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我要跟宋小梅离婚,你同意不同意?”
“离!”凌母斩钉截铁,“干吗不离?那个臭婊子……”
凌梓瑞摆了摆手,制止了母亲的咒骂。
“一会儿小寒醒了,你不准在他面前提起宋小梅的事情,也不准在他面前说任何一家脏话,听见没有?”
凌母在凌梓瑞严厉的眼神胁迫下乖乖点头,又在肚子里将宋小梅骂了个千疮百孔。
凌家原本是凌母做主,凌父永远是个一切行动听指挥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否则,以他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娶到村里最漂亮、最精明的女人。
随着凌梓瑞的逐渐长大,凌家的主人变成了凌梓瑞。
凌母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被凌梓瑞这个宝贝疙瘩吃得死死的。
不过,凌梓瑞虽然对母亲的坏毛病有所不满、经常批评母亲,但是,他一直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
他不但孝顺,而且非常聪明懂事,他从小就是凌家的骄傲、全村人的骄傲。
凌梓瑞将从北京带回来的特色小吃拿了出来,又拿出两件长款羊绒大衣,一件黑色的给父亲、一件墨绿色的给母亲。
二老细细抚摸着轻薄绵软的衣服,笑眯了眼。
“哎呀,要不是我身材保养得好,这衣服可没法穿。”
凌母对着镜子来来回回打量着完美地勾勒出女性身材曲线的羊绒大衣,神情里满是自恋和自傲。
“你要是跟一般的老太太一样粗得跟油桶似的,我也不敢给你买这种式样啊。”
凌梓瑞赞赏地打量着母亲,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全套衣物。
“知道你老人家爱俏,我给你连羊绒衫、短裙、连裤袜、长统皮靴都买了。”
“不过,你在家里穿穿就行了,别穿出去冻坏了。”
“知道知道!”
凌母连声答应,风风火火地抱着衣物去了卧室。
“小瑞啊……”凌父轻叹一声。
“这些年,你给家里的钱全部让你妈花在化妆品、保健品、衣服上了。”
“田里的活她从来不干,五十多岁的人了,双手嫩得跟大姑娘似的,脸上也基本上找不出皱纹。”
“你别光顾着给她钱,自己也攒一点,你到现在还没有买房吧?”
“我妈年轻,你看着不也舒服?”凌梓瑞轻笑。
“我妈走在你身边,你心里不高兴、不骄傲?”
“你怕我妈一脚把你踹了,跟了别人?”
凌父红了老脸,不停轻咳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放心吧,我妈不是那种人。你也跟着他做做美容,把自己收拾得年轻点儿。”凌梓瑞笑呵呵地安慰。
“儿子辛辛苦苦挣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
“我的事你别操心,给你多少钱,你尽管放心地用。”
“现在少了一个爱花钱的宋小梅,我的负担小了不少。”
“我不打算再结婚了,钱全部攒下来留给小寒上学用。”
“那怎么行?”凌父反驳。
“一个男人,身边哪能没有女人?”
“晚上睡觉,怀里抱着老婆,多暖和啊?”
凌梓瑞笑得有些苦涩,没有吭声。
“小瑞啊……”
凌母快乐的声音随着卧室房门的打开传了过来。
“快看看,妈妈漂亮吗?”
凌母身着淡粉色V字领羊绒衫、黑色暗斜纹呢子短裙、黑色羊毛暗花连裤袜、黑色长统靴,迈着猫步,优雅地走到了凌梓瑞眼前。
凌梓瑞打量着母亲保养完好的肌肤、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重重点头。
“岂止是漂亮?我妈要是再年轻个三十几岁,竞选世界小姐都没问题。”
凌母被宝贝儿子这么一夸,两朵红云齐齐飞上双颊。
她娇羞地向丈夫抛了个媚眼,电得凌父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兴奋得面红耳赤。
“我得睡一会儿,你们忙吧。”
凌梓瑞知趣地起身,将空间留给了父母。
空气里弥漫着甜蜜的气息,耳边传来母亲的低声娇笑,凌梓瑞快步走进卧室,将一切甜美全部关在门外。
他倚靠在门板上,眼睛无意识地望着天花板,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感涌上心头,瞬间将其无情地淹没。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凌家的电话响了。
一听到雷震坤的声音,凌母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雷震坤恭恭敬敬地给凌家二老拜年,二人忙不迭地回应。
“谢谢”、“新年好”这两句话被二人反反复复地说了很多遍。
雷震坤表示想和凌梓瑞说几句话,凌母连忙将无绳电话递给儿子。
她在凌梓瑞耳边低声教导他抓紧时机巴结讨好领导,听得凌梓瑞在心里猛翻白眼。
凌梓瑞拿着无绳电话进了卧室,将喧闹关在了门外。
雷震坤仔细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一直没吭声。
“哑巴啦?”凌梓瑞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哪怕呼吸声也好。”
雷震坤的嗓音低沉,说得情真意切,弄得凌梓瑞心神为之一荡。
“神经病!”
凌梓瑞骂了一句,没再吭声。
窗外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得凌梓瑞无法听清雷震坤轻微的呼吸声,气得他直想开窗吼上一句“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沉默良久,雷震坤幽幽出声。
“梓瑞,我给你唱首歌吧,好吗?”
他没有等到凌梓瑞的回应,便直接唱了起来。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spaces between us
You have come to show you go on
Near……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