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江山 作者:沧海惊鸿(下)【完结】(18)

2019-03-20  作者|标签:沧海惊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此即“尸不存,名不顺;尊卑逆,颠倒转”之意。

  元幼祺越想越觉气郁难平,这些乱臣贼子,竟算计到阿蘅的头上来了!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阿蘅当年至死都是清白之身,她与先帝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竟敢污她清白!

  “其心可诛!”元幼祺恼得一把将那被她揉成了纸团的纸笺摔在了地砖上。

  韦太后挑了挑眉,扫了一眼那在地砖上滚了两个滚的纸团,又抬眸去瞄元幼祺。

  “皇帝急个什么?”她淡问道,“这是元君舒悄悄誊抄下来的,尚未被散布出去。皇帝又急个什么?”

  元幼祺的眼神登时沉了下去。

  她自然是知道母后所指为何的,无非是暗怪自己没有因为事关国本安稳而气怒,却因为事涉顾蘅而气怒得失了分寸,连平素养气的功夫都顾不得了。

  “哀家知道皇帝急的是什么……”韦太后拉长声音,逼视着元幼祺。

  元幼祺心中义愤难平,勉强道:“母后既然知道,便不必费心劝责孩儿了……”

  她一指地砖上的那个纸团,幽声道:“母后只请说,现今如何作为吧!”

  韦太后眸光一愣,深怪元幼祺抢在前头将自己怨怪她当年恋慕顾蘅的话头堵在了嘴里。

  顾蘅,这个名字,十余年来,始终是母女二人的禁忌。而今,却有人借着顾蘅死而无存尸的事来作筏子,意图翻天,岂不让人着恼!

  若非这个小不省心的,当年对顾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若非顾蘅那女子心怀不轨,加上先帝昏庸,又如何落下如今的局面?

  韦太后越想越气,一时间,寝殿之内,母女二人相对无言。

  并非是二人无话可说,而是有些话,一旦诉之于口,好不容易融洽多年的母女情分,只怕又要生出裂痕。

  最终,还是元幼祺先心软下来。

  “君舒送来这东西的时候,可曾与母后说,誊抄自哪里?”元幼祺将话题只专注于那纸笺本身,不想再冒失惹母后生气。

  做孩儿的都退让一步了,韦太后做娘亲的,当然没有死绷着不肯示弱的道理。虽然,对于元幼祺每每因顾蘅而大失分寸一事,韦太后在心底里没法不怨。

  “哀家也问了她誊抄自哪里,但她不肯说。”韦太后说着,面容古怪起来。

  到底忍不住哼了一句:“她一个丁点儿大的小丫头,竟就知道让哀家避嫌了!”

  元幼祺听罢,颇无语。

  元君舒其实已经二十岁了,实在算不得“小丫头”。

  而她敢将此物情急之下交给韦太后,已经表明她对于韦太后是大概放心的。至少,那童谶中的话,元君舒是不信的。

  但她还是谨慎地没有将这东西誊抄的来历俱都告知母后。想来,她面对母后的时候,是顶了很大的压力的。元幼祺心想。

  既然元君舒这么急着见自己,又有机会誊抄下来这物事,那么此物八成是来自肃王府。

  肃王府啊……

  会是谁呢?

  元幼祺在脑中将肃王府中的一干人等过了一遍,心中的疑窦仍在。

  看来,亲自见了见元君舒还是很有必要的。

  “肃王病重,王府里一个两个的就都不安生了!”韦太后斥道。

  她如此说,便是没对肃王存疑。

  元幼祺深以为然,她同韦太后想的差不多。肃王是先帝顾命的宗室,是先帝的亲弟弟。当年先帝驾崩之前,情势那般紧迫,他都未曾动了旁的念头,如此十几年过去了,他焉会有异心?

  但是,肃王清白,他的子孙辈就未必清白了。

  “肃王叔久不立世子,难保儿孙心思浮动。”元幼祺直指道。

  “根本不立,人心不稳。”韦太后道。

  元幼祺闻言,却不由得一怔。

  她很快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登基十五年,后宫无所出,虽正值壮年,臣子们有议论国本的,但亦寥寥。可再过得几年,难保不有人再惦记这个事。子嗣不立,总是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比如,元淳之流。

  元幼祺已大概可以肯定,这童谶之事,纵是出自肃王府,与元淳也脱不开关系。

  若说之前,她对元淳并没大放在心上的话,那么现在,那起子人竟敢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污蔑母后和顾蘅,便由不得她心不狠了。但是,心狠下了,就能有所动作吗?

  毕竟,元淳是四哥唯一的儿子。

  元淳之罪,不可恕。她刚刚处置了元令懿,得罪了七哥,接下来连四哥也要成仇人了吗?

  想到这些,元幼祺只觉头大。

  只听韦太后又道:“元君舒那小丫头不肯告诉哀家罪魁是哪一个,哀家也大概猜得出。”

  元幼祺深有同感。

  肃王三子,长子元理平庸无奇,次子元璞精明圆滑,三子元琢却是个莽撞的武人- xing -子。

  “或许其中另有隐情,”元幼祺谨慎道,“母后放心,孩儿自会把这件事查明白,不会让母后和韦家平白蒙冤。”

  韦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有此心,母后很觉欣慰。可母后想说的,不是这个。”

  “母后想说什么?”元幼祺肃然道。

  韦太后叹道:“韦家如今声势愈隆,有时哀家想想,也总有‘登高必跌重’的恐慌。哀家是姓韦,但更是你的娘,哀家盼着韦家平顺,更盼着你和大魏江山能好好的……”

  元幼祺闻言,动容,却不敢放松警惕。

  “母后的意思是……”她艰难道。

  韦太后眸中闪烁,道:“皇帝何不借此给韦家敲一敲警钟呢?也让年轻一辈的知道知道长辈之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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