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症 作者:歌于拂晓【完结】(6)

2019-07-07  作者|标签:歌于拂晓 种田文 复仇虐渣 阴差阳错

  “我只是失忆了,常识还是有的。”严文熙说着,熨平了袖口最后一个褶皱。

  张景棠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概是不习惯和人站这么近,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似的有些僵硬,末了他说:“那我去裁衣服了,待会儿你熨好了拿过来,我帮你补补外套和裤子。”

  严文熙瞄了一眼旁边的篮子,和完好的衬衣不同,篮子里自己的外套和裤子的确刮了好几道口子,若是之前,他肯定是将衣服扔了不要的,但是现在当然不能推辞张景棠的好意。

  说起来,自从小时候母亲病逝,他和哥哥就再也没有穿过或用过缝补后的衣物了。本来严家就富余,只不过是母亲生x_ing节俭,能缝补掩饰的,就不许他们兄弟乱扔,大概是想借此教育他们兄弟要学会守财、不败家吧。

  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给他刮破的衣服用金颜色的线绣上名字的模样,他和哥哥趴在一旁看,明明是掩饰缝补的痕迹,可是那金线绣出的严文熙三个字格外好看,弄得哥哥不服气,非要母亲在他的衣服上也绣上名字。

  想到小时候的趣事,严文熙忍不住勾起嘴角,正巧衬衣已经熨烫完毕,他将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去拿篮子的外套,这一扭头,就看见站在窗边拿着布料细细裁剪的张景棠。

  仔细看,张景棠掩在y-in影的左眼前,戴着一只厚厚的单边眼镜——缝纫是一门细致活,需要良好的视力和耐心的手法,看来张景棠左眼的视力实在是不好,也为难他学这门手艺了。

  严文熙只扫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整理熨烫西装外套。

  他不敢过多打量张景棠,因为他感觉得出来,虽然张景棠努力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对于自己左脸的伤疤和不自然的左眼还是比较敏感的,这一点,从他总是选择只让右脸朝向大门的站位就能知道。

  两人默默无言做着自己的活计,忽然门口传来轻叩铁门的声音。

  “阿棠呀,你上午怎么没开门呢。”一位身穿旗袍的妇人提着一个纸袋子走了进来,她略有些诧异地扫过严文熙,径直朝张景棠走了过去,“害婶下午还得跑一趟。”

  “不好意思啊,于婶,上午让您白跑一趟。”张景棠连忙接过于婶手里的袋子,解释道,“我陪养父的侄儿去了趟医院,就给耽误了。”

  “啊哟,程老裁缝的侄儿?我倒是听说他有个兄弟在外头……”于婶一副吃惊的样子说着,继而转头看着严文熙,“咦,莫非就是这位?”

  严文熙听到于婶说他,便转头对她笑了笑:“是我。”

  张景棠立刻接话道:“就是他,叫程行舟,是来投奔我养父的。没想到路上遇到车祸,伤着了不说,钱包也丢了,真是倒霉。”

  于婶想了想,拉着张景棠小声说:“阿棠,婶知道你心好,但你要小心哦,这年头外面骗子多,不要给人骗了才好。”

  虽然于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严文熙听力好,倒是给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知道于婶说的是事实,但难免心里犯嘀咕——哪有当面说人坏话的。

  “我知道的,婶,你放心。行舟虽然丢了钱包,但是没有丢信物,他一拿出来我就知道了,养父跟我说起过的。”张景棠笑眯眯地圆谎安抚于婶。

  于婶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对严文熙说:“程行舟是吧?看你这样子伤的不轻哦,好好养伤,有什么不便的跟婶说。”

  “谢谢婶。”张景棠说着,对严文熙使了个眼色。

  严文熙看见后立刻会意,也笑着对于婶道了谢。

  于婶高兴地夸了严文熙两句,这才跟张景棠说起来意,有几件衣服要干洗,还有件衣服是二女儿寄来的要改改尺码,诸如此类,张景棠都拿纸笔一一记下了,末了于婶付了钱、拿了收据就笑眯眯地走了。

  张景棠将于婶送出门,折回来跟严文熙说:“于婶就是个热心肠,她刚才跟我说的话,你别介意啊。”

  “没有没有,她人挺好的。”严文熙应着,心里却想,于婶真是没说错,虽然自己没有要害张景棠的意思,但的确是骗了他。

  “于婶信了我们的说辞就没问题了。”张景棠语气轻松地说。

  “怎么?”

  张景棠笑了笑:“她是镇长的妈。”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景棠的笑容意外地有点儿调皮,和之前略带拘谨的笑容不同,竟有种难言的光彩。严文熙不禁想,如果没有那道伤疤,如果左眼也和右眼一样是明亮的浅褐色,又会是怎样一种笑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坐火车回学校,13个小时车程,所以没有更新,果咩OTZ

  我在朝日更三千不断努力(每次都多六七百字不能活!

第5章 第五章 y-in雨连绵

  “我想要一幢靠山靠水的房子,就建在河边吧,然后住两个人,我,还有我爱的人。”

  杜默说着,在画布上添上两笔,一幢小洋房就在河边树林里若隐若现,然后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明媚,那么让人心动。

  “文熙,这幅画送给你,也祝你能如愿。”

  祝我如愿?我的愿望,就是成为那个能和一起住在这幢房子里的人。

  “是,我是还想着他!那又怎么样?严文熙,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爱上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只爱他一个!”

  那张笑着的脸突然变了,紧皱的双眉,愤怒的眼神,杜默冲着自己怒吼,海风吹得那么大声,都盖不过这些伤人的话语。

  “严文熙,我当然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啊!”

  杜默朝他大喊,暴躁地伸手扯掉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朝远方狠狠扔去。他的动作快到连让人伸手去拦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闪着光芒的小点坠落在海面之下。

  严文熙一身冷汗地从梦中醒来,此时天才蒙蒙亮,四下安静得很,平常这个时候他还睡着,但他做了这样一个梦,醒了就睡不着了。

  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事……?

  抹掉了额头的汗水,严文熙看着半空中的左右,无名指上空空荡荡的,甚至连一点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当然的,杜默扔了戒指之后,只有他一个人固执地还戴着,好像这样就可以假装他们之间还是有红线牵着的,但每次杜默看着他手上的戒指,都会露出嘲讽的笑容。没过多久,他早晨起来洗脸时第一次将戒指拔下来,就再也没有戴回去,这一晃,就是两年多。

  他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假装就会变成真的,可惜好几年前的他却不是这么想的。

  忽然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严文熙慢慢放下手,瞄了一眼窗外,又是一场雨——春季总是多雨,潮s-hi的空气、y-in沉的天空,弄得人心情都低落了。

  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都好了。他哥动作挺快,通完电话第二天就派人过来给他送了东西来,那人装作游客来问路,却暗地里给了他一个小包。

  包里有一部方便联络的手机,他现在每天会离开裁缝铺去河边散心,然后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跟严文晧和阿恒联系,一边关注这次暗杀事件的进展,一边通过阿恒指示严家黑面上的事物。

  他心里还是挂念着杜默的,但是他却不敢问杜默的事,就怕得到他明知道的答案——杜默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而他大哥因为怀疑杜默,同时也算是保护杜默,早已将杜默接到主宅里软禁起来了,他知道杜默安好就够了。

  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严文熙听见外头传来动静,应该是张景棠醒了,他想了想,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既然睡不着,就早点起来给张景棠帮点忙吧。

  “阿棠,早。”

  张景棠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早。”可是脸色却不太好。

  严文熙见他穿着较厚的棉质睡衣还披着一件毛毯却仍在发抖,脸色也是不正常的惨白,一看就是生病了的样子,不由得担忧地走过去。

  “阿棠,你是不是病了?”

  严文熙说着,抬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测体温,却被张景棠猛地后退给躲过了,而他眼中露出的显而易见的恐慌,让严文熙抬着受尴尬地僵在空中。

  大概张景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呆愣地看着严文熙的手,半晌才开口:“我……阿嚏……”却打了个喷嚏。

  看着张景棠不好意思地望着自己,严文熙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抱歉,是我太鲁莽了,不过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这么说着,严文熙将手慢慢伸了过去,这回张景棠没有躲,乖乖地让他测体温。

  “有点烧。”严文熙收回手,问道,“药放在哪里?我给你拿来,赶紧吃药吧。”

  “不用吃药,这都是老毛病了。”张景棠紧了紧毯子,不在意地微笑道,“这几天总是下雨,又潮又y-in冷,不小心就着凉了。”

  明明穿的比常人多,却抵御不住春雨而感冒发烧……

  “我去熬碗姜汤喝,祛祛寒,再睡一觉就好了。”

  严文熙听完,连忙拦住要去厨房的张景棠,说:“你病了就去歇着,我去给你煮姜汤……对了,这里有暖水袋或者暖炉什么的吗?”

  被严文熙按着坐在沙发上,张景棠也没再客气,将自己裹成一团,指了指楼下:“楼下杂物间里放着火盆,我记得好像还有小半箱炭火,不知道有没有受潮。”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6/58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