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评传_曹聚仁【完结】(127)

2019-03-10  作者|标签:曹聚仁

  好政府,总不会得人民的欢心的。从这一点看起来,萧就并不是讽刺家,而是一面镜。"②是年八月间,鲁迅替《论语》一周年纪念刊上写纪念文,还提到这一件事,他说:"《论语》提倡幽默,我是所常常反对的。……然而4萧的专号,

  是好的。

  二、三月,瞿秋白来上海,住在鲁迅家中。三月,鲁迅《自选集》出版(天马书店版〕。四月,他们转住上海大陆新村九号(且介亭),这是他在上海的最后住所。

  ①②《鲁迅全集》第4卷,第488、497页。

  《两地书》出版。日本文学家小林多喜二病死狱中,鲁迅致电吊唁。

  六月十八日,民权保障同盟副会长杨诠(杏佛〕被暗杀,外间传言,鲁迅亦将不

  免。杨氏在万国殡仪馆殓葬之日,鲁迅对他的朋友许寿裳说:"实在应诙去送殓

  的。"许氏想了一想,道:"那么我们同去!"是日大雨,鲁迅送殓回去,成诗一首: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许氏说:"这首诗才气纵横,富于诗意,无异龚定庵。"是",林语堂没有到,鲁迅事后对许氏说:"语堂太小心了!

  这几年来,鲁迅因受当局禁锢,文章没有地方可以发表,虽则屡易笔名,

  而仍被检查者抽去,或大遭删削。他说:"别国的检查,不过是删去,这里却是给作者改文章,那些人物,原是做不成作家,这才改行做官的。现在他们却来改文章了,你想,被改者冤枉不冤枉;即使在删掉的时候,也是删而又删,有时

  竟像讲昏话,使人看不懂。"鲁迅有时也感到寂寞,对许氏详述独战的悲哀,一切人的靠不住。许氏默然寄了以同情。鲁迅自信力很qiáng,肯硬着头皮苦gān。

  许氏说:"这是无足怪的,你的诗,'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已经成为'两间余一卒,挺戟独冲锋'了。

  七月,翟秋白编《鲁迅杂感选集》,校正出版。同月,《伪自由书》编成,十月出版。

  八月,鲁迅作《小品文之危机》,这是针对着林语堂所提倡的"幽默"、"闲适情调"的小品文的批判。他说:明代小品文的生存,也只仗着挣扎和战斗的,直到乾隆年间,这才压制下去,以后呢,就来了^、摆设,。……小品文就这样的走到了危机。……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的东西;但自然,它也能给人愉快和休息,然而这并不是

  小摆设、更不是抚慰和麻痹。它给人的愉快和休息是休养,是劳作和战斗之前的准备。"①

  十月,举行版画展览会,连环画《一人之受难》出版。

  四月,日军横行华北:长城诸险隘均陷落。囯民政府派何应钦与曰方议

  和。五月,签订塘沽停战协定。囯军退出平津,宋哲元留守北平。〉

  五月,上海文化界人士向上海德领事馆递抗议法西斯bào行书。〉

  十月,蒋介石在江西发动第五次剃共军事。十一月,陈铭枢、蔡廷锴、蒋光鼐等率领第十九路军在福建成立人民政府。蒋派兵水陆进行,十九路军即

  溃败,人民政府亦消灭。)

  七月,《文学》创刊。鲁迅、叶绍钧、傅东华、郑振铎、朱自清、王统照、郁达夫、巴金、朱湘、俞平伯、顾颉刚、张天翼、丰子恺等为文学社同人。傅东华主编,生活书店出版。上海世界语协会成立。〕

  〔老舍著《离婚》,郭沬若著《创造日》,叶绍钧著《古代英雄之石像》,冰心著《冬儿姑娘》,先后出版。〉

  诗人朱湘自杀。)

  〈丁玲等被捕,传巳遇害;鲁迅曾赋诗哀悼,题为悼丁君,刊于《涛声》

  周刊。〉

  美囯黑人作家休士 ,七月间也来华。)

  一九三四年(民国二十三年,甲戍)

  五十四岁,他们仍住在上海。

  一月,他和郑振铎同编的《北平笺谱》出版,这是一部保留传统的木刻技术的艺术综集。鲁迅和郑氏,为了选刻《笺谱》,往返商量,详见《鲁迅书简》。他曾对郑氏说:"去年冬季回北平,在琉璃厂得了一点笺纸,觉得画家与刻印之法,已比文美斋笺谱的时代更佳。譬如陈师曾、齐白石所作诸笺,其刻印

  法,已在日本木刻专家之上,但此事恐不久也将销沉了。因思!倘有人自备佳纸,向各纸铺择优各印数十至一百幅,纸为书叶形,彩色亦须更加浓厚,上加序目;订成一书,或先约同人,或成后售之好事,实不独为文房清玩,亦中国木刻史上之一大纪念耳。"①这便是他们进行这一工作的缘由。二月,编成《南腔北调集X杂文),三月出版。

  他在《花边文学》序言,说到他这一年的写稿情况:"我的常常写些短评,

  鲁迅年谗

  确是从投稿于《申报》的《自由谈》上开头的;……后来编辑者黎烈文先生,反被挤轧得苦,到第二年,终于被挤出了。我本也可以就此搁笔,但为了赌气,

  却还是改些作法,换些笔名,托人抄写了去投稿,新任者不能细辨,依然常常

  登了出来。一面又扩大了范围,给《中华日报》的副刊《动向》,小品文半月刊《太白》之类,也间或写几篇同样的文字。""我曾经和几个朋友闲谈。一个朋友说:现在的文章,是不会有骨气的了。譬如向一种日报上的副刊去投稿罢, 副刊编辑先抽去几根骨头,总编辑又抽去几根骨头,检查完,又抽去几根骨头,剩下来还有什么呢?我说,我是自己先抽去了几根骨头的,否则,连'剩下来'的也不剩。所以,那些发表出来的文字,有被抽四次的可能。……因此除了官准的有骨气的文章之外,读者也只能看看没有骨气的文章了。"当时的低气压的政治环境,便是如此的。

  三月,他替日本《改造》杂志写《关于中国的两三件事》:1.关于中国的火;2,关于中国的王道;3,关丁'中国的监狱,都是对于中国传统的社

  会文化的批判,也是对于当时若gān论客的讽刺。他说:"儒士和方士 ,是中国特产的名物。方士的最高理想是仙道,儒士的便是王道。但可惜的

  是这两件在中国终于都没有。据长久的历史上的事实所证明,则倘说先前曾有真的王道者,是妄言,说现在还有者,是新药。孟子生于周季,所

  以以谈霸道为羞,倘使生于今日,则跟着人类知识范围的展开,怕要羞谈

  王道的罢。"①

  他答国际文学社问(原问1.苏联的存在与成功,对于你怎样(苏维埃建设的十月革命、对于你的思想的路径和创作的性质,有什么改变^?):"先前,

  旧社会的腐败,我是觉到了的,我希望着新的社会的起来,但不知这'新的,该是什么,而且也不知道'新的7起来以后,是否一定就好。待到十月革命后,我才知道'新的1 土会创造者是无产阶级,但因为资本主义各国的反宣传,对于十月

  革命还有些冷淡,并且怀疑。现在苏联的存在和成功,使我确切的相信无产阶级社会一定要出现,不但完全扫除了怀疑,而且增加许多勇气了。但在创作上, 则因为我不在革命的漩涡中心,而且久不能到各处去考察,所以我大约仍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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