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番外 作者:书自清(一)【完结】(125)

2019-03-17  作者|标签:书自清 悬疑推理 女扮男装 三教九流

  沈缙只觉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阿姊的话,说到最后,透着一股决绝,语气平静,可字字句句好似泣血,像是从心肺中呕出来一般。这十七年,已经足够久了,若是失败了,再来一个十七载,谁还能说她受得住。

  沈缙与沈绥一样,都是当年那场灾难的受难者。但她又与沈绥不一样,当年大火中,她被倒塌的房梁砸到,立时晕了过去,对当时灾难的场景根本没有多少的记忆。但是沈绥却记得清清楚楚,她看到的比自己多,经历得也比自己多,是沈绥亲手将沈缙从倒塌的废墟下挖出,为此她自己的后背衣物被燃烧的残渣燎起,都浑然不觉。一双娇嫩的手,全是血与土,没有一块好肉。

  沈缙明白,阿姊的恨,她的痛,要比自己多得多。自己身体上的痛,决然比不上她心上的痛。她的执念,是天底下最坚定的执念,比自己要坚定太多。

  沈绥低头,看着伏在她腿上熟睡的张若菡,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廓。心头无数思绪翻滚,有些神思不属。

  她没有注意到,张若菡的睫毛在隐隐颤抖,藏在毯子下的手缓缓握紧。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件事提一下,总是看到有一些朋友的评论是零分,可能不大熟悉JJ的积分制度。以后评论时,千万别忘了顺手打分,最好是打两分(笑)。如果这章的内容不是让你很不舒服,或者你是来故意找茬捣乱的话,还请不要吝啬于评论打分,这对于文章的积分很关键,也关系到《唐谜》最后的成绩。小书揖手拜谢。

  PS:明天更新只有一章。

  PPS:可能有些朋友尚未注意到,沈绥沈缙姐妹俩的名字连在一起,其实谐音是“绥靖”。绥,本义是借以登车的绳索,引申为安定、安抚。靖,安定之意。两个字合在一起,其实是安抚、保持平静的意思。与“政策”一词合用,就等同于暂时缓和事态,谋求和平的一种政治思想。本身这个词是中- xing -词,用在某些事件中就多出了一些贬义。我将这个词融在姐妹俩的名字里,其实就是象征着“沈绥沈缙”这两个身份,是她们用以谋求短暂妥协的假面。

第六十二章

  伤风染疾是人之常事, 本非大病, 又遇宽心喜悦之事, 自然好得快。一剂药下去, 张若菡蒙着被子睡一觉,汗发了出来, 病也就好全了。沈绥再次亲自为她号脉,确认寒气已除尽, 叮嘱无涯近期要给她做哪些饮食, 便离开了。

  身处刺史府, 实际上难以避免他人耳目。沈绥与张若菡从入住刺史府后,过从甚密, 关系暧昧, 不讳进入彼此房内,渐渐便有流言蜚语传出。甚至有人看到,沈绥于入住刺史府的当天晚上, 怀抱张若菡,将她送回了房。

  下等人, 所传流言也颇为下流, 说什么二人一入刺史府便按捺不住, 张若菡主动进入沈绥房内私会,直至晚间精疲力竭,被男方抱回房中。

  这些人编故事的能力真是一套一套的,选择- xing -忽略了那日沈绥大开的房门,以及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蓝鸲、无涯、千鹤、沈缙等人。

  张说自是不信的, 就凭他对自家侄女的了解,他明白莲婢是决计做不出这等事的人。只是那晚,沈绥未曾赴宴也确实是事实,他决定先去探问探问,免得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了错事。

  其实做了错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顺序颠倒罢了,二人成了婚,还不是一回事?如此一来,便不愁沈绥不娶,莲婢不嫁了。

  前宰相大人捻着胡须嘿嘿笑了两声,迈着方步去找沈绥去了,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猥琐,让满朝文武看见了,非得惊掉了眼珠子。大约也只有圣人,才会保持镇静,附和着宰相大人一起嘿嘿笑了。

  沈绥等人入住刺史府的本来原因,是他们需要在这里等消息。等官兵抓捕周家几个小辈的消息。后续,还有一些审问的事情,沈绥想要亲自来办。此外,就是等待奉节县令办完交接手续,将案犯张大娘子瑞锦移交江陵府大狱,这个过程可能要花费七到八日的时间。

  张瑞锦本身是奉节县人,被捕地点也在奉节县,按理说,审理一事本该由奉节县负责。但因为她犯的案子是在江陵府地界上,也是江陵府最早立案调查的,且案情又特别重大特别恶劣,因而此案需移交江陵府来审。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的。

  这段时日,也算是给奔波劳累许久的钦差调查团一些休息放松的间隙。江陵府是江汉一带最为繁华的首府,名胜古迹繁多,人文荟萃,是极佳的游览地。裴耀卿、刘玉成自从到了江陵府,每日都会出门赏玩游览。只不过裴耀卿去的更多是码头、江岸之地,刘玉成则爱往酒楼、烟花之地跑,此二人也是玩不到一块儿去。

  沈绥根本就没有心情游览,张若菡病着,入江陵府的头两日,她都守在张若菡身旁。好不容易待她病情好转,搜捕周家四个小辈的事情出人意料得来了消息。人已经被捕了,四个人无一漏网,现在正在押回江陵府的路上。沈绥大喜,匆匆忙忙离了张若菡,回了自己的房,铺纸磨墨,准备写信给秦臻,告诉他案情将有大进展,大理寺那里要做好随时开库查记录的准备。

  刚提笔未落纸,张说就跨过她敞开的门,走了进来。

  沈绥只得搁笔,上前相迎见礼。

  “张公,今日怎的忽然来了?”

  “来看看你啊,伯昭。”张说笑呵呵地望着她,眼里满是慈爱与欣赏。他伸手拉住沈绥手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中莫名有种亲切又调侃的意味,让沈绥有些不自在。

  “张公……咳,您今日怎的如此高兴?”

  “伯昭啊,我问你,你是不是进过莲婢的房间了?”张说忽然问道。

  沈绥顿了顿,强行绷住自己将欲喷薄而出的惊愕表情,木讷说道:

  “张三娘子病重,绥颇通医术,替她看看。请张公放心,绥绝无任何逾越之举。”

  张说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再问:

  “那晚刚入刺史府,你未来赴宴,莲婢也未来……”话未说完,但已有所指。

  沈绥连连摇头,忙否认道:

  “绥那日身心疲惫,沐浴后早歇了,张三娘子或在病中,也不便赴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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