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 作者:若花辞树(上)【完结】(91)

2019-03-27  作者|标签:若花辞树 如旧 作者 若花 辞树

  隔日,濮阳便入宫了。

  皇帝听她说罢,先是宽慰,又目光一冷:“也就你想到了,诸王无一人关心。”

  皇帝对儿子们的不满,便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他苦心孤诣,创下这大好局面,若继任者昏庸荒诞,无能误国,他又何必辛苦劳累,如齐帝那般安然享乐不好,还是宋帝那般随心所欲不好。

  皇帝约莫是心冷,这几日,总有此念头,只是这些他一个字都不能与人说,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

  濮阳见皇帝眼光冷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皇帝叹了口气:“我看那豫章王,也不好对付,度他这几日行事,很是沉得住气。”转念一想,又问,“此事,是你想出来的?”

  濮阳抓住一切能让皇帝对卫秀产生好感的机会,如实道:“卫先生想的。”

  皇帝恍然,以手加额道:“不错,除了他谁还能想的这样远。”毕竟卫秀曾当面对他说过,志在乱国。

  “既然是卫先生的计策,便请他来,与朕当面说。”

  这事还得趁豫章王在京,皇帝当下便使人召见卫秀。

  结果宣召之人刚出,豫章王忽然来了。皇帝与濮阳对视一眼,道:“我儿先避避。”

  濮阳也不愿见此人,当下便起身,从内室避退出去。

  豫章王入宫求见,是因听闻公主在宫中,他匆匆赶来,却见宣德殿中并无公主身影。豫章王不禁失望,假托为邦交之事而来,说了没两句,便告退了。

  看着他出去,皇帝冷笑道:“如此草草几句便走,竟说是为邦交之事来?”分明是别有用心!这点子心计便想在他面前弄鬼,真是天真!

  一想到这人是在觊觎七娘,皇帝便很不高兴,别说他没有旁的公主,就算有,也不嫁他,大魏还不至于要和亲来巩固邦交。

  窦回从头到尾都看着,自然是知晓皇帝说的什么,他只笑着,打着哈哈:“这点道行,自然瞒不过大家法眼。”

  皇帝又冷笑了两声。

  豫章王没见到濮阳,很不甘心,便往近旁宫道走去欲在宫中看看,兴许公主还在公主逗留。

  大内岂容他晃荡?引他陛见的中官自是不许,左右劝阻,豫章王无法,只得另择一路出宫。

  走出一截宫道,看到有一名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在那处。那人大袖宽袍,翩然欲仙,翘首伫立,婉约动人。

  豫章王一时看得呆了,随行宫人唤了他两声,他才回神,连忙问道:“那是何人?”

  宫人回道:“那是濮阳殿下。”

  这便是濮阳公主?豫章王高兴不已,心中暗叹道,美若仙人啊。若得此女为妃,他还要别的美人做什么。

  濮阳是在此处等卫秀的,见有人过来,眸色冷淡地看过去,见来人装束,立即便猜到他是何人。

  怎地走到这里来了?濮阳暗道。好歹是皇子,又是使臣,她也不好太过不近人情。

  待豫章王上前拜见,也与他回了一礼。

  第59章

  这是卫秀第二回入宫,濮阳恐她不知何事,便特来等她。此处空阔,能看到宫门。又因空阔,冷风呼啸无可阻挡。

  濮阳围毳衣,郁若庆云,皎如荆玉,越是走近,越觉不凡,豫章王看呆了。

  直到宫人介绍:“殿下,这是大齐豫章王殿下,陛见方出。”

  濮阳施了一礼:“豫章王长乐未央。”

  豫章王方忙显出风流倜傥的姿态来,又回一礼:“早闻公主盛名,今日得见,三生之幸。”

  他远来是客,濮阳也不好太过冷淡,笑道:“王谬赞。”

  豫章王看她却是越看越喜欢。美人如斯,当配烟雨蒙蒙,芳草萋萋。就该让他娶回国去。他向前跨了小步,绛紫的锦袍随风而动,别有一番潇洒气质。

  原就是想方设法欲见公主,今一见倾心,豫章王自然不肯轻易离去,微微一笑,煦煦若君子,言辞亦文雅:“齐都处江南,入目景物皆蕴含柔情。康看惯了江南风光,一入北地,便见山河壮阔,天高云淡,心胸都开朗了。”

  笑吟吟地望着濮阳:“真是好地方。”

  分明是欲长谈的架势,濮阳想到与卫秀的谈话,也欲探一探这位豫章王的底,便也微笑:“一地有一地的风情,殿下喜北地疏阔,我亦钦羡江南温婉好风光。”

  见濮阳搭话,豫章王暗自大喜,愈发让自己显得俊朗迷人,说起话来,也更轻柔,一双眼眸盯着濮阳,极力掩饰着征服的欲望:“公主也以为江南好?江南风情与北地大是不同,山水平远,湖沼萦回,河川之美,古来共谈。公主若能亲往一见,也必愿长居不回。”

  濮阳阅人无数,豫章王这点道行,浅浅一接触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注意到他眼底那一抹炽热,濮阳心下冷笑,面上仍是温和,一颦一笑,春色非常:“听王描绘,果令人神往。”

  得她赞同,豫章王更是高兴,不由便再朝前挪了半步。

  濮阳心烦他愈走愈近,撇开头去,便看到不远处停着一人。卫秀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地看着这边,不知在那多久了。濮阳顿时一喜,刚要走过去,又想到还有外人在,便忍住了,朝卫秀颔首。

  卫秀已来了多时,她看到公主与一男子相对而立,不知怎么,便停了下来,远远看着他们交谈,看公主神色亲和,看那男子几乎掩饰不住的爱慕,看他们两个愈来愈近。心中便有一种莫名的滋味,酸酸的,还有点疼,像心被揪住,疼得尖锐,且无比排斥,就像很见不得殿下与他人说话似的。

  这时既然已被濮阳发现,卫秀便示意身后仆役推她上前。濮阳看着她靠近,豫章王亦看着她,他二人并肩而立,卫秀只觉得自己便如一个搅扰了旁人的不速之客。心中顿是一梗,看豫章王也莫名刺眼起来。但她习惯了将喜怒哀乐都埋在心中,当下也不动声色地上前,与濮阳行礼。

  濮阳见卫秀就高兴,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多少克制了一下,又替他们彼此引见,指着豫章王道:“这便是齐使,豫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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