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之花 作者:泥慕玉【完结】(50)

2019-03-23  作者|标签:泥慕玉 情有独钟

  她往那儿一站,她的眼睛就离不开了,说一句话,她的魂就被勾没了,再对她笑笑,那她的心肝脾肺就都被她勾走了。

  妈的!这么美的女人,这么好的医师,她怎么会不想跟她上床?妈的,最后倒贴嫖费贴得她裤子都没的穿她也心甘情愿!

  郁泉秋没出息地想想,挪挪身子,又离医师近了些。

  炕里头的柴火都烧成了灰,外头天却还是灰蒙蒙的。

  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候,她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医师说了,记者和另一个医师要下午才回来。她带着医师进来时,也把门栓得死死的。

  炕底下的火虽然灭了,但炕里的温度还是在的。

  是医师的体温,还有她身上的温度,两个人缩在医师的被子底下,彼此靠着,好像依凭这温度,就能抵住外头的严寒。

  她盖着医师的被子,睡着医师的炕,搂着医师的人。

  被子上有医师身上的药香味,冷冷清清的,活像是医师这个人。

  什么都冷冷淡淡的,你觉察不到她的心意,也不知道她对你好,是不是真的是可怜你。

  就比如现在。

  她知道她醒了。

  长长的在末尾卷起来的睫毛动了几下,呼吸也从一开始的轻微感觉不到,到现在刻意压低了呼气的频率。

  她是不想看见她呢,还是觉得没脸面见耿双年?

  她很好奇。

  索- xing -就趴在医师好看的侧脸边,不时戳戳她的脸,摸摸她秀气高挺的鼻子给她捣乱。

  在她不知第几次故意捏住医师的鼻子不让她呼吸以后,估计是受不住了,医师慢慢睁开了眼。

  她笑得跟开花似的,凑到医师耳边对她吹枕边风,“怎么样,兰医师,时候还早,你要不要再来试试滋味?这次我叫大声些,保证让你满意。反正你不是男人,不会肾亏的。”

  说着,她就作势要去亲医师,还没够到人,几行清泪就从医师的眼角滑下来。

  好么,被嫖的是她,她都自甘堕落喜滋滋的了,医师一个嫖/客倒是哭得梨花带雨的。

  不过也不能怪她。想医师多么纯净多么正统多么人见人爱的一个人,却被她骗着上了床,心里是多愧对父母,多愧对耿双年,就不用提了。

  哪像她,能同时和两个人搞男女关系,心里一点点负担都没有的。这要搁早一些的时候,估计就被浸猪笼里十次了。

  郁泉秋心里梗得厉害。

  但好歹是头次春/宵之后的清晨,她还不至于对医师冷嘲热讽一番,然后扬长而去。

  就是医师挥着棍子赶她,骂她不要脸,她估计也不会走。

  谁让她脸皮厚?

  眷恋谁,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下贱得就差学狗一样,摇着尾巴在医师身后讨好她了。

  不过其实,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和狗也没有区别了。

  异常不要脸地舔掉医师眼角的泪珠子后,对炕上虚弱异常的医师苦笑道,“兰医师你也别赶我,我去给你烙个饼就走。今个过年,食堂不开门的。”

  说完,她挪啊挪,挪到炕边,确认起身时医师被窝里的凉气不会散掉,才撑起身子下床。

  脚尖刚触到冰凉地面,整个人就软得“扑通”一声一头栽到了地上。

  妈的,干得太过了,都成软蛋了。

  怪不得古时候人家行军时不让带女人,这他妈的女色真是太误事了。

  她一边嘀咕,一边揉着摔成了几瓣的屁股,正要爬起来,脚脖子一阵刺疼袭来,让她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妈的,这真太他妈刺激了,她女儿大年二十九发烧了,她自己大年三十扭到脚了!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到霉星了!

  “别动。”她正郁闷着,耳边就传过来医师温柔和煦、还带了一丝小严厉的声音。

  她闻声抬头,医师不知何时下了床,拉开了床头的小台灯,随意披了一件衣裳在身上,柔顺的长发散在肩头,蹲在她身边,冰凉的双手按上了她的脚踝,按了好几下,皱眉说,“还好没伤到骨头,抹点药,养个把月,就好了。”

  她沉浸在医师的美色里,完全没听见她前头说了什么,只听见末尾的那句“养个把月”。

  开玩笑!养个把月,养到她把存的钱和粮票全都花完,然后带着她老娘女儿喝西北风?!

  按着自己不争气的脚,她愁眉苦脸地试图和医师讨价还价,“兰医师,你有没有那种卖把式们常吃的药?就是那种,吃了以后,可以胸口碎大石,壮得一拳头能打死几头牛的。我也不想能壮成什么样,只要这脚,马上能好了就行。不然,等开春上工了,耽误干活可怎么办?”

  还一拳打死一头牛的药呢,她这是把她当成卖神药的了?

  兰善文哭笑不得地听她在那坐着,孩子气的低头慢慢数落自己要是不干活就养不起老娘女儿的事,一边郁闷地骂着厂长的无耻行径。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趿着鞋过去前头的医室里找来了药和白酒,替她捋崴了的脚。

  磨子岭上有说法,崴了脚,得找属虎的生了孩子的妇人捋捋,这样才会好。

  因为这样,捋的劲儿才大,才能把歪了的骨头筋脉正回来。

  医师既不属虎,也没得孩子,但毕竟是行家出身,又兼跟着系里的老中医教授学了好几年的中医,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没动几下,小郁同志就“哼哼”叫起来了。

  比之厂里杀猪时,那几头猪的惨叫,有过之而无不及。

  忍着小郁同志对她耳朵的屠戮,不紧不慢地替她捋好了脚,又倒了一些白酒在手心上,搓在小郁同志的脚踝上,慢慢儿替她揉。

  “兰医师,你连正骨都会啊。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开个跌打馆?我听人家说,搁在码头边,这个可赚钱了。”

  那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去了,郁小同志顶着哭得红红的鼻头,又开始跟医师耍贫,“兰医师你可真是生错时候了,要是搁早些,我保准你能入史书里头,跟华老头子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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