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症 作者:歌于拂晓【完结】(57)

2019-07-07  作者|标签:歌于拂晓 种田文 复仇虐渣 阴差阳错

  还是张景棠先动了,他抬手取出小盒子里的一枚戒指,细细认了指环内侧镌刻的字母,然后抬眼望着严文熙。

  他有点紧张,但仍是带着微笑,轻声说:“左手给我。”

  严文熙抬起手来,搭在张景棠的手中,看着他慢慢地将钻戒套入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刚好契合他的第三指节。张景棠轻轻吐了口气,拿过锦盒,又将自己的左手递了过来。严文熙连忙托起他的手,然后去拿剩下的那枚钻戒。

  当他拿起戒指,仔细一看,发现内侧里用花体英文字母镌刻着自己的名,不难想到自己戴着的那只应该刻着张景棠的名。感动之中又有激动,严文熙慢慢地将这枚戒指套入张景棠的无名指上。

  看着两人相触的左手上,戴着设计一样的钻戒,严文熙的眼中一阵酸涩,不禁涌出泪来。

  “怎么就哭了。”

  张景棠慌忙将盒子收好,拿出随身携带了纸巾,抽了一张给他擦眼泪。

  “我高兴。”

  严文熙说着,也觉得自己这样很丢脸,拿走张景棠手里的纸巾,偏过头去,胡乱擦着。

  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不缺,发点狠再用点手段,想要什么都能到手,唯独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从前他在这条路上吃了太多苦,如今在张景棠这里得到太多甜头,幸福到极点竟忍不住悲伤了起来——大概是大脑承受不了这么多喜悦,就疯狂地释放相反的信号来自保。

  见他这副情难自抑的样子,张景棠只是伸手抱住他,静静地和他贴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两人相互依偎了许久,严文熙的大脑才冷静了下来,开始慢慢品尝现在的温馨甜美。

  “阿棠,谢谢你。今晚我是最幸福的人。”

  张景棠还是抱着他,不过上身往后扬了扬,好看着他的脸,然后微笑着纠正道:“是我们两人。文熙,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反手楼主张景棠的腰,严文熙笑道:“是我嫁吗?”

  “我先求的婚,当然是你嫁到我们张家来了。”张景棠继续跟他说笑,非常顽皮。

  “好,我嫁你娶。”

  说着,严文熙低头去亲他的额头,然后是眼角、鼻尖和嘴唇。

  他们两人脸贴着脸,深情拥吻。

  这安静的古街旧巷,又一次见证了爱情的美好。

  之后,因为时间太晚,两人就在西郊古街旁边的游客旅店街住下了。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过他们早就过着老夫老妻一般的生活,现在又是在外面,行事不方便,两人互相摸摸抱抱,玩闹了一番也就睡了。

  下个周一,严文熙去子公司,刚进办公室,等在那里的阿恒就看见了他手上的钻戒。阿恒连要汇报的事都不管了,指了指戒指,又指了指严文熙,表情很是吃惊。

  “羡慕吧?”严文熙故意将手背现出来,表情很是骄傲,“阿棠跟我求婚啦。”

  阿恒连忙说恭喜,转头出门就将这事跟严文晧说了。没过两天,严文晧就又叫严文熙和张景棠回主宅吃饭,饭后他拿出一个厚实的锦囊来,交给了张景棠。

  “这是文熙周岁前一直戴着的平安锁,现在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严文晧说完,却忍不住有些伤感。

  他们两兄弟的母亲走得早,父亲忙着事业不太顾家。母亲临终前将两兄弟的金锁都交给了他,让他保管着,以后给各自的爱人,算是她提前给的祝愿。都说长兄如父,即使他只比严文熙大上几岁,他也确实是一直cao心着、看着他长大的,此时当然情绪万千。

  之后四人又闲聊了几句,这顿家宴才散了。

  张景棠很明白金锁中的情义,接过之后就一直贴身放着,回到家后才小心地拿出来。严文熙是第一次见自己的金锁,他不知道母亲还留下了这样的东西,拿在手里反复抚摸着金锁上的图案和字,又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抱着自己说睡前故事的样子。

  “印象里,我妈总是对我们仨笑得很温柔。”严文熙将看了很久的金锁又放进张景棠的手里,“她喜欢读书,也擅长织补。要是现在她还在世,和你肯定投缘。”

  张景棠和他挨着坐着,接过金锁以后也仔细看着,金锁上镂刻着祥云纹,一面中央有平安两字,另一面中央是文熙两字。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在病房里刚睁开眼的时候。

  那时他一眼瞧见严文熙的脸,心里惶惶不安。严文熙跟他说在临水镇两人相爱的事,他只觉得是别人的故事。后来,严文熙偶尔再提起失忆时的事,他虽然不记得,在感情上却也有共鸣。现在,不管碰上什么事,只要看到严文熙,或者听到声音,他心里就能安定下来。

  想着余生要和这个人一起度过,张景棠就觉得心里高兴。他将金锁收好之后,主动抱住了严文熙,与他亲昵起来。

  严文熙不知道他想了这些,不过如此温情的时刻,要说的话也只有一句。

  “阿棠,我爱你。”

  突然听到表白,张景棠的耳尖略过一抹红色,但是在片刻的羞怯之后,他也开了口。

  “我也爱你。”

  严文熙抱着他,觉得非常满足。

  他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一个与他相爱的人,现在他都有了。

  大概是因为被张景棠求婚的缘故,严文熙觉得最近自己的心情变得非常平和,甚至想去当一个好人。

  他给好几个慈善机构捐了款,然后收到其中救助的一个小孩送来的蜡笔画。这幅画画得特别童趣,蓝天白云一栋小房子,东西都歪歪扭扭的,房子旁还画了一条蛇形的小河。

  明明是这么拙劣的画技,却让他忽然想起了杜默,想起当年那幅送给自己的画。既然现在自己这么幸福,他也愿意拉杜默一把。好歹相识一场,别让他走上绝路。

  严文熙让人去查了杜默这两年的情况,没多久就收到了报告。他拿来翻了翻,的确有些诧异,没想到杜默这两年竟然这么惨。

  一年半以前他在筹办个人画展,却因为打理不善中途夭折,赔了许多钱进去。这两年他没有卖出去一幅画,一直靠接低价的商业画稿为生。大半年前还被人指责抄袭,无数业内人士相继发声,逼得他连商稿都接不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求人找路子,勉强靠打工体力活维持生计。

  看到牵头指责杜默的人的名字,严文熙就冷哼了一声。

  杨坤,这个人一贯的小人,空有大套理论却无天赋创意。当年和杜默暗中谈师生恋,就拿过杜默的画去充门面。现在这么打压杜默,估计是背后有什么y-in私。

  严文熙让投资部经理给杜默发了邀请,让他带着作品集来公司里谈,杜默如约而至。

  杜默的作品集里,一部分是他之前接的商稿成品图,一部分是创意Cao稿,数量最多的还是油画的照片。商稿有画工,但是没什么艺术价值,Cao稿的创意还不错,最后的油画照片才真的让严文熙眼前一亮。

  这么多年消极对待,没想到杜默现在还能画出让人惊艳的画来。

  杜默端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穿着普通的衬衣长裤,昂着头,还是最初那副骄傲的样子,好像之前展现出的咸鱼模样都是严文熙的幻觉。

  严文熙将作品集合上放在了桌面上,手指扣了扣封面。

  “作品集就放我这里吧。”

  杜默的眼神更亮了,他肯定地说:“你同意帮我了。”

  “我帮你对付杨坤。”严文熙用谈公事的语气跟他说,“赞助协议由投资部跟你谈,我会将作品集给他们先看。”

  “谢谢。”杜默说着,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问,“最后能不能让我走得轻松些?”

  严文熙这才想起,之前杜默跪在自己面前,说要将命还给自己。自己当时匆忙离开,只敷衍地说了要考虑,却让他以为自己真要他还命。

  “你想多了。”严文熙轻轻摇头,“以后你就跟投资部那边联络吧。”

  杜默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出现在他和张景棠面前。他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迷惘。这么些年过来了,就好像一场梦,醒来后什么也没有。

  怪谁呢?他想还是怪自己,识人不清,分不清真心与假意,将一个小人当成了神。

  他难过地想着,突然注意到严文熙放在桌上的双手,那左手无名指上竟然戴着一枚钻戒,上次见还没有的。不知怎么地,他心里又觉得宽慰了几分。

  “恭喜你。”杜默站起身来,真诚地对他说,“祝你们幸福。”

  严文熙没有吭声,起身送他出门,看着他瘦了许多的身影,还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杜默,那副河边小屋的画,还在投资部的藏品室里,改天我让他们给你送去。”严文熙看着已经走到门外的杜默,告诉他,“会实现的。”

  杜默看着他,慢慢笑了,然后弯下腰,郑重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谢谢。”

  这一回是彻底的再见了,杜默之后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他。后来有几次在美术展这些地方偶遇,杜默也只是远远地对他点个头,就改了方向避开了他和张景棠。

  严文熙如约地对杨坤下了手,即使对方是K市美院院长的女婿,全国油画协会荣誉副会长,国内小有名气的K市美院油画系教授,也在一年之内就被整治得名声尽毁。

  因为杨坤实在是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抢占学生的作品,暗示甚至明示学生给孝敬钱,排挤陷害新人,挪用学院公款等等。只是原来想揭发他的人,都被杨坤找关系给压了下去。

  严文熙没有自己出面,而是在调查清楚之后,借了一位受害人进行爆料,将杨坤的黑料传得沸沸扬扬。而这回,有严文熙在背后撑腰,杨坤根本动不了关系,不久他就被纪检机关调查谈话,最后判刑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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