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 作者:水虹扉【完结】(3)

2019-02-23  作者|标签:水虹扉

来,他们吸取了我的教训,刻意把你培养成什麽都不会的白痴。”

阿青!!吸了口气,声调忽然变得懒洋洋的:“嗯……花点时间,培养一个仆人好像也不错……”

我在这刻止了笑容,瞪著阿青,伸出右手食指点著它的小小头颅:“仆人……”

“喂,我是主人。”阿青不服气地仰起上半截身子,!!吐著红信,“仆人,是你。”

我仍然用右手食指点著它的头,目光坚持:“仆人……”

僵持到最後,阿青终是败给了我。它垂下头,身子软了下去。

从此以後,阿青成了我的仆人,一个不称职的仆人。它不但每天聒噪得没完没了,而且打猎在行的话也完全是

在吹牛,每次都让主人我亲自打猎,自己再悠哉游哉地分一杯羹。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了它的聒噪,导致我语言能力突飞猛进。

这家夥,寂寞得太久了。

**********************

日出日落,树黄树青。

据阿青说,我和它已经相处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过得并不平静,好几次险些被山上那些人找到。亏了阿青的头脑和我的体力,每次都得以堪堪避过。

每过一段时间,阿青就会找些东西送我,说是送给我的相识周年纪念礼物。上次是一小颗能在青石头上划出清

晰痕迹的白石头,上上次是只兔子,上上上次是……记不得了。

而且,这家夥对这方面真是古怪得很,简直不可理喻。

每次送我东西之前都藏著掖著,生怕我先看到。在送给我之後,看到我没准备送给它的礼物又会大大生气,半

天不理我。

我觉得,阿青想要东西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它事先不告诉我,就不是我的责任。所以,每次照忘不误。

反正,这家夥害怕寂寞,很快就坚持不下去,又会厚著脸皮回来跟我聒噪个没完。这个时候,只要我略略对它

表示一点温柔,它就会趴在我的耳边尖著嗓子哭:“我这麽喜欢你,你却不关心我!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切,明明就是一条蛇,根本没有泪腺,却要假模假样的哭。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每次找东西的时候,它还真是费了心。以它那细细小小、十五年来半点没长大的身子,上上次的兔子,

真不知是怎麽弄到的。

最近,我的身体开始不舒服,每天都懒洋洋的,身体涨痛,高烧不退。这是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

阿青说,这叫做生病。它每天急得在我身边团团转,大概是因为我不能打猎,导致它不能吃到新鲜肉食而著急

吧。

我在一个洞穴里养病,病势越来越严重,身上的鳞片先是变得黯淡,然後成片成片往下脱落。

阿青除了到处弄食物喂我外,就是在我耳边抽抽噎噎哭个没完,像是我下一秒就会断气般。

“我还没死呢!”这个时候,我总会中气十足地咆哮。但实际上,身体半点力气也没有,“你就不能让我安静

些!”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阿青受了委屈,蜷起细细的身子,却不敢再哭

出声来。

我和阿青,就是这样的主仆关系。话说回来,阿青这个仆人,当得实在不怎麽样。就是现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

,它弄来的食物,也根本填不饱我的肚子。

如果我死了的话,阿青……应该会一个人生活吧。它会难过,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那家夥最怕寂寞了。

想著将来阿青寂寞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舍。

3

可能是因为总吃不饱的关系,我一天天瘦下来。身体表皮渐渐没有感觉,内部却涨痛得越来越厉害了,简直痛

得要命。

那是种一阵一阵的痛。每次痛楚发作,都要比上次厉害些。

“阿青……你有毒吧?”在难得的痛楚间歇,我望著阿青喘气,“这样痛下去的话……还不如让你咬我一口,

死掉算了。”

“不要……”阿青畏畏缩缩地溜到我面前,看著我摇头,声音哽咽,“我知道你很痛苦,但只要活著,总有好

起来的希望啊……对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阿青,你知不知道你婆婆妈妈得恶心?”我一把抓住它,强捏开它的嘴,露出那两颗小小细白的牙,往自己

鳞片脱落、露出肌肉纤维的手臂上按去,“已经忍你很久了──明明就是条冷血、没有泪腺的蛇,还要假模假

样的风花雪月、多愁善感。虚伪。想到再不用看你那副嘴脸,感觉还真不错。”

阿青在我指缝中挣扎著,脸皱成一团,嘴巴里含含糊糊地说著些什麽。

知道自己捏痛它了,我是故意的。那样,这家夥在我死後,想起我的坏,就不会太难过了吧。

这时,剧痛却再度袭来。我的手颤了颤,没力气再捏住阿青。它快速从我指缝中溜开,却不远走,只是盘在旁

边,怔怔看著我,一言不发。

上次的痛让我死的心都有,这次的痛越发令人无法忍耐,整个身体似乎都正在撕裂。

我大声咆哮著,逐渐视线模糊,然後听到了自己头颅裂开的声音。

一开始,我以为是幻觉。但是,那裂开的声音持续著,从头颅到鼻梁、下颚、颈项……一直裂到了脚跟。

神奇的是,随著身体的裂开,痛反而止住了。

我呆了呆,在模糊的视线里触摸了下右臂的裂缝。顿时,一大片极厚的表皮连著肌纤维脱落下来,没有血。

按理说,里面应该是鲜红的血肉。但我隐约看到的,是另一层皮肤。一层比我原来的鳞片要薄得多、娇嫩得多

的皮肤。

身体的表皮和连著的肌纤维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就像是我穿上的一层壳。

来不及想什麽,但原来的表皮和肌肉确实令我感到憋闷,我用手将它们剥下。剥到头颅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经

验,没有粗鲁地将它零碎剥落,而是仔细地将它完整揭了下来。

将旧天灵盖揭下的瞬间,我新露出的头颅上垂下了长而柔软的银发。

没有了头颅表层的屏蔽,视线顿时清晰,就连空气也清新起来。我举起胳膊,想撩起覆在眼前的长发,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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