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民间故事宝库紫色篇_陈伯吹【完结】(44)

2019-03-10  作者|标签:陈伯吹

  只要她一摘下珊瑚串,她的心便充满了无边的忧伤:“可怜的埃雷克!

  可怜的埃雷克的弟弟!贝乌丹王不会把他们从深渊放出来了,他们不会回到村子里,不能来安慰我的心了。即使他们俩都回来,我又怎样报答他们两个呢?”

  “你真狠心,安娜,”

  埃雷克的母亲数落着哭道,“你夺走了我两个儿子。我只有他们两个,还指望他们养老呢,可现在我来到湖岸上,徒劳地盼着他们回来。”

  过了一天,两天,三天,过了一个星期。贝乌丹王守着自己密藏的宝贝。

  谁知他怎样对待这兄弟俩?

  月明星稀的晚上,水湾里芦苇丛中,风儿止息了,水平如镜,安娜跑到湖边,向贝乌丹王哀求:“你放了他们兄弟,命令我gān什么都行。”

  这天是满月,在这个晚上,所有的请求和咒语贝乌丹王都听。安娜听见他说:“你是比王后希尼亚尔德芙更标致的姑娘。湖底的一切财宝,在晴朗的日子里水波低吟出的所有的歌曲,在bào风雨的天气里巨làng谱写出的所有的乐章,都是你的。你来做我的王后吧,安娜!”

  “只要你放回埃雷克和他弟弟,我就做你的王后。”

  贝乌丹王放回了英俊的两兄弟。两人都带回了最美的贝壳站在安娜面前。

  “你从我俩当中挑一个吧。”

  安娜望着,一筹莫展。两个一样英俊,两个她都一样喜欢。挑选哪一个?蔑视哪一个?怎样去履行对贝乌丹王的诺言?

  安娜跑进森林,到小溪旁去找女巫。

  “我该怎么办,给我出主意!他俩都爱我,我也爱他们两个,而我又答应嫁给贝乌丹王了。”

  “我的女儿,现在不是该你选择的时候了。你把珊瑚串扔给贝乌丹王,站到兄弟俩面前去,谁首先冲你微笑,你就嫁给谁。”

  安娜把珊瑚串扔进了湖中,湖水翻腾,巨làng滔滔。

  贝乌丹王把波làng从此岸推向彼岸。芦苇丛中传出了女巫的笑声。

  安娜站到了兄弟俩面前,两人同时扭转了脸去。

  “你不是我的安娜,”

  哥哥说,“我的安娜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你不是我的安娜,”

  弟弟说,“我的安娜的嘴唇像花楸果一样红艳艳。”

  安娜回到湖边,俯身水上,看到自己的珊瑚串躺在湖底。

  “你的珊瑚串在这儿,安娜,”贝乌丹王引诱她说,“来,把它拿去,你将又是个美丽的姑娘。”

  安娜投入了湖水汹涌的波làng之中。

  从此有时湖上能听到安娜伤心的啼哭和女巫刺耳的笑声。

  那时渔民们便不下湖捕鱼,不撒网。他们说:“女巫在贝乌丹湖里洗她的长头发。”

  易丽君译

  希梅克·弗利萨克的魔琴

  [欧洲]

  莫特瓦娃码头上老吊车的看守员雅库布·贡肖雷克有个女儿,名叫布雷吉德卡。格坦斯克再也没有比她更美丽的姑娘了。不论是谁,只要见过她一次便永远不会忘记她那像波罗的海的朝霞一样鲜亮的脸蛋儿,她那双像在碧绿的河水上飞翔的海鸥一样洁白的小手。所有在码头上gān活儿的工人,过往船只上的船员都爱上了她,所有的革但斯克商人也都看上了她的美貌。甚至连住在绿桥下面的大鲶鱼每逢姑娘从长岸走过的时候,都要把它那滑溜溜的脑袋探出水面,翘一翘它的红胡子。

  可是布雷吉德卡把这一切全不放在眼里,每逢有人来求婚,她都一口拒绝。

  “她准是在等着市长大人派媒人去!”

  在鱼市场上出售比目鱼、鲑鱼、鳕鱼和青鱼的小商贩卡塔日娜唠叨说,被称之为天鹅的砖砌的了望塔向这个鱼市场投下一道蓝色的影子。

  “我跟你说吧,”

  卡塔日娜大婶的邻居和教母巴尔巴娜双手叉腰,神秘地说,“就是市长大人亲自登门也会遭到她的拒绝!”

  “那她在等什么人呀!”

  “大概是在等待童话里的王子。”

  果然叫多嘴多舌的巴尔巴娜说着了,因为过不久,市长亲自登门却吃了个闭门羹。布雷吉德卡给父亲管理家务,每天傍晚,她都要到老吊车楼太阳钟下的小窗口给窗台上的花浇水。那些用内河航行的大船往格坦斯克送粮食的身穿红袍的乡下小贵族们,都枉费心机地冲她微笑,那些城市乐师和流làng歌手们都白白在她窗下给她唱着动听的歌曲。谁也打动不了她的心。

  可是有天傍晚,从奥加尔街和牛桥到粮仓岛的路上狗吠声停息之后,老吊车楼下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这里要加以说明的是,粮仓岛上确实有许多粮仓,每天晚上都要把狗牵到那里以防贼偷粮食。伴着悠扬的小提琴声,有个洪亮的男声唱起了歌儿:我有个家呀,我有份家业真不赖:

  四只猫儿会gān活,

  两只耗子会产奶,

  三条老狗看大门

  什么贼也不敢来!

  四只灰猫多么乖,

  又磨面,又担水,

  活儿gān得真是快。

  这歌曲跟平常在美丽的贡肖雷克小姐窗下唱的那些歌曲大不一样了,因此,感到好奇的布雷吉德卡从窗口探出了自己美丽的小脑袋,她想看看在长岸上唱歌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huáng昏的雾霭已经笼罩了莫特瓦娃码头,遮掩了临水的粮仓的白墙和黑顶。在港口平台上,有个穿白色粗呢外套的小伙子,背靠着一根朽木桩。红色的匈牙利尖顶帽挑衅似地斜戴在后脑勺儿上,椴木小提琴靠着脖子,悠闲地拉着琴弓,奏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可知道那音乐家是谁吗?”

  雅库布老人问,他那花白的头也出现在窗口,紧挨着女儿金发的脑袋。

  “我第一次见到他。”

  “这是席梅克·弗利萨克。他是坐卢布林市长克洛诺维茨先生的大船来的。”

  “明天他们大概就要返回了吧?”

  “应该是明天一大早起航。”

  “可惜!”

  美丽的格坦斯克姑娘叹了口气,她从窗台上的花盆里摘下一朵蓝色的小花,扔到了平台上。

  弗利萨克从地上拾起花,抬头一望。他见到一个金发姑娘从老吊车楼厚墙的窗口探出了半个身子,他盯着姑娘那对又大又黑的眼睛看了许久,而她也无法使自己的眼睛离开那个维斯瓦河上的小提琴手。尤其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握紧了根木小提琴的琴颈,演奏了起来。那琴声犹如圣杨教堂清晨的银铃声,姑娘的心开始嗵嗵地跳个不停。

  木排上的姑娘,

  多么叫我喜欢,

  一双大眼把情传,

  乌黑的眼睛望着我......

  在这暮色苍茫的钟点,

  我再也不想回家园,

  就在这里把家安。

  事态的进程和歌中唱的一模一样,卢布林的大船起锚回去了,而希梅克·弗利萨克却留在了格坦斯克。不久,天鹅了望塔下肥胖的女商贩们,便从货摊后面,从那些游着银色的鱼儿的大盆大桶后面探出头来,传播着一个不寻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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