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劫 上 by:四时江南【完结】(37)

2019-02-21  作者|标签:四时江南

不上,也很没意思。”

“那若清浅来选,会选择做直谏的忠臣,还是圆滑的能臣?”

“清言呢?”

“不能救民于水火,忠良何用?”那时,自己是这么回答他的。

纪清言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内心汹涌的情绪。

皇帝把自己单独叫到上书房,除了说沛河洪水的事情,就只剩下花清浅。他昨夜已然尝过花清浅的滋味,如今满心欢喜

,只差花清浅一颗心。纪清言暗里有些恼怒,却不知是因为皇帝未曾遵守计划胡乱行事还是别的,面上却波澜不兴,恭

喜着皇帝,又保证必定让花清浅从此对他死心塌地。南玖惦记着寝宫里的花清浅,未说上几句便叫他退下,他出了殿门

,扶着皇宫里需两人合抱的柱子,手指的五个指甲都断了。

晚饭的时候,门口停下一辆马车,赶车的一身太监服,到了花府门口跳下车子,撩起门帘。花清浅道一声“谢过”,从

马车里走出来,这时候府中早听着消息,荣萱一路奔跑,见着花清浅,鼻子一酸,又哭起来。

花清浅万万想不到这个用这种法子迎接自己,紧着擦眼泪紧着道:“我回来了你就这么不高兴?”

福伯走得急,被门槛绊了一下,脚腕有些疼。纪清言这会儿才把他扶过来,他一路上沉默着,等到了院子里,看见自家

主子一只手搂着荣萱,鼻子酸楚,老泪纵横。

花清浅拥着荣萱走过来,失笑道:“这是怎么了?”

纪清言淡淡道:“念叨了你一个下午了,这样很正常。且叫他们哭着,晚饭正要上桌,过来一同吃吧。”

花清浅揉揉肚子:“正好我饿了。”

纪清言笑笑,上前拉住花清浅的手,被他躲炭火般一下子闪过去,茫然地抬起眼,那人满脸戒备,像是怕又像是在护着

自己。大概花清浅也觉得反应有些过火,隔着衣服主动来抓着纪清言的手腕。清言抖抖手腕,他便拿下去,可只退了一

半,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他瞪了纪清言一眼,见清言有话要说,侧着头,投过一个探询的眼神。清言忽然又不说话了,福伯和荣萱也抽抽搭搭不

再流泪,清浅不知道自己心里头为什么有些失落,轻轻说:“去洗洗脸,要吃饭了。”

爷俩一起去洗脸。

清言拉着清浅的手走进屋子,两个人并排坐下,吃饭的桌子都放好了,只是饭菜尚未摆上来。清浅的手仍旧叫他握着,

有些不自在,几次想抽出来,奈何他握得太紧。清浅轻咳一声,唤道:“清言……”,却被抢白。

“你在宫里,过得好么?”纪清言问。

花清浅笑了笑,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想好了,当下答道:“我是主考,还是二品官员,谁敢给我罪受?”

“顶上那位敢。”清言斩钉截铁。

花清浅的手指微微缩了一下,被清言抓的更紧,心知没法骗下去,也洒然一笑,话语却是前所未有的尖锐:“都知道了

还特地来问这样一句,看我笑话让钦差大人这么高兴?”

纪清言不辩解,花清浅一甩手,就挣脱了他。恰巧这时候,福伯和荣萱洗完脸走进屋子。福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少爷

沉着脸站在一旁,纪先生却在椅子上瘫着。可他哪敢多管多问,打量着花清浅的脸色叫人上菜。倒是荣萱没心没肺,猴

在花清浅身上左捏捏右揉揉,很是悲痛地道:“你瘦多了。”

“宫里虽然是御厨,可比不上厨房里张大婶的手艺。”

荣萱一听,小脸皱起来:“过几天我就进宫了,再也吃不着了怎么办?”

花清浅哈哈大笑起来,余光扫到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的清言,笑容里刷上抹复杂的痛心,对走进了的福伯问:“这一桌

子好菜,是饯行?”

福伯停下手头的动作,答道:“纪先生着急,明儿一早就走。”

花清浅有些吃惊,转过头问“钦差上任不是三天之后才出发?”

纪清言盈盈的一双眼睛,带着丝笑意盯着他瞧,荣萱见自己先生被迷的找不着北,连忙圆场:“立了军令状了,洪水不

退誓不回还,而且洪水一个月退不下去,就提头来见。明一早就走,陪同的随从左右不过四个,还是应天府送的人情。

先生可真是开国以来最寒酸的钦差。”

纪清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对花清浅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名不喜欢利,伺候的人多了也不自在。去沛河治水,毕竟能为

百姓做点事情,比翰林院强许多。

花清浅叹了口气:“你以前治理过洪水么?”

“家乡有一年发洪水,我见过,只不知到时候能用上多少。”

清言出身贫苦,所见的不过是小兵如何修堤助人,哪知道在后方该如何指导。这样他都敢接这差事,连清浅这样宠辱不

惊的,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清言这一下脑袋被门挤的好。

花清浅摇摇头,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赞同,目光与纪清言相接时,那个念头就冲破脑袋几乎快要脱口而出。

第28章

第二天天刚亮,花府门前就等了一辆马车。这次纪清言被封钦差,治理洪水,官虽然大,却一切从简。外人看来,清言

是光杆司令一个上任,跟着去的,不过几个工部户部官员,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可是任谁都不会想到,皇上悄悄把沛河

岸边驻扎的风雷军的兵符给他了。

所以,纪清言站在门前,与接下来要共事的诸位同僚一一见礼,不无讽刺地想,等着看我好戏的人,却不知最后会被谁

瞧笑话。

荣萱是睡不够的,平时总要福伯一遍遍的催才肯起床,今天竟然破天荒早起,并且寸步不离跟在自己后头。他这样跟屁

虫一样,最让纪清言没办法,再怎么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也忍不住问一声:“你跟在我后头做什么?”

“先生,清言,我舍不得你。”荣萱泫然欲泣,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想扁他,“清浅不出来说这句话,我替他跟你说了,

免得你抱憾终生。”

“胡说八道!”清言使劲弹了他头一下,目光却望向院子里头,那重重院墙。

府里这么闹腾,清浅却仍旧未曾出来看看自己。他住的院子一直静着,荣萱说,刚刚在门口转了一圈,也没探听出什么

。他想也难怪,大约清浅在宫里呆的很不舒心,所以一回家来才会累成这样。他自己心里头清楚,清浅如今这般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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