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扯开他腰带的时候,我随便嘀咕了一句,“你儿子带伞了吗?”
“带了。”汤路遥点头,而后突然笑了,“你开始关心他了?”
“我是怕那小子让你给他送伞去。就你疼他那程度,还不一个电话就赶紧走人呐。”哼了一声,我用力亲吻他的嘴唇。
“不会。”摇了摇头,他抱住我的脖颈,告诉我说,汤骐八点才能到家。
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还有两个多小时的富余让我很是暗爽。手掌滑进汤路遥的裤子,我隔着内裤仔细揉搓
他已经有了反应的物件。
他很小心的隐藏自己的呻吟和喘息,然后在把滚烫的粘稠留在我掌心之后,用湿润的眼看着我。
我亲吻他眼角的细纹,他则好像有了心事一般皱眉躲开了。
“怎么了?”我问。
红着脸再次摇头,汤路遥略微推开我,而后让我意外的换了姿势,拉开我裤子拉链,把我早就快忍不住的家伙从内裤里放出来
,跟着,就开始上下搓`弄。
他技术生疏,不过绝对认真,他一定是就在某个刹那决定豁出去了,因为下一刻,他突然贴上了嘴唇。
顶端被舔舐,继而又被整个含在口中的感觉,怎么说呢?我想,只要是他的话,就算他咬疼了我,我大概也可以在疼痛中爽到
马上射`出来。
事实上我真的没忍耐多久,我甚至没来得及在高`潮之前装逼的推开他,或者残忍的抓着他的头发一直顶到他喉咙深处。那些都
只是我在脑子里幻想过的场景,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就只剩了像个早`泄的少年一般,在泄过之后颓丧无奈的本事。
赶紧拽着他走到浴室,我用卫生纸一点点擦掉他脸上和唇角残留的污迹,他满脸通红任我摆弄,而后在我说话之前伸手抱住我
。
“不要紧。”他说,“你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
“我不在乎伺候你,可你一舔我,我立马就不灵了。哎,我可不是早`泄啊,我挺持久的。”
汤路遥在我肩窝轻轻笑,然后点了点头。
我俩的温存,到此为止。
全都到此为止。
钥匙开门的动静传到耳朵里的刹那,我俩都愣了。慌忙中赶快整理各自的衣裳,却在还没完全扣好腰带时,就被进门来的汤骐
把我俩的狼狈相尽收眼底。
窗外不知何时黑下来的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电光映在彼此眼中,那孩子也好,我们两个大人也罢,全都慌了阵脚。
我想,完了,大概这就是我面临的最大的灾难了。
怕什么,来什么。
信誓旦旦要和汤路遥长相厮守,跟眼前的事儿相比,那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我该不该庆幸至少我们没有被看见在床上?至少我们还穿着裤子?至少我们,已经擦掉了那些明显的痕迹?
可汤骐看来,我们这样,和没穿裤子没擦掉痕迹是一回事儿,没有任何区别,我能感觉到,他肯定是这么以为的。
红透了脸,那孩子呼吸急促,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跑出了家门。
汤路遥慌乱的追了出去,我也跟着他慌乱了。因为我感觉,这次的危机,比哪一次都来的严重。
然而,当我追到楼门口,当我看见外头密布的雨雾,我却没有见到那孩子的身影,我只看见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汤路遥站在雨
里,扯着嗓子喊着儿子的名字。
可是汤骐却始终没能出现。
“你回去等!我去找他!”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往回拽他,“我开车找,他跑不远,我肯定把他找回来!你快回去等
我电话!”
然而,汤路遥没有应允我的要求。
一把甩开我的手,他第一次,用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声调对我吼了一声:“那是我儿子!!!我亲生的!!!他真出了事儿,咱
俩也成不了了!!!”
最后半句话,好像被暴雨浇熄的蝉鸣一样,让我脑海里所有的噪声都瞬时间停止了,什么叫一片空白?这就叫一片空白。
张了两次口,都什么也没说出来,我看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格外有杀伤力的话,也愣在原地的汤路遥,看了片刻,终于在闭
眼的同时用力抹了一把脸。
“成,懂了。”点了点头,我说,我帮你找,今儿找不回来你儿子,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
那天,我没有直视他一样受到伤害的眼神。
那天,我们两个在雨里找那个要人命的孩子。
那天,我俩喊到嗓子沙哑,却一无所获,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小区,在雨里却鲜有行人路过,陌生人看着我们的狼狈只是侧目,
而我俩连那侧目都已经顾不上在意了。
那天,最终我们也没找到汤骐。
那孩子,是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他没有像狗血无比的影视剧里描述的那样,跑到大街上出个什么车祸之类,也没有从此失踪不见人影,他从距离他家几个单元
之外的另一处阴暗的老式楼门洞里走出来,手里撑着伞,肩上背着背包,就像个平常放学回来的学生。
他举着伞,站在对面不远处看着我们,也许是在欣赏我们的狼狈,也许已经开始暗暗嘲讽起来,然后,他脸上有了恐慌,因为
汤路遥在看见他的下一刻,大步就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如此响亮,那号称是十八九年来从没打过孩子的汤路遥,就在一瞬间,重重的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捂着脸的,是汤骐,可哭出来的,是他爸。
汤路遥冲着儿子喊了些什么我在极端的烦乱中没有记住,我就记得他下一巴掌是打在他自己脸上的。他像个被极端的痛苦逼疯
了的人一样没头没脸的打自己,他那样子让我害怕,更吓坏了从没见过如此阵势的汤骐。那孩子扔下雨伞,死死拉着汤路遥的
胳膊。嘴里反复喊着“爸,我错了!都怪我不好!爸您别这样!!您别这样了!!您打我吧,我不该这么逼您,都是我不对!
都是我不对……”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像也没必要再提了,无外乎就是我搂住汤路遥的肩膀,让他停下那些歇斯底里的行为,汤骐从地上
捡起雨伞,遮挡在汤路遥头顶,我们两个,一起把冷雨里瑟瑟发抖的他弄回了家。
那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疯狂,最不真实,最虚幻最烂俗的一幕。这种疯狂,这种虚幻烂俗不真实却如此深刻的刺伤了我,让
我觉得人到中年面对风波时,是如此无力,如此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