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寒被父亲这么一哄,立即不怕雷震坤了。
他看着雷震坤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一丝瞧不起,气得雷震坤直磨牙。
“宋小梅,你给我出来。”凌梓瑞对着阴暗的角落高声喊道。
早晨那个容貌不洁、衣着不整的女人打扮得干干净净地出现在了凌梓瑞眼前。
她仰望着凌梓瑞冰冷的脸,眼神中有些畏惧,更多的却是仰慕。
“我要和同事谈谈工作方面的事,你先带小寒回家。”
凌梓瑞将凌亦寒递到宋小梅怀里,语气冷淡。
宋小梅已经躲在角落里观察很久了,见没有女人,她很安心。
“什么时候回来?”宋小梅询问。
“不会太晚,你先哄小寒睡觉。”
“我给你熬点粥做宵夜吧,少喝点酒。”宋小梅关切地叮嘱。
“嗯。”凌梓瑞点了下头,冲宋小梅摆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
宋小梅欢喜地点头,抱着儿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爸爸再见。”
凌亦寒一直趴在宋小梅肩膀上,冲凌梓瑞挥舞着手臂。
“要早点回家哦,看不见爸爸,小寒睡不着!”
“知道了,爸爸会早点回去。”
凌梓瑞也一直挥着手,大声叮嘱。
“乖乖听妈妈的话,早点睡觉。”
普通的道别,被这一家三口演绎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雷震坤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他恶狠狠地盯着远去的母子俩,眼神如利刃一般,恨不得将那二人切碎。
凌梓瑞望着目露凶光的雷震坤,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似乎有点明白雷震坤的愤怒,又似乎不太明白。
助理将雷震坤、凌梓瑞二人载到一家古色古香的“淮扬菜府”,领着二人进入事先订好的包间,自己去公共餐位进食。
软兜长鱼、白煮淮鲇、开洋扒蒲菜、拆骨掌翅、平桥豆腐、文楼汤包等知名的淮扬菜摆满了桌子。
二人安静地吃饭,幽雅的包间里静可闻针。
雷震坤的眼睛一直盯着凌梓瑞冷冰冰的脸,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
“这些年,我没有找你,却一直记着你。”雷震坤出言试探。
见凌梓瑞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继续说,“我在哈佛读了6年,拿到了工商管理博士学位,刚刚回国。”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冲动、幼稚的傻小子了。”
“当年的事情,是我太莽撞了,我向你道歉。”
“这么多年来,你是我触碰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啪”的一声响,凌梓瑞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他的目光如冰锥一般扎在雷震坤身上,令后者的心猛地缩了一下。
“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气……”
雷震坤犹豫了一会儿,把心一横。
“要不这样,你也对我做同样的事。我绝对不反抗,让你做到高兴为止……”
凌梓瑞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将一杯冰水全部泼到了雷震坤脸上。
“人无耻也要有个限度!”
凌梓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湿淋淋的雷震坤。
“我说了,我是被疯狗咬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屁,放了就好!”
雷震坤拍案而起,大声吼了起来。
“我就算是个屁,也是你永远放不出去的屁!”
“你说你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我了,为什么我要处处针对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想明白吗?”
“你不明白,我可以告诉你!”
“因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了。”
“因为你是我心目中圣洁与美好的象征。”
“但是,你的世俗、功利、圆滑,严重亵渎了你的美好。”
“你的表里不一、虚伪势利,让我很愤怒。”
“我讨厌你整天带着伪善的面具欺骗崇拜你的学生;我讨厌你表面亲和、内心狂傲;我讨厌你明明不喜欢我,却对我像其他学生一样和颜悦色。”
“别的人都可以虚伪,唯独你不可以!别的人都可以亵渎教师这个高尚的职业,唯独你不可以!”
“因为,你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雷震坤吼得脸红脖子粗,凌梓瑞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幻不定。
“你以为你算老几?”
凌梓瑞凶狠地盯着雷震坤,气得声音颤抖。
“你觉得我特别,我就该按照你心目中的理想形象说话、行事?”
“你讨厌我虚伪,你就有权力对我做那种龌龊的事?”
“你不就有几个臭钱吗?了不起啊?”
“你还真把自己当祖宗、当上帝了?”
“要不是看在你爸妈的份上,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我告诉你,我凌梓瑞就是那副德性!”
“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子,也不是不识时务的白痴。”
“我不必到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我在残酷的现实中活得很舒服、很自在。”
“我觉得我这样很好,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那些是我当年的想法。”雷震坤缓和了语气。
“我当年还不到16岁,难免幼稚、难免冲动。”
“自从你走了之后,这些年,我一直认真读书、勤奋工作。”
“振华集团的情况,相信你也很清楚。我实话告诉你,真正的掌权者和决策者,是我。”
“那又怎么样?”凌梓瑞冷哼,“反正我已经打算辞职了,跟我没关系。”
“你不是识时务吗?”雷震坤皱眉。
“你会不计前嫌、进入振华集团工作,就证明你对振华集团很有信心,证明你是一个公私分明、清醒睿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