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你不是说你这节课要给丁骁炜送吃的吗?送出去了没?”
徐媛媛抬手揉了揉鼻尖,似乎是不太好意思提起这个话题,“送是送了,但是……我感觉他好像并不爱吃这些零食的样子。”
张莹咦的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当着你的面打开了?”
“没有,其实丁骁炜没有主动伸手来接,最后还是我找了个理由强塞给他的……然后我就跑了。”
“……”
张莹被‘强塞’这个一听就很富有勇气的词惊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问道,“那,那他既没有直接拒绝你,也没当着你的面打开,你怎么就确定丁骁炜不喜欢?”
这话说出来,其实徐媛媛自己都觉得古怪,毕竟丁骁炜当时并没有对她手里的零食表现出什么情绪。更准确的来说,是对她和她手里的零食都没有什么来自肢体或神情上的表示。
兴许就是因为他的面无表情?
可丁骁炜平日里对谁不都是这副表情?
徐媛媛琢磨了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够支撑自己这份疑惑的有效证据,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她低头跑走前无意间瞥见的,丁骁炜眉心细微的褶皱。
难道仅凭这连她自己都不大确定的随便一瞥?
张莹在堆得乱七八糟的抽屉里一阵扒拉,好不容易找到饭卡之后立即夺门而出,临走前还不忘再安慰徐媛媛一句,“得了,这事就是媛媛你自己想多了,丁骁炜没你想的那么挑。”
徐媛媛也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自己多疑——陷入单相思的女生都有这个毛病,稍微捉住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开始自由发挥想象,然而实际上可能什么都没有。
等她再抬起头来,张莹早就一溜烟跑没了影,这会儿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校内广播不知何时响了起来,背景音乐轻缓悠扬,广播员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播音腔,慢慢念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稿件,“秋天是万物凋零的季节,但同样也是……”
她的目光绕过空荡荡的教室门口,在班里转了一圈,也像是秋日里偶然途经的风,掠过窗棂,最后轻飘飘落在了面前无人的空座上。
那座位乍一看,和其他人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非要说出点区别来的话——无非就是更干净些。桌角工整的码着一摞练习册,旁边是几支摆放随意的水性笔,其中一只红笔下还压着张糖纸,淡粉的轮廓在夕阳微光里若隐若现。
徐媛媛肆无忌惮的盯着丁骁炜的座位,直到手里握着的笔因为停留过久,在纸上点出一个漆黑的圆,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也就只有这时候才可以了,她心想。
她能够大大方方的把目光投向前方。
而直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像现在这样,同样大大方方的看向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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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骁炜个人坚称‘我自己的脚踝自己清楚’的情况下,秦苏越实在拗不过他,但也不敢就这么任他发挥,无论如何都要拖人去医院复查一回才放心。
陈轩薏接到秦苏越电话的时候正好在开项目会议,直到会议结束之后,陈轩薏僵着一张笑容满面的脸,好不容易把金主爸爸送走了,这才想起来给她儿子回个电话。
“开完会了?”秦苏越是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手气,怎么每次给陈轩薏去电话都能撞上人开会,“你们怎么一天天的都在开会?除了开会不用干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