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这样简单的小事。
然后,他们密谋着想要重现某一起杀人案。
宏树利用她在情报科的身份筛选了‘被害者’的信息,又把她们引诱到监控探头无法覆盖到的偏僻角落。
杀了。
提起这个词,坂口由美子的眼前总会闪过一片血红。
她无法想象那些被杀死的女孩临终前的场景是怎样的。
生活赐予她的磨炼已经足够多,也一并剥夺了她为了旁人痛苦的同理心。
利用安全局情报科的职能可以很轻易地干扰刑事科的侦查,最初是为宏树伪造不在场证明、修改情报信息,当宏树失手将自己的同学从天台推下去的时候,这股力量又成功使刑事科在调查中途收手。
坂口由美子以为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心会变得和宏树一样漆黑无比。
但命运偏偏要让她一错再错。
天底下怎么会有为儿女着想的父母被认定为罪犯的呢。
这次坂口由美子无法笑出来了。
她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什么好母亲,她一直是她自己,那个为了自己的虚荣和面子去拼命做些什么的自己。
令人艳羡的出身是,和谐美满的家庭是,健康成长的孩子也是。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那个无比渴望比任何人都幸福而如此可悲的自己。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要怎么办——?”
小柳雅治带着颤抖的哀嚎将坂口由美子从温吞地麻痹着她的回忆中剥离出来。
“什么要怎么办?”她恍惚地看向那名在黑暗的客厅里来回踱步的男人。
“你的好儿子!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和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在做什么——?!缩在他的安乐窝里谋划下次要杀了谁?!”
“你闭嘴——!”坂口由美子发狂般的尖叫道:“听好了!不管接下来是谁找上门来!你都不准说出任何关于宏树下落的消息!”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包庇他?!”
坂口由美子一动不动地望着闪烁变化的电视屏幕,惨笑道:
“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就在两人同时沉默的时刻,房间内唯一的光源突然悄无声息地暗了下去。
已如惊弓之鸟般的小柳雅治被吓了一跳,随后房门的可视对讲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高声道:“请问有人在家吗?是这样的,附近的电路系统出了一点问题,导致部分住户家中断电,我是维修人员,请开一下门好吗?”
小柳雅治下意识地想去查看妻子的脸色,但房间中一片黑暗。
“不要开门。我现在没心情。”坂口由美子也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两人似乎都打定主意不理会外面不断询问的年轻修理工,但就在这时,小柳雅治敏锐地听到玄关处传来防盗门锁芯不断转动的声音。
似乎,正有一把钥匙从外面将其打开。
“由美子!”小柳雅治恐惧地唤了一声。
而坂口由美子已经敏捷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快步跑到玄关处,试图将防盗链挂上。
但她最终迟了一步。
从敞开的门缝中透露出了些许阳光,以及一只拿着枪的手,枪口抵住了坂口由美子的胸口。
“哦,还真是漆黑一片啊。”见坂口由美子的动作停在原地的白发青年微微笑着,用一只脚的脚尖拨开防盗门,随着面前女人后退的步伐向前走出了一步:“本来你们要是开门的话我可能也不必搞这种场面出来。”
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一方通行看到了因恐惧定在原地不动的小柳雅治:“啊,正好还有一个人,那边的大叔,麻烦搭把手,把你的妻子绑起来吧,记得绑紧一点,耍花招的话这家伙会动真格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枪口,随后左手甩出一捆绳子和一卷布基胶带。
小柳雅治的视线在自己妻子和陌生青年的脸上游移了片刻,最终捡起了绳子和胶带。
一方通行胁迫着坂口由美子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抬起右手放在桌面上,并要挟跟在后面的小柳雅治将其手臂与身体分别捆绑在桌面与椅背上。
如此使其中一人无法动弹后,一方通行将枪口对准小柳雅治,胁迫其坐在餐桌对面的椅子上,并将其整个人绑在了上面。
“你不是警察?”坂口由美子终于得以问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以前算是。”一方通行耸了耸肩。
“你想要什么?”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