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应我,墨绿色的粘稠液体覆盖我的全身,她在我的面前一点点地被快速溶解,空气中的尸臭味熏的我吐了一地。
红的、白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淌在地上。
我跑去客厅那边,我还得注意睡在沙发上的袁渡,我不能让他发现我身上的痕迹,我尽可能的小声动作。
我抱着几瓶八四消毒液,往我的房间里泼,腐蚀的“滋滋”声在寂静地夜晚尤其的响亮,导致我没能听见脚步声。突如其来地打招呼,吓的我手一抖把一整瓶的八四消毒液扔在地上,几滴液体溅在我的裤腿上,消灭了绿色的液体,留下了一处白点。
我身上仍有大面积的绿色,只是裤腿的那一点白并不显眼。
“你在做什么?”袁渡问道。
我说:“我在消毒。”
袁渡显得很诧异,他说:“你拿八四消毒水对房间里撒?”
我点了点头,他从我的脚边捡起那瓶已经漏光的空瓶,对着我道:“你梦游呢?没事往房间里撒这个?”
我拿走他手中的空瓶,他生气地瞟了我一眼,捡起之前用光的几瓶。
“败家玩意儿。”大晚上不睡觉,玩八四消毒液,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我听见他在那儿嘀嘀咕咕就烦,忍不住呛他一句:“我乐意!”
袁渡冷声道:“不是你大晚上不睡觉,突然说一句‘你还恨谁谁吗’,我才不理你。”
我震惊,他怎么还听见我梦里的事情?
袁渡见我没理他,问我怎么了。
我也想问他怎么了?我不是在做梦吗?
袁渡开了走廊的灯,橘黄色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看着我的房间一片狼藉,身上也没有墨绿色的液体,房间内只有很浓烈的八四消毒水的味道。
我惊恐地看他,背后s-hi透一片。
袁渡冷不丁地问道:“你不会是要我陪你睡觉吧?”
我想了想:“嗯…”
袁渡立即把手中的空瓶都塞进我的怀里,自己跑去沙发上睡觉,理都不理我。
我想,也不用这么抗拒吧。
我坐在沙发边的扶手上,只坐了一点位置,十分小心地问他,睡了吗?
他不理我,我也拿不出其他办法让他理我。
我只能委屈地看着他,正委屈着就想起我明明是这房子的主人,为什么我还要表现的像个被财主欺压的农民?
我也晓得他以为我是在发病,我不知道叶英有没有和他解释我的事情,只是当下,如果我不解释,这件事情可能r.ì后会变得非常棘手。
我只好在脑内过一遍怎么把事情简单地给他讲清楚,让他明白的知道我是一个正常人,没有任何其他不为人知的病症。
袁渡让我别说,他现在只想睡觉。
我觉得这是在敷衍,我就和他说,我梦见阿霞了。
他问我,然后呢?
我说阿霞现在看起来挺开心的。
袁渡没说什么,又闭上眼。
我透着月色看着他眼球在轻颤,原来,他也有疑惑和焦虑的时候。
为此,我偷着乐,没敢把情绪外露,就好像我发现了他的一个小秘密。
我收起了笑脸,正经地说道:“你有空去看看她父亲吧,这么大岁数的人,老来怪可怜的。”
袁渡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血来潮地给他唱了首摇篮曲。
谁知,他妈的袁渡一脚把我踹下沙发,我哭着闹着耍泼地求他陪我睡,磨了好久他才同意。
我的房间是不能睡了,好在沙发是折叠式,摊开来可以变成一张床,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一米五的床,着实有点挤。
我起的没袁渡早,客厅有他做好的早饭,我凑合着吃了两口就出门了。
我去了一趟阿霞家,正巧碰到徐港不在家,我正当准备离开,遇到了上门的叶英。
我拉着叶英去了院子里的小Cào场,她坐在大理石的长椅上,整个人显得很苦闷。
她问我为什么来,我说,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阿霞。
叶英说,那你可以来找我。
她似乎是很反感我去找徐港。
叶英说,下次不要来了,他不会见的。
徐港,不会见叶英。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我问叶英:“阿霞是不是把你俩的事情说给他爸听了?”
她没有回答,我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徐港从6号楼走过来的时候发现了叶英,他装作没看见地走了过去,我瞧见叶英的头低得很低,那是愧疚。
叶英对徐港怀有愧疚。
我问叶英:“你还去找他吗?”
叶英道:“今天不了,下次吧。”
我问道:“阿霞真的是自杀吗?”
叶英反过来问我:“你不是都知道吗?”她的眼神很冷漠,有鄙夷,有嘲讽,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我没和叶英一同走,而是转身去找袁渡,那时他还在上课。
我去了他的学校,离阿霞家步行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搭乘公j_iao巴士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由于是中学,我俩得提前出门才能吃上饭,学校附近的饭馆子十分火爆,学校的食堂准点开门,还要排队,他中午的休息时间被缩短,我们这顿中午饭吃的很急促。
在这期间,我仍未忘记要问他关于阿霞的事情。
袁渡补充了许多细节,听起来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阿霞似乎没有过多和他说过关于叶英的事情。
可能在他的印象中,阿霞和一位教师j_iao往,还是同校老师。
这也难怪当初袁渡会认为我是在骗他,我还是决定下午去找一趟徐港。
徐港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四处溜达,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