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 作者:黯雪时晴【完结】(29)

2019-03-27  作者|标签:黯雪时晴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现代架空

  倘若这一步踏回去,过往受的那些苦,就是白走一遭。但要继续回到无可追求的生活,成日只是捧心一样的女儿姿态,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是一辈子。

  从前执着的。道德确实有那么一点用处,兜住灵魂的底线,尊严也可以勉强披挂,虚荣心宛似配花一朵,多一份好奇便加多一道绢纱。

  水不断地冲刷而下,樊云是一无所有,一丝不挂。

  “小云?……”

  一道人影在磨砂玻璃外。

  樊云迟疑了一刻,支起身。

  玻璃门豁然洞开。

  雾气腾腾。樊云背对着,咬肌微微抽紧。发丝条条缕缕地贴着脖颈和肩膀,狭长的蝴蝶骨微微翘起。

  樊云略转回身。

  “你……没有事吧。”易非微微蹙眉,盯着樊云看。

  樊云笑道,“能有什么事。”

  纠缠的发梢铺上雪白的胸膛,水在樊云略显削弱的肩膀上溅起来,关节处因为热水蒸得通红。樊云再偏转一点,沿着发丝淌下的水流滑过樊云的皮肤,坠下去,沿着肌肉的线条急速滚动。樊云猛地抽回腿,易非一惊,收回视线。

  “洗完澡头发擦干再睡。我先走了。”

  “前一刻担心,下一刻就说要走。”樊云的嗓音一瞬变得低哑。

  易非心里知道她今晚是很不对劲。她已经喝了那么多酒,她鼓足勇气的话只换得冰凉的反驳。

  易非转回身,樊云忽然向前一步,拉住易非手肘。易非站立不稳被樊云一带,拉进蓬头下的热雨中,高跟鞋在积水的瓷砖上踏出啪的声响。樊云环住易非的身体,踮着脚,吻上易非的唇。一时间眼前被水模糊,湿热的水汽和同样湿热的拥抱裹紧。易非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喘息,触上柔软而坚决的唇舌。樊云的喘声更剧烈,几乎带着哭腔,一面进攻,一面压抑着,和着水流,抑或是化成一汪深潭,将易非淹没。

  易非压关了水,樊云用手臂托着,轻柔地把她抵在玻璃墙上。

  易非才挣出来大口喘息,抹掉脸上的水,把湿了的头发顺到耳后。

  “这一身都不能沾水的。”

  樊云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脸上绽出一抹笑。

  易非继续道,“我挺喜欢这套衣服。”

  樊云帮易非把打湿的头发理好,“我也喜欢,也喜欢帮你脱掉。”

  易非刷了的睫毛异常浓密,眼睛里是仅剩的一丝清明试图抹去浓浓情意。“小云……”

  “不要说。”樊云恳请道,“我什么都不要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易非望着樊云,樊云的眼里只有自己。

  樊云再次覆住易非的唇,轻轻舔舐,好像吸吮一颗弥足珍贵的糖果,既忍耐不住去品尝,又害怕太快融化。易非被托进樊云怀里,蹬掉脚下的高跟鞋。樊云向前更进一步,贴住易非被丝袜包裹的长腿,水滴渗进来,隔着一层薄丝,与樊云赤裸的身体摩擦。

  樊云恋恋不舍地离开易非的唇,埋向易非耳旁。樊云的呼吸里带着一点清冽的酒气,呼吸沿着耳廓,钻进鬓角,又缓缓向下,包裹住耳唇。

  “易非……”

  嘴唇微微翕动,拖长的声音里,又甜蜜又哀伤的气流钻入耳中。

  易非感到心被轻轻挠了一下。这一整夜樊云压抑不住的感情已经把易非的心泡软了。樊云的皮肤与易非跳动的血管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轻微的摩擦和热度让易非不由自主地渴望被实打实地贴紧,占有。

  樊云撑起易非一点,让易非靠在自己肩膀上。

  易非被温柔环抱着,樊云身上湿热的气息笼着,背后拉链被樊云缓缓拉开,湿透的紧紧包裹的衣装渐渐与肌肤分离。

  易非搂住樊云的肩膀,光滑细腻的皮肤在易非指尖下微微颤抖。彼此已经不是青涩的年纪,加上酒精的浇灌,樊云的身体一点就着,偏偏还要小心忍耐着。

  樊云轻轻与易非分开,绕到易非身后。易非的上装完全脱去,长发被樊云撩起,易非感觉到背后樊云贴上来。这一次再没有任何距离。几乎已经遗忘了的感触,让易非心里一下子电着了。樊云环抱住易非,轻吻她的后颈,再向上到耳后,舌尖挑逗之后,缓缓吮吸,易非先是麻,忽地感到轻微的痛楚,然后是加倍怜惜地温软舔舐。樊云的手钻进,像托着易碎的泡沫。易非无奈地扭动,依靠在樊云身上。

  樊云的喘息无法抑制地沉重,愈加灼热。

  在水渍中半跪下来。

  ……

  易非忍受不住,并紧双腿没有办法站稳。

  樊云将易非身上最后一件褪下,像拆开包装的最后一步,心怀忐忑。这之后两人便彻底平等,坦诚相待。

  “小云……”易非没有想到樊云这样开始。脑海里一瞬间填满了,不忍心,舍不得。

  ……

  易非逐渐屈服于樊云的温柔,对她敞开。

  从前耗尽青春封存的,裹挟着浩瀚洪流,席卷两位弱小女子的温柔胴体。无论潘多拉魔盒里是怎样撕心裂骨的苦痛灾难,抑或是恍如暗夜灯火的遥遥希望。这一刻,重新打开了,就再也没有可能合上。

  ……

  细小的狭缝微微张合,像掩着帘的门,有温暖灯火,等她归来。

  还乡。或许又是一场夜来幽梦。但灯影摇曳,连起漫天水光。樊云从分开的水路里踏进去,马上被吞没。

  易非将樊云的长发掖在耳后,在梦里一样,樊云小动物一样明亮纯净的眼眸中云纱一样流动着一层粘稠的情触,又是怜惜又是渴慕地望着易非,好像完成一场献祭,好像征求神的下顾。

  易非抱住她,好像还是很多年前一样,一样的稚嫩,一样的温情。易非紧紧扣着樊云绷紧的背部。

  “别怕,我想要。”

  樊云将易非揉在怀里。失而复得,应当抚平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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