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小做出父亲的威严,附和道:“叔叔讲的话,你们要记到心里去啊,好好读书!”
张炀笑:“那你这个爸爸得好好赚钱了,两个孩子读书可不容易!”
张三小咬牙:“那也没有办法,总比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沟里强。”
张炀大力的拍他肩膀。
在嫂子的坚持下,张炀不得不收了一块腊r_ou_和两根腊肠。张三小还抢了他的大背包送他去村口等车。
临走了,一向能言善道的张三小也不知说什么好,唠唠叨叨的告诉他腊r_ou_和腊肠要怎么煮,张炀听得不耐烦了,把东西朝他怀里塞:“要不你都拿回去吧!”
张三小不满的抱怨:“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是好心好意的!”
“再好的心意,都经不起你这么念!”张炀笑了。
看他笑了,张三小也笑了:“你右手还痛吗?”
“痛啊,痛死了,估计以后都没办法好好拿相机了!”张炀故意说。
张三小别过头望车来的方向。
“三小哥!”张炀喊他,这是他进村后第一次喊他哥,像小时候那样。
张三小讶异的回头。
“以后,你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还有另一个电话,是我那个瘦干巴朋友的。”张炀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和李东耀的电话。他怕万一有时候拍戏没办法接电话,还能联系李东耀,他坚信他不会坐视不理。
张三小接过,大大咧咧的塞进裤兜里:“能有什么难处呢?大家都这么过。你们在城里,也要好好过!”
张炀拍他肩膀,他其实挺想抱抱他的。但村里人没这个习俗,他怕吓到他。
去县城的班车终于来了,张三小帮着张炀把东西拎进车里,抢着提前付了车钱,还叮嘱熟人司机,帮忙照顾好他的这个兄弟。
张三小下车前,突然凑近了跟张炀说:“其实你跟我小叔家的堂弟长得很像,尤其那个眼睛。我早就想说了!”
张炀震惊的看着他,他冲他笑笑弯腰下车,站在路边冲他挥手:“到了打个电话!”
张炀隔着车窗大声的回:“好。”
张三小咧着一口黄牙,满意的笑了。
车开始往前走,路边的张三小越来越小,溪口村也渐渐掩进了群山之中。张炀一直想着张三小“你和我小叔家的堂弟很像”的话,他后悔没有和他相认。不过,以后总会有相认的机会的。
转了两趟车后,张炀到了之前住过一晚的县城。他刚下车,就被一个一身黑的中年壮汉拦住了:“是张炀先生吗?”
对方cao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他。
他说是,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某某安保公司的私人保镖,叫曾大海。
“李先生让我来接你的!”曾大海指着路边的越野车说。
张炀跟着他上车后,给李东耀打电话:“你找人来接我怎么不提前讲一声?”
“我提前讲,你肯定又说不要。”
张炀撇嘴,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
“万一我被别有用心的人接走怎么办?”张炀不甘心的故意反问。
“你会那么笨吗?”李东耀在电话里笑得很大声。
“……”张炀无话可说。
“我在贵阳等你!”李东耀说。
“我要去看我姐。”张炀早就跟张黎说好了,回贵阳后住她家。
“没问题。”李东耀应得挺痛快。
结果到了贵阳,曾大海前脚刚把张炀送到张黎家,后脚李东耀就登门拜访了,还拎着一个德国进口的双胞胎用婴儿车。
李东耀站在门口自我介绍:“我是张炀的好朋友,我叫李东耀,姐姐你可以喊我东耀。”
张黎挺着肚子看看他又看看张炀。
张炀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张黎说:“来,东耀里面坐。”
李东耀笑眯眯的进屋,先放好婴儿车,然后紧挨着张炀坐下。
张炀小声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姐家的?”
李东耀偷摸的做了搓钱的动作:“金钱的力量。”
张炀皱眉:“你来干什么?”
“看你,和见你的家人。”李东耀说。
张炀骂他:“神经病!”
张黎端了热茶,招呼李东耀喝。
张炀看着他对张黎笑得人模狗样。张黎坐下,与他聊天。
张黎问:“你和我们家炀炀怎么认识的?”
张炀喊:“姐姐!”
李东耀回:“一个意外认识的。”
张黎问:“你今年多大,做什么工作?”
张炀喊:“姐!”
李东耀回:“比张炀大一岁,我和他算是同事,他做幕前,我做幕后。”
张黎问:“家中如何?”
张炀瞪李东耀。
李东耀回:“父母健在,我是独子,但叔伯很多,有数十兄弟姐妹。大家关系良好。”
张黎问:“感情状态?”
张炀忍不下去了,打断她:“姐姐,你问这些干嘛?”
李东耀看张炀,叹气回:“还在努力。”
张炀瞬间红脸,骂他:“努力个屁!”
张黎问他:“你很热吗?热的话,我开空调。”
张炀干脆起身,借口遁去洗手间。
他一走,张黎跟李东耀致歉:“我弟弟脾气不好,还请见谅。”
李东耀笑:“我知道。”
“他总是口不对心。”张黎说。
李东耀早就见识:“确实如此。”
“不要再让他伤心了。”张黎认真地看他。
李东耀认真地应:“好。”
其实,几天前他和张黎已经见过了。在张黎教书的贵州大学里,并非刻意相见,而是她先认出了他。
她说:“我见过你,在网上。你和我弟弟的绯闻闹得很大。”
李东耀约她去咖啡馆坐下来聊,她刚好有课,拒绝了。
她只来得及问他:“那绯闻是真的吗?”
他说当时是假,现在是真是假还有待确认。
张黎笑了,告知他张炀几日后要来贵阳,会去她家。
“你有空的话,也来吧。”
李东耀应下了,按照约定如期拜访。一如所料,张炀是惊讶的,但还好,没有料想的愤怒或者其他。他只是惊讶!
张炀躲在洗手间,抽出一根烟都叼嘴上了,想到怀孕的张黎,又把烟折断扔进了垃圾桶。他趴在门边,听外边的动静。
时不时传来张黎和李东耀的笑声,看来两人相谈甚欢。他摸不透李东耀,看起来他是简单的,实际上他比李旭荣更要复杂。
张炀出了洗手间,偷偷溜到厨房,围观姐夫顾岩做菜。
他和顾岩不熟,再加上顾岩本身不善言辞,两个男人沉默的待在厨房。一个埋头做菜,一个人竖着耳朵,专心听着外边的谈话。
两人好像很投机,从张黎的科研项目聊到张炀将要演的电影。一直到张炀端出第一盆菜,两个人都没停下。
张黎看着张炀说:“从来没想过,他能演电影。”
李东耀看着张炀说:“他天生就是演员!”
张炀被看恼,爆发:“你们够了!”
第22章 送张炀进组
张炀只在张黎家住了一晚,隔天便和李东耀一起飞回上海,因为顾老要求,所有演员提前一个月进组。
在返回上海的飞机上,李东耀找张炀说话,张炀闭眼不闻,全当他陌生人。
李东耀戳他腰眼,把他戳急了,暴躁地骂人:“你是有病还是智障?”
李东耀笑:“谁叫你不理我!”
“谁叫你昨晚和我姐胡说八道!”
李东耀挑眉,就知道症结在此。
“我和姐姐很投缘。”
“姐姐?那是我姐!”张炀对称呼表示不满。
“你姐和我姐,有区别吗?”李东耀反问。
张炀气囊囊地扯了毯子蒙头,不过三秒,又掀开。探身过来盯着李东耀,一双上挑美目流光溢彩:“你爱上我了?”
李东耀不做否定也不做肯定,只是静静与他对视。
张炀在他眼中探寻半天,找不到答案,只得缩回去,重新拿了毯子盖头,口中不忘提醒:“合同上可是白纸黑字写了,你要爱上我,马上解除合同。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
哪怕毯子盖着脸,也挡不住他的轮廓。李东耀盯着看了会儿,伸手下拉毯子,露出眉目口鼻。张炀已经陷入睡眠,对于他的动作全然不知。李东耀轻轻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凑身过去,在他脸颊落下轻吻。
如果他先松口,张炀必会借合同名义逃之夭夭。现在不是他不肯承认,而是他不愿接受。李东耀的吻再次落到他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