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月色 作者:嗜酒吃茶【完结】(46)

2020-04-01  作者|标签:嗜酒吃茶


  听到曾佳的话,季横抬起头,难得没展现出焦躁,说:“行,我知道了。”
  曾佳回座位,她同桌调侃道:“不是吧,你和季横,是不是有戏?”
  曾佳说:“你别瞎猜了,没谱的事。”
  有人却把这玩笑听进去了。
  第二天中午季横去了画室。
  许皎白已经画到速写本的最后一页,埋头认认真真勾勒线条,门被推开都没发现。
  季横也没出声,安安静静等他画完。他平时没那个耐心,做模特也不好好做,一点也不敬业。
  许皎白停下笔,季横才出声:“画完了?”
  许皎白还蛮容易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似的一抖,只有那么一瞬间,显得呆呆的。
  他伸手蹭蹭脸上的汗,季横拉过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指尖都要碰到许皎白的脸颊才问:“可以吗?”
  可以什么?
  许皎白没问,这是默认了季横想干什么都可以。
  季横用拇指蹭蹭他带汗的脸颊,用力揉一揉把脸上那块灰蹭干净了,“你自己看看自己手干净吗?”
  许皎白低头看到自己手侧的铅灰,抿着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季横愣了愣,慢慢放下手也跟着笑起来。
  “画完了?”季横问。
  “嗯。”
  “和我妈吵架了。”季横往后捋一把头发,靠在椅背上,“心情不好。”
  许皎白听着。
  季横开玩笑:“快点安慰安慰我啊。”
  许皎白从兜里掏出几颗糖递给季横。
  季横拿了一颗,“我不爱吃甜。”
  天气热糖果被体温捂得化了些,拿出来黏在手上,季横把糖贴到许皎白唇边。
  许皎白看了季横一眼,睫毛像把小扇子,遮在眼下是一片浓密阴影,口腔里微微泛酸分泌唾液,他张开嘴等着糖果落到嘴里。
  糖果半黏在季横的手指上,轻轻刮蹭一下牙齿才喂进去,混着指尖淡淡的咸和心口的悸动一并掉入许皎白的口中。
  季横没把话说全。
  他不止和姜彩吵架,姜彩甚至上手给了他一巴掌,不是很重,隔日就看不出来了。
  她很少打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气极了。但是这一次季横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们因为成绩的事吵起来了。
  姜彩不能接受他成绩退步,情绪很激动,考试后每天都在念叨。
  “考这么差你还有什么脸看手机?”
  “我供你上学还不如养一条狗,狗都比你省心。”
  “你不然别去念书了,搬砖去吧,没准哪天你爸大发慈悲让你当个工头呢。”
  季横一般只是听着,实在忍不了才冷冷回一句。
  昨天姜彩还是一样,看他没在写作业又开始了。
  季横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永远在互相伤害,把对方都扎个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姜彩骂完了,季横回了一句:“发完疯了?那就吃饭吧。”
  女人有些敏感地看向他,目光渗人。
  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披头散发的女人和永无止境的谩骂,季横感觉快疯的人是自己。
  姜彩却突然捂住脸哭起来:“我是疯了!疯了才会生下你,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吗?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季横也觉得应该如此。
  女人尖锐语言像淬毒的刀子往他心窝里捅。
  痛吗?还成吧,已经习惯了。
  他没法和许皎白开口。
  许皎白总有生生不息的活力,被伤害后也能自愈,眼睛里还是有澄澈的光芒闪烁,仍然能勇敢的把信任交付到他手里。
  季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退缩了,怕引来少年不解又惶恐的神情,也没办法把姜彩说的话复述给许皎白听。
  许皎白不需要听到那些。
  回教室之前许皎白去水房洗手,天气闷热,连水龙头流出的水都是温的,以防万一他还凑过去洗了把脸,怕脸上还有灰。
  季横忽然间问:“你和曾佳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许皎白脑袋上方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抬起头脸上挂着水珠滚滚下落。
  季横:“她昨天和我说你站在我们教室外面。”
  许皎白这才将短发女生的脸同“曾佳”这个名字合二为一。
  季横又说:“问你话呢。”
  “嗯……熟吗?”许皎白不太能判断,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不太熟,那万一季横觉得熟呢,怎么算熟?像和季横这样,还是像和管向童那样?
  “是我问你,怎么还反问起我来了?”季横拿他没办法,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也不会和人家女生说多少话,干咳一声,“知道了。那你昨天从外面站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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