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之知错不能改+番外 作者:韦舀【完结】(12)

2019-01-20  作者|标签:韦舀 欢喜冤家 相爱相杀 江湖恩怨 报仇雪恨

  

☆、试探

  九月初六

  上元节,于大齐算是一年里的重要节日之一。宜婚嫁迎娶,大吉。民间又称,姻缘节。除了传统的许愿放花灯外,还有一项保留节目,便是系姻缘结。两厢情愿的伴侣在这天晚上,可以在小指上用红线为对方打一个死结,示意今生今世便把这人的心绑住了,许的便是这个不离不弃的誓言。

  方子旭她娘,当年就是用这根绳子把方烈那颗野到天边的心给拴住了。方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往上京这个方向瞅着,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发情。说她娘是如何的美艳动人,说她娘当初那温柔的不像话的回眸一瞥,说他们两口子花前月下互许的终身……

  方子旭支着脑袋,手里攥着两根红线,迟疑了会,但最终叹了口气,把这两根线收了起来。

  心这东西,若真用一根线便能拴住,这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深闺怨妇了。

  昭仪出来的时候,换的是男装。很打眼的一身,白衣上缀着几片竹叶,俊逸出尘。观其言行举止倒也似模似样,只是昭仪那张脸生的太俏了,男装穿起来乍一见像个兔儿爷,再细瞧瞧便能瞧出是个女儿身。

  “公主这是要抢子旭的风头?”方子旭笑了起来,几步上去就把人搂在怀里轻薄,她用下巴蹭了蹭这个女人的肩。两人处了这么久,晚上还是同塌而眠,方子旭已经对吃昭仪的豆腐熟门熟路了。

  小云站在后面偷笑。

  “臭丫头。”方子旭一眼瞪过去,装凶做狠。

  “就知道恃强凌弱欺负别人。”昭仪笑盈盈的瞟了她一眼。

  这一眼瞟的她丢了魂。方子旭这些日子来被昭仪的温柔还有风情弄的很是迷醉。又臭又硬的驴脾气也跟着软化了,大多时候闻言只是笑笑,不嗔不怒的颇有淡然自若的风采。

  方子旭收了收手臂,突然很想把这个女人就这么一直锁在自己的怀抱里。近日来一直存着的念头浮了上来,鼓动了她满腔的热血,脑袋就这么嗡了一下,那个念头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方子旭二十年间,除了七岁时伤过一会风寒外,第二次体验到了心跳如雷,喉咙发紧,浑身虚汗的感觉。

  定了定神,她决定先试探一下。

  “公主穿成这样,外人看来倒像是一对断袖出入成双……”

  “子旭理旁人做什么”昭仪面色不变,轻轻捏了一下方子旭。

  “外面若传开什么流言蜚语,公主的名誉岂不是受损了?”

  “只是外人而已……子旭何时这么关心本宫的名誉了?”

  这女人的烟波一横,方子旭的心口又无端跳了两跳。

  “说到这断袖……子旭倒是想起了说书人讲的磨镜……公主常年在宫中,可确有此事?”方子旭不安分的又蹭了蹭。

  “毕竟父皇只有一个……就是真有,也不奇怪。”昭仪笑了笑,面孔艳若桃李。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句‘公主怎么看’硬是梗在喉中,不敢贸贸然的出口。鬼使神差下,方子旭低头去擒昭仪的唇,这女人迁就的抬手勾住方子旭,任她索取。方子旭浅尝辄止,暗里砸吧了下嘴,觉得这女人软软的唇挺耐人寻味的。

  她心里软的像是化开成了水。

  身后的小云则是面红耳热的扭过脸。

  “子旭还要不要放灯了?”昭仪轻轻推开方子旭,嗔道。

  方子旭便笑了笑,松开圈住昭仪腰身的手,转而去牵那双柔荑。公主则一向体寒,手脚都是凉的,宽敞的袖子兜了下来,方子旭便把那只手护在掌心里。

  动作轻而爱惜。昭仪顿了顿,便也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老是大早上发文……嗯,能看到的都是喜欢晨读的孩子。今天下午还是晚上,大概还会有一更。

  每章的字数有种越写越少的赶脚……于是决定往后的文章最少要敲到2000字再发。

  其实我现在都还没拿定我是要当亲爹呢,还是当后妈……我越写越有种把这两人一起毁掉的冲动……

☆、上元夜

  

  一行三人开始动身,去往花灯会。

  方子旭面上春风得意,笼在袖子里的手很是不安分的玩着昭仪的五根指头,时而捏一下,时而在掌心里打转,时而又摩擦指根两下。

  昭仪委实很好奇,身边这个跟她肩并肩的人到底把她的手当成了什么玩物,竟然能玩出这么多不同的花样来。

  这个很是亲昵的动作,实质上源自于方子旭的小习惯。对于类似猫猫狗狗的小东西她有翻来覆去折腾的习惯,嗯,这个折腾的习惯被人更常说为逗弄——因为昭仪表现出来的温柔和贴顺,方子旭潜意识里已经把这个女人同喜欢与她亲近的小动物画了等号。

  不过人和动物的手感还是有差别的,方子旭玩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了,也安分下来,缠上昭仪的五根指头,不再搞别的动作了。昭仪微微歪过脑袋看了一眼这个安生的人。

  两个人一副情深意重的夫妻相,只是可怜了跟出来的小云。这个多余的人很是幽怨,一边怨念深重对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一边在心里唉声叹气顺便左顾右盼的在街上物色合心的少年郎。

  多余的第三者永远是戏台子上不好演的角色。

  花灯会按惯例是摆在罗湖边的,靠着湖心小筑的一边人山人海灯火辉煌。有写好心愿去湖边放灯的,有看着月亮谈情说爱的,有举家过来老少围坐闲谈的。临时搭的茶棚酒肆生意很火,上京里孤家寡人迁到此处的人便拉帮结伙的围坐一起听说书人扯红粉佳人和英雄美人的老戏码。

  方子旭兴致颇高,边走边看,过来的路上有卖灯的商贩过来牵了衣角唾沫横飞的跟她讲故事,好说歹说委婉的表示让她卖上一个灯来放放。

  讲了两三个才子佳人上元定情的故事,竟然还有自家爹娘改良的版本在里边,本来只是随意逛逛没有放灯意思的方子旭笑了。

  “如此,便照顾一下阁下的生意好了。”方子旭这么说着,随手捡了三盏灯,送了闷闷不乐的小云一个,然后自己拿着剩下的两个让昭仪挑。

  “都一个模子,有什么好挑的。”昭仪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取了左手边的那个。

  小贩早就备好了纸笔,殷勤的给客人递过去。一边低头整理着花灯,一边偷眼打量这个一看就是男装打扮却气质不俗的小娘子。方子旭横了过来,截住小贩的目光,表情有点凶悍。小贩知情识趣的笑了笑,忙把目光移开。

  昭仪微撩起衣袖,不假思索的便题了四个字,然后把笔递给了方子旭。方子旭偷眼过去的视线正好被挡住,对上的是昭仪那双颇有深意的眼,尴尬的顿住。

  “该子旭了。”

  “嗯。”方子旭应了声,提了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小贩瞧见了,凑到了方子旭耳边,说了句话。

  “客人若无旁的愿景,不妨提上心上人的名字。”

  方子旭再不迟疑,展了眉宇,写下“赵霖轩”这三个字,折好后藏进了灯芯。

  湖边放灯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又很是嘈杂,方子旭侧眼看过去,身边的女人果不其然的皱着秀气的两道眉毛。方子旭便有了主意,抿嘴乐了下,贴到这女人的耳边问“嫌烦?”

  “嗯。”

  “去寻个清静地再放灯?”

  “哦?子旭打的是什么主要?”

  “坏主意。”

  “多坏?”昭仪眉眼妩媚。

  方子旭便笑了笑,顺势吻了吻那对勾人的眼珠子“很坏,见不得人的那种。所以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天知道,她方子旭只是顺着女人的话头调调情而已,心里没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只是有几句话,想找个耳根清净没人打扰的地方,就着月光和湖水的波光说出来。图个气氛。

  昭仪勾着嘴角微微扬眉。

  “怕了不成?”

  “没……”

  方子旭便真心的开怀起来,拉着这姑娘的手开始乱窜。她的第一步便是要甩掉屁股后面那个小丫头。

  人挤人的地头上,想摆脱一个人最是方便。方子旭拉住昭仪专挑人堆往进扎,见不到那个小云后才往湖心小筑的方向走。小筑旁边泊着船只,方子旭偷了一只小船,把这女人安顿好,然后便驾着船摇着撸往对岸划。

  湖面上,这女人的表情很是安静。很美。果然是妖女,方子旭默默的想。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干望着,方子旭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

  船靠岸了,方子旭拉着女人下船。对岸的灯火绰绰,喧嚣鼎沸,这里却清静的像是一方净土。昭仪用火折子点了灯,放到湖里,方子旭也跟着放了。然后内心一直在骚动的主,轻松把这个女人软禁在她的怀抱里,用下巴压住昭仪的肩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嗯?”昭仪吐了一个音节。

  “赵霖轩,”一直没叫过这三个字,方子旭骤然念出来念的有一点生涩。

  “嗯……”

  风月甚好,湖面上是细碎的波光,抬头是倒挂的璀璨星河。九月初六的上元节,宜婚嫁迎娶。是个吉日。

  昭仪好整以暇,轻轻的弯了弯嘴角。

  方子旭稍微有点紧张,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但眼神很是坚定,有种威武不能屈的高尚信念藏在里边。

  “我……小心!”瞥见了一点寒光,方子旭狠狠的推了一把昭仪,然后自己也饿虎扑食的扑了上去,半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把这个女人压住,顺势带着昭仪打了个滚。昭仪只听见了声钉木头的声音。

  又是几只寒气森然的三寸小箭从水底斜射出来,迎着罩面,笔直对着方子旭和昭仪的脸。带出凌厉的啸声,呜咽的竟如鬼哭。

  这个女人不能死!方子旭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想也没多想的把身下的女人护住,抬手去挡箭,一箭穿了掌心,露出血淋淋的半截,横插在掌心里,剩下两箭都偏了,只擦破了方子旭的右脸颊。

  方子旭很是庆幸,幸而刚是用左手挡下的,这只箭没伤到她惯用的右手。如此一来,她便还有能力保护昭仪。方子旭起身拔掉左手的小箭,神色警惕的望着看似平静如常的湖面。

  而昭仪的愣住了,怔怔看着方子旭血肉模糊的左手。但过了一会便回过神来,古井一样幽深的目光让人难以揣测。这目光没有投到暗藏杀机的罗湖上,而是投到了方子旭的脸上。定定看了一会后,方才收了回来。

  方子旭则是很想骂自己。没事干嘛心血来潮的把这么一个金贵的公主框出府邸,就算框了出来,又干嘛没事找事的甩开跟班。这金贵的主平日出行那次不是后面跟着一伙暗卫保护着?怎么今天她就脑抽了甩人,这下好了,仗着上元节人多,真把那伙人甩开了……以往的狗皮膏药终于甩开了,愁人的是,现在怎么办?

  屋漏偏逢连夜雨。

  方子旭呜呼哀哉的想,真衰。

作者有话要说:  

☆、一诺

  没有一丝褶皱的湖水哗啦一声破开了。方子旭扯着昭仪往后退,心里暗笑,看来是憋气的功夫不到家,在水下撑不住了。

  跳上岸的,是三个目露凶光的大汉,一身打家劫舍偷鸡摸狗专用的夜行衣,肌肉虬结的几乎撑破了衣服。手上齐刷刷的提着雪亮的刀子。看那刀子刀背很厚,而刀身很韧,都有一道血槽,竟然是战刀。方子旭眼神一肃,看来这伙人倒是个杀人行家,连杀人的兵器都选的这么在行。

  战刀不同于市面上买的那些装点门面的佩刀佩剑,这是真正的杀器。每招每势都是连骨头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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