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的朱砂痣 作者:息霜【完结】(28)

2019-12-10  作者|标签:息霜


  邵母宠儿女,对邵芊是严管,对邵云舟,则是言听计从。邵云舟打小就沉稳可靠,老邵退休后每天沉迷象棋,家里大事小事杂事便都推到了邵云舟身上。
  如果邵云舟向邵母说情,邵母肯定松口。
  楚安南如意算盘打得叮咚响,响得邵云舟都听到清脆声儿了,于是愈加想不通这么些年怎么就对楚安南多加青眼和照料。
  假若没有林原给楚安南写的那些文,邵云舟或许都不会多搭理楚安南。
  说到底,是因为林原。
  邵云舟低头呷茶,楚安南谁都不怕,面对邵云舟这老僧坐定的样子,反而心里发怵得不行。
  试问,在这圈子里混,谁不怕邵云舟呢?
  他就好比数学中的公理,是唯一的正确度量标准,渡舟随意开个玩笑“1+1=3”,圈子里都会立刻夸舟神有创意,旋即掀起一阵跟风。
  “舟哥,您看,您要是属意原原,他便跟在您身边成吗?跟着您多学点东西,也省得成天无所事事。”
  用林原交换和邵芊的婚期,楚安南是个聪明人。
  邵云舟笑了,放下端详把玩的冰裂纹宋瓷盏,轻轻一声,掷地如响雷。
  “行。”邵云舟说:“晚上一块儿吃顿饭,过两天我回一趟邵家公馆。”
  楚安南开怀大笑:“舟哥爽快人,好,我这就定酒店,你,我,扬哥,原原,咱们聚聚!”
  江易扬推开林原卧室门,林原蜷在被窝里,没有探头,声音朦朦胧胧从被窝传出来:“詹叔?他们走了吗?”
  “原原,”江易扬轻声喊他,“是我。”
  林原浑身一震,躲着不说话了。
  江易扬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林原的肩膀,轻声安抚:“詹叔说你又感冒了,你这身体,经不得折腾。原原,那天晚上我不该带你去KTV,对不起,你原谅我行吗?”
  躲在被窝里的林原哭成了傻逼,不敢让任何人看见,他头昏脑胀,听江易扬说话都快听不清楚。
  他就是委屈,但从没在别人面前流过半滴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林延东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哭。
  于是从林延东下葬到现在,整整五年过去,被鞭子抽打的时候没哭,跪铁板的时候没哭,稿子全成了别人成果也没哭,眼下,听不清江易扬说话的时候,反而哭了。
  连林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掉了眼泪,他蒙在被窝里,蹭到湿漉漉的床单,才惊觉自己在哭。
  “原原,说句话呗。”江易扬摸了摸他无意露在外的顶毛:“让哥摸摸,你还发烧没。”
  “没、没有。”林原抽着鼻子。
  江易扬沉默:“你在哭?”
  “没有。”
  “那你出来。”
  “不。”
  “你感冒,发烧的话就去医院。”
  “不去。”
  江易扬莫可奈何,轻笑:“你这是跟我撒娇?病了就看医生,万一烧坏脑子怎么办?”
  江易扬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柔声细语的和人说话了,林原就像一件名贵易碎的瓷器,唯恐嗓门太大,便将他震碎。
  “安南来了。”江易扬低声说。
  林原没探头,没吱声。
  楚安南带着邵云舟过来,借口和林原私聊,让江邵二人在门外稍等。
  林原背对楚安南,楚安南掀开被子,一瞅他的红眼睛,乐了,讥笑:“哭啥呢,养你五年,越养越像娘娘腔。成啦,别哭了,赶紧爬起来收拾收拾,今晚你就搬舟哥他家去。”
  林原转身望向他,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楚安南取出床头纸巾,擦拭林原脸上泪渍:“把自己弄漂亮点啊,舟哥看上你呢,是你的福气。”
  “你把他伺候好了,我和芊芊也好早点结婚。”楚安南肆无忌惮道:“林原,你就是个有价值的工具。”
  “你把我卖给邵云舟。”林原满心耻辱:“楚安南,你当真不是个东西。”
  “我是人,怎么是东西呢?”楚安南笑了:“赶紧起来,别磨蹭。再磨蹭,詹叔手下好几个保镖,憋久了,就等你给他们泻火。”
  林原眼里燃烧着怒火,他愤怒地盯住楚安南,恨不得一刀把他杀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行,我卖。”
  林原双腿发软,路都难走,幸亏去酒店的路上大半坐车,他一个人坐一辆大众,楚安南、邵云舟和江易扬坐另外一辆奔驰SUV。
  那三人在装修雅致的酒店包厢坐下时,林原刚到酒店门口。司机不耐烦地催促他,林原一步一挪下车,脚下绊住栏杆,险些摔倒,幸好旁边有一灯柱,林原及时扶住,在心底恼恨地骂自己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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