上凉飕飕的恐惧,麻了手脚四肢。面前是一堆杂乱无章倒在一块的钢架,底下是十几分钟前还用热唇咬住他的人。宁奕觉得自己的魂没了,随那个男人一起,埋在一堆木奉针一样倒下的钢架下,奄奄一息。

  手颤颤巍巍动了,像攥条命一样攥紧一条钢架往外抽,那么小心,那么谨慎,又迫不及待,像是要凭空借来一股力气:“关泽脩。”他喊他的名,声音都是碎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在乎么?”他佝偻了身子,脚贴在冰冷的地上,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望他听到,“别死,活着,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交叠的钢筋,处处是陷阱,他在这头挖,别人在那头刨,从耳根子里起来毛骨悚然的叫:“让开啊!上头要塌了!”

  宁奕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身子被人抱着一阵风似的卷过:“不!”轰隆隆的,山倒一般,埋了那截袖子。

  “放开我!”泪像河脉一样割裂了面孔,“你他妈放开我!”全然不顾救命的好意,如果那人没了……“关泽脩……”一口气梗在嗓子里,榨干宁奕所有的劲,“关泽脩!”他的嗓音撕了,眼前一黑,腿没了支撑。

  一把胸膛托着他,揉碎骨头似的往怀里揪:“宁奕,别怕。”宁奕有些懵,敲打在耳骨上的嗓音像海里的泡泡一样不真实,手绕在背后,几次都不敢贴上去,“没事了,我在这儿,在这儿……”脊柱上一双热烘烘的手,活生生的将他每一寸皮r_ou_都捋出温度,黑漆漆的冰川被这双手砸出个亮窟窿,光涌进眼睛里,那么烫,那么亮,“你不是,怎么会……”他还是不能相信。

  嘴里是咸苦的汗味,他却尝出无比甜,关泽脩吻着宁奕汗s-hi的鬓角,额头,耳廓上弯折的小软骨:“没听你的,我跟着你呢,你也不回头看一下,我一直都在。”他每说一个字,就细密地捋一下他的脊柱,有力,又绵绵。

  “关泽脩……”牙齿在嘴里打战,磕破嘴皮,宁奕往后挣了挣,瞬目间把他看清,真是他,风流的嘴,不笑含情的眼睛,“你他妈混蛋!”身子如柄折叠的弹簧刀弹起,宁奕照着他的俊脸,狠狠挥动拳头。

  关泽脩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待站稳,就被阵风抱住,一个带有血腥味的吻,磕磕绊绊撞在嘴巴上,宁奕闭紧s-hi乎乎的睫毛,往凶了啃他,拳头有多狠,吻的就多深。

  发愣只是一下,后脑被人摁着,舌尖里钻进点柔软的蜜意,关泽脩吸住了他的舌头。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深吻,好像魂灵牵着魂灵,哪怕下一秒世界末日,宁奕都认了。

  惶惶颤抖的手,巍巍贴上炙热的身躯,宁奕终于敢抱一抱他,不是虚幻,也不是梦,是个真真正正活着的男人,和他一样的男人。无所谓了,他认了。

  “关少。”有人叫关泽脩,眼睛却悄悄往宁奕身上瞄,多不好意思似的,可说到正在安装的音响又好比看到美女一样两眼放光,“大手笔啊,FM Acoustics的HI-END,在G城我都是第一次见。”

  关泽脩拍拍他:“还有多久?”

  “很快的啦,不过装完了还得煲一下,试试音。”又是那种怯怯的目光,“要不想等……你们先去出去走走,弄好了我给你们电话。”

  说走也没走多远,关泽脩带着宁奕,翻过一片矮灌木,来到湖边。

  宁奕从来不知道山庄后面还有一片如镜的静怡:“依山傍水,你倒是会挑地方。”

  关泽脩抖开船板上的落叶,向宁奕伸出手:“上来,带你去湖上转转。”

  木浆拨开涟漪,山雀在林间嘤鸣,男人用一种极为缠绵的语言,款款深情地念了一段话。

  Alors que le soleil se lève à l'est,

  L'aurore de mon amour commence à poindre

  Alors que le soleil se couche à l'ouest,

  Je suis envahi d'un désir br?lant

  Un désir enfermé au fin fond de moi

  L'un de ceux qu'on ne cacher plus longtemps

  J'attends impatiemment un doux baiser pour apaiser ma soif

  J'attends impatiemment un geste tendre qui durera toute une vie

  Pour tout dire, tu es mon désir le plus profond

  Je ne t'aime pas pour aujourd'hui ni demain mais à jamais

  日光在头顶一圈圈撒开,小舟的青山碧水中荡漾,宁奕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吃了酒一样醉,眯着眼微醺:“你念的是什么?”

  “是首诗。”关泽脩用同样动听的嗓音,用中文重复了一遍。

  日初东方,吾爱宛若晨光万丈;

  日暮西山,吾爱何处得以安放;

  我内心深处的渴望,如今已无法掩藏。

  期盼长久的蜜吻,似甘霖纾(SHU1声)我渴慕;

  期待温柔的双手,伴随我余生共度。

  你是我心底最深的渴望,我爱你……即便斗转星移,此爱不离。

  这回他听懂了,低着头,露出一段发红的脖子,盯着水面上的水涡:“r_ou_不r_ou_麻,两个男人,念什么情诗?”

  “你不喜欢这首?”把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男人认真的,“那我换一首念给你。”更故意的,拿皮鞋尖,顶他交叉的鞋底,“就是想念给你听。”

  “行了,你爱念我也不想听。”宁奕抬脚,作势要踹他,踢到腿肚子上,软绵绵的,倒像调情:“嗳,你那个朋友……。”他指的是来给影音室安装音响的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男人露出些迷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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