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御医 by 樊落【完结】(5)

2019-03-24  作者|标签:

是谪仙落尘吧。

心房鼓动个不停,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找到了那个与之相守终生的人。

「幻觉!」傅千裳冷冷打断聂琦的话,拉着他往回走。

「不是幻觉,刚才她就站在那里,冲我微笑……」

微笑?他发誓自己刚才绝对没对着这个白痴小皇帝微笑过!「深山老林,怎么可能会有美人?一定是山魍鬼魅那些脏东西,小心为妙,要是被吸去了精气,一定一命呜呼。」

「那种美,若得之,死亦无憾吧?」

耳边传来聂琦的喃喃痴语,傅千裳身子一震,转头看他,见他神情痴迷,完全不像自己平时熟悉的那个人。

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拉住聂琦的手滑落下来,自嘲地笑笑。

「原来这世上人人都喜欢美人……」

山洞里篝火已熄,不必担心聂琦看到他身上溢湿的衣袂,其实,即便算火正旺,聂琦也不会发现什么,因为傅千裳看到那双漂亮眼瞳里,除了对那个幻影的痴迷外,再找不到其他影像。

聂琦把晚上见到的景像当成是神灵昭示,一夜未眠,次日早上便说等回京后、立刻广诏天下,寻找那位女子,立她为后。

傅千裳有些哭笑不得,很想告诉他,放弃那无谓的寻找吧,他绝对找不到的,因为自己永远不会将真实容貌告诉他。

当晚两人投宿在暮昭县临镇的客栈里,傅千裳褪了长衫,沏好香茶,刚想品茗休息,聂琦却发现他的钱袋不见了。

「是你不小心掉了吧?」

「不会,刚才我们在酒馆吃饭时,我还碰过,可能是忘在那里了。」

这很有可能,对于聂琦犯糊涂的毛病傅千裳早就习以为常,他品着香茶,嗯了一声。

聂琦看看他,一脸讨好的笑。

「千裳,那酒馆离这里不远,你去问一下吧。」

傅千裳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道:「钱袋是你的,把它忘在酒馆的也是你,为什么却要我去!」

走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坐下来,他实在不想动了,大概他这辈子走过的路加在一起也没这段日子走的多,他只是见习侍卫,又不是见习跟班。

「可是……你是大哥啊。」

聂琦眼眸里露出纯真,口气中还带了分撒娇。

不说他是臣子,属下,却说他是大哥,只这一句话,就让傅于裳举手投降,乖乖领命出去,出去之前还要尽做大哥的本分,叮咛交待:「那我去去就回,不许乱走哦。」

好笑地看着傅千裳离开,聂琦拿过他那杯香茶,悠悠饮了一口,又伸了个懒腰。

识人驭人可是做皇帝的基本,只不过,刚才他似乎做的过火了,那口气举动一点儿都不像他,却又无意识地做出来。

这么一想,他突然发现最近自己似乎总是无意识的做出些奇怪的举动来外面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聂琦放下茶盏,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音未落,唇间笑容已歇,眼前立着一个人,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你?」

那人笑容中带了分诡异,走上前,将手中钱袋放在桌上,亮眸妖异非常,紧紧盯住他。

聂琦只觉一阵异香扑来,神智便开始懵懂。

浓烈的异香让他厌恶,抬手抚抚头部,感到有种剧烈又熟悉的痛传进大脑。

耳边传来**嘶哑的低语。

「你的见习御医还真是如影随形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跟你独处的机会。」

「是谁?你是谁……」

头愈加的痛,明明是熟悉的脸孔,却惶惑着记不起他是谁。

聂琦痛苦的摇摇头,又用力盯住那张脸,却在下一刻被他的妖媚眼神蛊惑。

「你忘了吗?我是你的主子,你叫傅千裳,是杀手,奉命来杀永嵊的皇帝。」

聂琦看着他,眼里渐现迷惘,「杀手……」

「是,他要去千绝山断我稗越族的命脉,所以,杀了他!」

一柄匕首塞进聂琦手里,首柄处虬龙盘曲狰狞,墨红宝石嵌成的眼眸在灯下泛出阴冷的光芒。「用他的血,祭我族的命魂!」

音如鬼魅,嘶哑而**,不知觉中,聂琦握紧了那匕首。

傅千裳回来就看到聂琦坐在灯下出神,面前灯花乍爆,他却毫无觉察。

自从艳遇之后,这种情况好像越来越多了。

再看桌上端端正正放着那个钱袋,傅千裳气不打一处来。

又被小皇帝摆了一道,害得他跑去酒馆找钱袋,结果凶神恶煞的威胁了半天后,老板颤巍巍的把帐房里的钱一股脑掏出来,哀求他拿钱走人。

「喂,回神,斟茶!」

傅千裳一撩长衫,大模大样坐下,聂琦回过神,忙沏了新茶端给他。

「抱歉,你走后,我才发现钱袋放在包裹里了。」

傅千裳心安理得地接过茶来,慢慢品,想想能让当今圣上为自己斟茶倒水,恐怕连老皇帝都没这待遇,刚才的郁卒略微缓解。

嗅嗅鼻子,突然发觉房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香,好像自己离开时并没有。

他两口喝完茶,见聂琦已褪衣躺到了床上,便吹熄灯,也跟着躺下,钻进被窝。

聂琦抽出掩在身下的匕首,手握匕首柄处,缓缓抽出,谁知黑暗中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很熟练的搭在他腰上,跟着握住他的手。

「天太冷,凑在一起会暖和些。」

药香传来,聂琦皱皱眉,只觉头痛缓解,竞随着那低浅呼吸沉沉坠入梦乡。

次日便到了暮昭县,县内沿街小铺林立,生意吆喝声不绝入耳,行人多为外族服饰,来往熙攘,把个边陲小镇衬托得相当热闹,不过在看到他们后,许多人眼里都露出明显戒备之色,有几个小孩还故意凑上前摸索他们的钱袋,被傅千裳抓住,推到了一边。

出了城,打马疾奔,很快便到达千绝山前。

遥望那座耸立高峰,当真是千山鸟飞绝,冰雪皑皑,冷峭一片,入目中尽是苍茫肃杀之气,山峰侧绕河川,川上尚结着冰,上面覆了层薄薄的雪花。

一阵冷风拂过,傅千裳打了个寒颤,雪花飞落,打在他脸上,刺骨的冰。

「小琦,这鬼地方真有你要找的龙脉?」

这一路上,傅千裳早把聂琦的目的打听得一清二楚,聂琦没对他特意隐瞒,对他来说,这个小药宫虽然懒散哕嗦了些,但是还是值得信任的。

「或许。」聂琦冷淡淡的回道。

山势险陡,无法骑马直上,二人下马步行,谁知走不多远,聂琦突然皱起眉,手抚额头蹲了下来。

傅千裳忙上前扶住他,见他身躯微颤,脸色苍白,似在强忍疼痛,忙扶他坐下,从背囊里取出药包,道:「忍一下,我帮绐你下针。」

拿针的手被聂琦拉住,「没事,我休息一下便好。」

说着话,身子微倾,靠在了他身上,傅千裳只好伸手搂住他,谁知寒风骤袭,一柄利刃向他直刺过来,相距咫尺,凌厉寒煞。

刀锋擦着傅千裳胸前划过,长袍被撕裂开一个大口,而他本人却堪堪躲过了刺向心脏的致命一击。

看着聂琦站稳身形,手中利刃冷光乍现,傅T裳脸上露出促狭的笑。

「你拿刀子做什么?」

聂琦眼露冷光,全无平时温和宽厚的模样,利刀扬起,阴冷声音道:「杀你!,,傅千裳耸耸肩,」没事装杀手玩,一点儿都不像你。「

他一直对聂琦身中红丝蛛之毒感到奇怪,直到昨晚闻到那股异香后,才突然想到,红丝蛛之毒原本不烈,但是若跟百萏香混到一起用,便会令人神智混乱,不,确切地说,长期嗅闻那种异香,会刺激人的记忆慢慢消减,而后最终完全忘记,只对下毒之人俯首听命。

这便是聂琦刚遇到他时,为何会有茫然的反应,一定足那时聂琦已被人下了百萏香,只是下的不重,而之后自己又在他身边不断哕嗦各种琐事,无形中刺激到他的记忆,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昨晚一定是有人趁自己离开,在聂琦身上下了很重的百萏香,才控制住他的神智,这毒无药可解,只能等时日一长,慢慢消失,至于毒性能持续多久,要看其自身体质而定。

见聂琦冲上前,举刀刺来,傅千裳连忙闪避,谁知对方下手狠厉,寒光围绕他周身,刀刀夺命。

傅千裳的功夫高出聂琦甚多,却架不住只躲不攻,一味的挨打,一个不留神,袖袍又被刺了个大窟窿,顿时心头火起,抬手夹住刺来的匕首,喝道:「够了!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还手,大不了那些破药材老子不要了。」

他只是想顶着个见习御医的名号混吃混喝而已,口J不想因此把命赔上,要不是顾及聂琦的身份,早就动手了。

匕首被傅千裳铁指夹住,聂琦索性松手,反手从腰间扯出软剑,银龙飞出,直刺向他咽喉。这次傅千裳没犹豫,也拔出软剑,横剑回击,冰雪翻飞间,便只见一对身影翻腾跳跃,战做一团。

聂琦被药激发体内烈性,进攻招招狠辣,转眼便将傅千裳逼至结冰的川边。

傅千裳不敢再犹豫,凌空飞剑反击,势若长虹,瞬间抵在了聂琦的左胸前,喝道:「住手!」

聂琦果然住了手。

此刻他的剑尖抵在傅千裳的咽下,只要再向前递上几寸,便能了结他的性命。

可惜前面路却被傅千裳的利剑封住。

利刃相对,见聂琦面容冷若冰霜,傅千裳立刻堆起笑,柔声哄道:「小琦,我是你大哥啊,你忘了吗?」

毫无反应,唯有一双厉眸死死盯住他。

很明显,聂琦此时神智糊涂,多说无益,傅千裳柔声细语着,心里却在努力盘算如何弄晕他,谁知聂琦微启双唇,冷恻恻道:「死!」

竟不顾傅千裳抵在他胸前的利刃,纵身递剑,寒光破面射来,傅千裳本能挺创反击,却不料聂琦的剑擦过他耳边,将一抹匕来暗羽拨开。

兔起鹘落,当傅千裳明白聂琦的进攻是为了拨开射向自己的暗箭时,他手中剑锋已刺进了对方的肩头。

看到聂琦眼中闪过的痛楚,傅千裳吓的立刻抽剑,顿时血花随剑四溅,雪地间飞落数朵艳梅。

小琦,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天知道被百萏香迷住心智的人怎么会又救他?飞雪中乱箭齐飞,傅千裳不及细想,挡在聂琦身前,手腕轻抖,剑花飞旋,扫落射来的箭羽。

十数名蒙面黑衣人已瞬间掠到近前,将他们围在当中,挺剑刺来。

「你们是什么人?」

无人作答,但见冷芒闪烁,出剑狠辣,直招呼他周身要害,傅千裳武功远不及他的易容术和毒术,很快便被逼进川中,川冰撑不住十几人的重量,发出诡异声响,当真是如履薄冰。

聂琦肩头受伤,反激起其戾性,剑花飞舞,以一挡十,全不输与傅千裳,奈何对方攻势凶猛,应战中不防被人厉掌击出,薄冰乍裂,他收势不住,滑了进去。

「小琦!」

傅千裳惊叫声中,跃身上前,堪堪抓住聂琦的一只手,欲带他上岸。

谁知冰下竟是湍流,手无法握紧,随即脑后风响,厉掌破空击在他后心,将他亦击入水中。翻身落水,湍流甚急,两人被激流顺水冲向下方,瞬间便滑出数丈远。

身处在冷水间,入眼尽是漆黑一片,还好一直未曾松开握聂琦的手,傅千裳不知他的状况,也无法开口相询,生怕一张嘴,一口冰水便会灌过来。

又过良久,水流渐行平缓,黑暗中似有**传来,感觉到聂琦身向下沉,傅千裳忙揽住他的腰,凑上前,将真气度到他的口中,随即泅水游向上方。

头顶结有寒冰,好在已是初春,下流结冰不厚,傅千裳抬手触撞,很简单就撞出个大窟窿,两人同时浮出水面,大口呼吸。

聂琦脸色苍白,喘息了一会儿,忽然怒视傅干裳,挥拳击来。

空间太小,无从躲避,傅千裳的左眼漂漂亮亮挨了一拳,聂琦却身子一晃,又软软沉进了水中。

来不及惨叫,傅干裳捂着被打痛的那只眼,又慌忙潜入水中去拉聂琦.此时天已迟暮,冰水中更是漆黑一片,还好,很快便触到聂琦的衣衫,拉着他重又困上水面。

触目之处,尽是冰雪.傅千裳凭着感觉勉强攀到了岸上。

一到岸,聂琦便软倒在地,傅千裳也好不到哪里去,靠着他就势躺倒。

后背重重挨了一掌,痛得厉害,不过还好没伤及要害,再看聂琦,一番休息后,晃晃悠悠爬起,从怀中又掏出一柄匕首,对准自己,一脸狠戾。

傅千裳忙翻身避开,那匕首刺了个空,他却因用力过猛而牵扯着后背剧痛,见聂琦又抬刀逼近,不由又气又怒,叫道:「为何杀我?」

「狗皇帝,敢毁我族命脉,必诛之!」

「哈?」一个愣神,袖间已被刺了个大洞,傅千裳在聂琦的刀锋下左闪右避,大叫道:「看清楚,我是傅千裳,太医院的见习御医,小狗皇帝的那个是……」

「闭嘴!傅千裳是我!还敢骗人!」

这次傅千裳再也忍不住,瞅准空门,握住聂琦的手腕,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指着他肩头的伤,道:「我是你大哥!你刚才还为救我受了伤,难道你忘了?」

聂琦看看自己左肩一无意识地歪歪头,面露不解,但随即又凶光乍现,喝道:「胡说,你刚才还轻薄我……」

傅千裳气得一口血差点儿喷出,大骂:「我那是为了给你度气,你给我听清了,你才是皇帝,再敢犯浑信不信我揍你!」

妈的,他豁出去了,小皇帝再敢咄咄逼人,他一定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还好,聂琦没再做让傅千裳暴走的举动,皱眉良久,突然抱住头,蜷起了身子。

见他面露痛苦,傅千裳知道是百萏香的药性发作了,趁他神智混乱,忙夺过他的匕首,占为已有,又手按他头部穴位,为他镇痛,半晌,聂琦脸色才逐渐舒缓过来,凶戾渐消。

傅千裳看在眼里,只觉自己也头痛起来。

百萏香和红丝蛛合用,才能完全控制住人的心智,但红丝蛛的毒之前被自己解了十之八九,两毒分量不均,聂琦又心性坚忍,才能不被完全控制,不过,原本存留的记忆和被强行灌输的记忆混在一起,反而更糟,一个弄不好,变成神智错乱的疯子都有可能,百萏香的毒又无药可解,现在只能慢慢等他体内毒性消失后,再作打算了。

第五章

环顾四周,但见远处丛林巍山,苍茫无际,他们被激流冲出了好远,要顺路返回,得花不少时间。

冷风拂过,傅千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被冰水浸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寒冷,再看聂琦,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这冰天雪地的,我们若不同舟共济,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也不甘心被冻死聂琦的神智半是迷糊,半是清醒,但思考能力并未下降,眼见目前处境,心知傅干裳所言极是。

…傅千裳扶聂琦起来,拉住他的手向前走,嘴里嘟囔道:「都是你心急赶路惹的祸,现在大黑天的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说该怎么办?,,两手相牵,看似相互扶持,实际上傅千裳的手搭在聂琦的脉上,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又起杀机,还好聂琦没做任何反抗。

入夜更冷,湿衫的衣襟边角已开始结冰,两人身上都有伤,走不多远,便气喘力竭,还好远远看到山林里有间小木屋,傅千裳大喜,忙拉着聂琦踉跄奔过小屋似是看山人的落脚处,这个季节无人居住,不过里面柴火草褥一应俱全。

千裳将柴火引着了,褪了衣衫,搭在架上烘烤,要不是担心摘下面具会给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真想把它也摘下来,冷冷的贴在脸上,极不舒服。

聂琦却只是看着他,一脸戒备。

这跟平时温和儒雅的小皇帝一点儿都不像,脸盘阴冷如冰,目含凶光,一副杀手模样。

傅千裳没好气地道:「脱衣服!你想穿着一身湿衣过夜吗?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聂琦没作声,却依言将衣衫褪了下来,挂在架子上,看到他身上麦色肌肤.傅千裳立刻瞪大眼睛。

骨骼清奇,胸肌精干,眼神再向下走,与那儒雅清秀之风相反,腿间垂着的是个硕大之物,乖乖,平常时便这么英武,若是精神起来,那还了得。

再看看自己那家伙,跟脸盘长得一样,有够秀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九五至尊就了不起吗?连那里也那么至尊……

「过来,我帮你敷药。」

虽然不爽,不过看在聂琦救他一命的份上,傅千裳决定不跟他计较,拿出衣兜里的伤药,还好药放在瓷瓶里,并末涸湿。

他将聂琦拉到火边坐下,为他敷药,见他脸露狐疑,便道:「怕我害你么?别忘了刚才为救你,我还挨了一掌呢。」

聂琦没拒绝,看着他敷药,却喃喃道:「可我也救了你一命。」

「那两下扯平,无亏欠了,记住,我们打架的事以后不许再提!」

自己错伤聂琦的事绝不可以传出去,那可是要砍头的。

敷完药,傅千裳眼神落到聂琦放在一旁的东西上,好奇的拿过来。

「是什么?」

一枚玉雕牌子,正面刻有个令字,背面是双龙蟠浮,另外,还有个小白瓷药瓶。

「拿来!」药瓶在下一刻被聂琦抢了过去,眼露冷光。

「你果然想断我族命脉,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什么?你族命脉跟这药瓶有什么关系?」

聂琦之前虽跟傅千裳说过要破龙脉,却未提及破法,所以他并不知道。

被反问,聂琦看着手中瓷瓶,目露茫然,只觉这东西对他来说似乎极为重要,却一时间想不起它的用途。

           好像是该把它投进湖里……

头隐隐作痛,突觉异香扑来,那晚男人对他的训诫涌上,杀机顿起。

对,必须要杀了这个人,杀了他!肩头敷了伤药,疼痛渐止,只觉周围异香弥漫,满脑子都是杀人的魔咒,眼瞅到放到旁边的匕首,聂琦立刻探手拿过,拔刀出鞘。

见聂琦神色古怪,傅千裳立时便觉不好,,忙闪身避开他的刺杀,心中暗骂自己多嘴。

聂琦来势汹汹,傅千裳只有躲避的份,小屋甚窄,两人翻打间,把他放在旁边的几个药瓶都踢进了火中,药粉撒出,顿时青烟四起,傅千裳欲哭无泪,挣扎着探身过去,妄图将药瓶捡回。

落难之际,正需灵药疗伤,岂能如此毁掉。

药瓶没捡出来,后背却被聂琦结结实实踢了一脚,痛得傅千裳眼前一阵发黑。

这个没良心的伪君子,他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顾,先给他敷药,现在却被恩将仇报。

抽痛间没力气去反抗,被聂琦一把扑上来,顺势坐在胸口上,利刀举起,便要刺下。

千钧一发,傅千裳擎手奋力握住他的手腕,可怜巴巴地问:「小琦,你真舍得杀我吗?」

聂琦微愣,傅千裳忙道:「我们可是最亲的人,你再好好想想,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百萏香的毒无法完全控制住聂琦,只要想法拖延几天,待他体内毒性渐弱,心智回归,自己就安全了。

生怕他不信,傅千裳还瞪大漂亮双眸,眸光清澄如水,以证明自己句句实言。

果然,聂琦手上劲道略小,狐疑看他。

「最亲的人?」

「是啊,是啊。」

傅千裳胡乱答着,趁聂琦疑惑,偷偷去夺他手中利刀,谁知聂琦回过神来,面露狰狞,猛地将匕首刺下。

傅千裳侧身避开,捏住聂琦的手腕向外一拧,匕首落地,又顺势将他带进怀里,双唇紧贴在了他的唇间。

既然已经吻过一次,不在乎再多一次,出卖色相总比没命强。

小皇帝只是外伤,自己却伤了内腑,又不能对他下重手,长此下去,自己的小命不久矣。

委委屈屈地送吻过去,只想点到为止,谁知在触到那柔软双唇时,突然一阵心悸涌上,竟舍不得放开了。

聂琦没有反抗,只吃惊的瞪大眼睛,良久,唇间溢出一声**,黑瞳燃亮起来,将杀意抹得一干二净。

伸舌在傅干裳唇边一点点舔噬,然后轻轻咬住,用鼻音低哼:「是我喜欢的味道.原来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

不是,他们还没亲密到做这种事的程度……

聂琦嗜火的眼神让傅千裳感到恐惧,那眼神流动着肆虐狂嗜的野性,似平随时会将他撕成碎片。

本能的想躲闪开,可是,一种奇异感觉在体内泛滥,流动的火苗很快便焚烧了理智,竞不由自主张开唇,默许了聂琦的放肆。

那软舌在他唇边撬动了半天,早已忍不住,见有缝隙,立刻灵活地游进来.卷住他的舌,拼命吮吻。

男人似乎很久没有这种行为,显得有些急躁,软舌在他口中不断畅游磨吮.卷动起他口中津液,发出靡靡之音,手也在他身上胡乱抚摸,继而揪住他胸前的突起,用力揉搓拧动。

「啊……」胸前传来的刺痛让傅千裳原本有些迷乱的神智清醒过来,定定冲,这才发现聂琦俯在自己身上,脸色潮红,眼神涣散热切,两手在他胸前腹下不断搓动,膝盖也在他股问蹭来蹭去。

不对劲。

红丝蛛也好,百萏香也好,都没有催情之效,可聂琦这模样,分明就是中情药的迹象,而自己似乎也是……

傅千裳惊慌地看向四周。

空中隐隐流淌着馨香,身旁筹火燃得正旺,火边倾倒着数个药瓶,药粉堪西。

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帮聂琦配春药的情景,傅千裳心头一跳。

当时配了很多,记不太清了,备不住顺手把药揣进怀里也未可知。

「不要……」

想到因不小心之过,自己将要以身试药,傅千裳便心惊胆战,挣扎着想要逃开。

准知身子被压得死紧,后背疼痛传来,早没了力气,跟着胸前一痛,却是被聂琦咬了一口,气得他大叫:「该死的,你咬人……」

傅千裳久与毒为伍,对药性的抵抗自然强很多,聂琦却是普通体质,早在春药一室蔓延时,便神智恍惚,此刻更是情欲涌上,哪里听得到他叫喊。

聂琦将傅千裳的双手高举头顶压住,跨坐在他身上,又将唇移到他唇边,伸出软舌轻轻舔动,继而探舌进去,卷起他的软舌,和自己舌尖相绕,竭力摩挲,软舌舔吮齿间的触感极尽挑逗,不多时,傅千裳便觉满口生津,喘息愈加粗重,明明想推开这个趁人之危的家伙,确又抬不起力气反抗。

「松、松手,压得好痛……」

怨怼如**般轻柔,听了傅千裳的话,聂琦松开了压他的手,转而抱住他腰间,软褥恋恋不舍的离开他口间,舌尖轻点,用吻描绘着他的下颌曲线,顺着劲骨渐向下移,咬在他胸前。

软舌轻绕,极尽爱抚,间或用硬齿咬噬,疼痛中还有种迷乱的酥麻,傅千裳眼前一片空白,扭动着想躲闪开来。

聂琦的手却已按在了他的硬挺上,厚实手掌将硬物包裹住,顺着它的形状上下抚摸,并将自己的也凑过去对在一起摩擦蹭揉,溢出的情液很快便沾满两人的小腹,药性弥漫于整个房间,情欲渐涌,傅千裳激烈的反抗也随之缓了下来,髓着聂琦捋动的方向轻轻律动腰肢,主动迎合着,发出低微喘息。

体内有种难以言说的欢愉,只想让那份牵引动作快些,再快一些。

恍惚间,他的手搂上聂琦的腰.将他环进怀中,圆润的指甲扣嵌进聂琦细腻的肌肤。

热唇又凑了上来,傅千裳垂着眼帘,接受了聂琦的亲吻,一室淡香,却是最毒烈的情药,令人销魂。

神智在云端里飘荡,热情愈来愈高,只听到耳畔不断响起**喘息,傅千裳有种坠入地狱的兴奋,全身火烧般的炽热,已不满足单纯的抚摸蹭腻,他扳住聂琦的腰,想将他反压过去,谁知聂琦更快,抄起他的腿,叉开,没有任何爱抚揉摸,只是顺应自己的感觉。将他双腿向两旁压开,然后分身向前猛递,利箭一般整个射进他的体内。

「啊……」突然的冲撞令傅千裳情不自禁扬起了下颌,发出一声悠长呼喊。

没有爱抚怜惜,脆弱内窒被巨物瞬间撑大,直捣他内心最深处,心房有种被捣撞出来的冲击,剧痛传来,连带着后背也开始作痛,傅千裳抬起眼帘,看到聂琦挺压在自己身前,淡红色的分身咆哮狰狞,在抽出后,又猛然灌入,将整个物体狠狠压人自己体内,带动出撕裂贲张的触感,如同利刃,每插动一次,似乎都会将他的身体轻易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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