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贾里_秦文君【完结】(34)

2019-03-10  作者|标签:秦文君

  贾里回想着查老师最末尾的一句话,忽而感觉他像个知情人,话里似乎藏着些yīn谋,但疑问很快就堵塞住了;假如查老师晓得这一切,才不会轻易挥挥手让他逃掉的。

  很晚了,贾里还在那儿奋笔疾书,他给那草人写了一封信。这种名堂,过去他总以为只有那个男王小明才会热衷,可今天,他却按捺不住了,他写了对这本书的喜爱,以及自己无意之中的抄袭,反正,毫无保留。

  贾里写罢,却没找到信封,信封在爸爸房间内。第二天一早,贾里要去值日,就把写信封寄信这事托付给贾梅。

  "怎么填信封?"贾梅说,"我没写过信封。"

  真是笨死了!贾里说:"记住,先写收信人地址,再写收信人姓名,然后写寄信人地址。"

  "就这么简单吗?"贾梅问,好像本事大得通天。

  贾里把书上标的出版社名称写上,让他们转jiāo草人想必是万无一失的。不料,贾梅看看那个留条,尖叫起来:"草人?你怎么同姓名这么古怪的人来往?"

  多么少见多怪的女孩!贾里跑去推推爸爸的房门,不巧,门没开。要不是他急于把这封信寄到草人手中,他才不愿委托这种喜欢尖叫的女孩去办大事呢!

  贾梅果然办不成大事。大约隔了三天左右,就在贾里认为草人该回信来的时候,一天上学路过传达室,他特意朝传达室的收信栏里望了几眼,不料,居然发现了一个奇迹:那信栏上居然有一封让他心跳加快的信--草人收,贾里寄。笔迹是贾梅的。糟糕,那丫头把收信人地址和寄信人地址搞错了,信又回来了!

  贾里伸手取信,不料让传达室的老头子挡住了,"喂,这不是你的信!"

  "是我的信。"贾里肯定地说。

  "你叫草人?"老头脸色失去和悦,"捣什么乱!"

  "这封信是我写的,真,真……"

  贾里越说越混乱,连他自己也失去辩白的信心。那老头自然是不信的,但鲁智胜不该也掺和在里头,一个劲地说:"贾里,你搞什么yīn谋诡计了?这回捉弄哪个?"

  没等贾里去训斥妹妹,查老师出动了。他又一次在办公室召见贾里,说:"你喜欢《中学chūn秋》,我很高兴。我保证,把信转给草人!"

  "你认识草人?"贾里欣喜地问。

  "有一点jiāo情。"查老师笑得露出了牙齿,"据我了解,他是个大肚量的人,绝不会在意你偶然借用了他的文句。"

  "你私拆了我给草人的信了?"贾里问。

  "私拆别人的信是违法的。"查老师很清醒,"我能gān这傻事?"

  "那你怎么……一清二楚?"

  查老师说道:"我有特异功能。"隔了一秒钟,他又补充道,"贾里,你是个不平凡的学生,希望你今后为班级多出些奇妙的点子。"

  查者师一向习惯把重头的话放在最后讲,因而。这个补充足以证明贾里变相地得到了重用。

  后来,贾里去传达室查问,查老师是否就是草人。气人的是,老头不予合作,只把眼光从老花眼镜上端she过来。贾里又去追问父亲,父亲笑笑,斟字酌句地说:"这倒涉及到著作者的权益,我得调查后再给你答复!"

  不知怎么,他的疑问传到查老师耳里,他用手拍拍贾里的肩,说:"草人是谁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跟你一样,十分喜欢这本书。"

  贾里很想去那出版社一趟,弄个水落石出,可他终于没去,因为结论似乎早就有了,又似乎还没有。生活中有些谜点才好呢,能给人种种想象,贾里这么想。

  十七、野炊

  世上的玩笑至少有几亿种,我只怕其中的一种,那种玩笑会让人一下子楞掉,说不清,辩不白,好像智商都跟着下降了。

  ——摘自贾里日记

  好久没有什么快乐的事发生了,再说,初一下学期同上学期明显不一样了:那时一听到野炊或是什么生日派对,激动得随时都可能爆炸。

  五月一日去野炊这是王小明的主张,在贾里看来,野炊就是集中一些好吃的东西,点起火来,大家围在一起饱食一餐,反正轻松得很,只需用嘴巴和肚皮即可,比闷在家中要愉快些。王小明这个发起人约了四五个女生,只约了贾里和鲁智胜这两个男生。

  "她为什么邀请我们两个?"鲁智胜爱钻牛角尖,"我想不通。"

  贾里懒得去管这愚蠢的念头,说:"这很正常,她觉得我们不错!"

  鲁智胜朝贾里笑笑,笑得内容复杂:"呵,我懂了!"

  假日那天早上,约好在学校大门口集合。贾里按时到达,发现女生们一个都没到,只有鲁智胜一个人扛着肩站得笔挺。

  鲁智胜今天像个小新郎,穿着他老子给他定做的西装,据说是培罗蒙的,不折不扣的名牌。可老鲁不想想,他的儿子平庸有余,绝对不如这西装那么抢手。

  "哈罗!"鲁智胜有些难为情地笑笑。他的头发本来就稀少,可还被什么定型水折磨了一通,变得不伦不类。

  贾里笑笑,刚想说一个刻薄的比喻,鲁智胜就抢先拍拍提包,说:"我带着相机,等会儿拍几张。你要不要弄弄头发?"

  鲁智胜是班里有名的摄影爱好者,大大小小的活动,他都会带来那架照相机。那相机是全傻的,傻到连卷片也是自动的,但即使这样,他拍的服洗出来往往都只有一个人头,连脖子都照不进去。还有一次更惨,只拍出头顶的头发和额头,上面空出无垠的一大块蓝天。因此,他拍照时,别人用不着摆姿势,最多只要注意头发整洁。

  那几个女生姗姗来迟,她们带着大包小包,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锅子、小刀、引火柴。王小明让他们两个帮着背,一面还说:"司考奇糖买好了,曲奇饼也有了,喂,喂,还缺什么?"

  贾里说:"都是甜食吗?"

  "想吃咸的?"王小明用手指点着他,"要云吞吗?那儿有盒装的燕皮云吞。"

  "那听起来很怪的。"鲁智胜说,"像喂鸭子的!"

  "不,不,那很好吃的。"王小明说,"贾里喜欢吃咸的。"

  "贾里,王小明多么关心你!"鲁智胜眨眨眼,鬼头鬼脑地说。

  老天,他竟当着女生的面开这种玩笑!

  他们一行跑单帮似的带着拖拖拉拉的吃食到达市郊。那些女生,花钱可真狠,你追我赶,一个比一个买得多。贾里和鲁智胜只能当脚夫。鲁智胜淌着汗,悄悄地发牢骚:"五一劳动节,果然是让我们当劳动大军来了!"

  终于,他们在野外的河边找到了理想的烧烤场所,可以坐下来架火吃野餐了。不料,那几个女生见到地上昆虫不少,都叫起来:

  "喂,换个地方吧。"有人说,"这儿有菜地的臭味。"

  "虫爬上来了!"林晓梅叫道,"太可怕了!"

  真是奇谈怪论,来野餐自然要同昆虫相会的,这儿是它们的家呀!贾里说:"你们真不懂享受阳光,享受自然,我就在这儿驻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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