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雨薇有些累了，便走回住处休息。日暮之时，外面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林雨薇想了想，还是裹了件外套出门了。
河岸两边的小楼已三三两两地亮起了彩灯，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后，两岸的建筑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更漂亮了，河面上也被灯光照得五彩斑斓，远处偶尔飘出的丝竹声空灵而优美，这一切都让她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仿佛她已经穿越到了千年以前。
林雨薇静静地站在河边，想着那个此刻也许跟她相隔千里的人。
她的旁边这时突然多了个人，她呆呆地看着那人映在水中的倒影，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魔障了？”李悦然抬起一只手在林雨薇眼前晃了晃，笑道。
“你怎么在这里？”林雨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她。
李悦然看着林雨薇一脸活见鬼似的表情，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本来是跟心洁一起来的，后来她死党给她打电话，非要她去周庄，这才剩我一个人。”
林雨薇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失落，转过身子，看着李悦然的眼睛道：“你喜欢这里吗？”
“要是人少点就更美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着河岸散步，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虽有些凉意，却也说不出的舒适。
她们就这样走着，不知到了几点，河上泛舟与河岸上的游客都变得少了起来。
李悦然看看在细雨中微微有些瑟缩的林雨薇，低声道：“雨薇，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林雨薇看了看她清秀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了向她表白的冲动，说出来吧？不说出来永远都不会有靠近她的机会，远远地看着她，自己真的能甘心吗？哪怕被拒绝，也好过这样整日在纠结的情绪里挣扎不是吗？最起码不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争取过的，将来想起时才不会觉得遗憾。
林雨薇想到这里，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轻声应道：“就在前面，时间还早，你上来坐一下吧？”
“哦？好呀，我刚好住在你旁边的旅馆，走吧。”
林雨薇听她竟然答应了，顿时心如鹿撞，砰砰跳个不停，她伸手挽了李悦然的胳膊，带她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等到李悦然进了屋，林雨薇转身关上了屋门，屋里一时沉静下来。
李悦然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河面，和在细雨中变得有些朦胧的房屋，突然觉得还是两个人好，就算什么也不说，光是感受着那个人的气息，便会觉得很温暖。
林雨薇看着这样的李悦然，心里划过一丝疼意，这个背影给人的感觉太过落寞，但她如青竹般挺直的腰背，却又隐隐地透着一股倔强的味道。她走过去，从李悦然身后抱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鼓起勇气道：“悦然，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李悦然身子一僵，心跳也不由自主地乱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傻瓜，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跟你做朋友呢？”
林雨薇紧了紧放在李悦然腰间的手，皱眉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朋友间的喜欢。”
第22章 烟花的表演
李悦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林雨薇抱着她，许久以后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林雨薇，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雨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无比清楚。”林雨薇迎着李悦然深邃的眼眸，坚定地道。
“可我们都是女的呀。”
“你介意？”林雨薇原本炽热的心脏瞬间变得冰凉。
“你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李悦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林雨薇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心像被人攥在手里狠狠地揉捏一样难受，她轻抚着李悦然的脸，柔声道：“不要说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记得了，如果今后你再对我说这三个字，后果自负哦，现在你不接受我没关系，我给你时间，如果你在毕业前还是对我没有感觉，那我就彻底放手，但在这之前，我想守着你，不是纠缠，只是想静静地待在你身边，能在你累的时候让你依靠一下，我就满足了。”
林雨薇说完，发现有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李悦然的眼里雾气弥漫，那里面的情绪很复杂，复杂到林雨薇也不知道此刻她在想着些什么。
林雨薇替李悦然擦去眼角的泪水，连声安慰道：“乖，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好不好？”
谁知李悦然却越哭越厉害，最后干脆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墙角失声痛哭起来。
林雨薇从没见过李悦然如此失态的样子，蹲下/身子紧紧地把李悦然抱在怀里，不停地拍哄着她。
李悦然在林雨薇的安抚下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窝在林雨薇的怀里，低低地喘息着，哽咽着道：“小薇，我爸在寒假时去世了，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你喜欢我，大一上学期就隐隐地感觉到了，但既然你没说，我又何必说出来？所以就装作不知道，或许四年就这样糊糊涂涂地过去了，谁也不会伤害谁，多好。但是家里的变故让我明白人有时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掌握世间的事，让它按自己预期的轨迹发展，也包括自己的心。”
李悦然说到这里，发现林雨薇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怕我四年后不能如我想的那样潇洒地跟你说再见。我爸走了，我不能再去伤害我妈，有些事情既然注定没有结果，那就不要开始。因为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换一个人，我可能不会顾忌她是否会受伤，我也不在乎她是否喜欢我，会跟她打哈哈或者继续装糊涂，但我知道你的- xing -子很倔，如果我不对你保持距离，我怕将来把你伤得更重。倘若再跟你整天腻歪在一起你只会越陷越深，我不想伤你，也想保护我自己，我不要再去在乎任何能牵动我情绪的人，原谅我的自私，我们现在才二十岁，未来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