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犯罪心理 作者:薄荷猫(下)【完结】(103)

2019-03-28  作者|标签:薄荷猫 强强 悬疑推理

锦嫔真的是永宁帝所杀吗?

容禛并未完全相信皇后的话,也没有完全相信山阳的话,事实究竟如何,他只有亲自看到了证据才会相信。

若不是与羯人的战事打乱了他的步调,此刻他应该已经去了西域去找那位钱法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夜枭将钱法曹找回来了。或许真如当年叶闻观和了尘大师所说,只能依靠陆徵了吗?

容禛将目光转向陆徵,原本的冷厉渐渐软化,他淡淡道:“不管他究竟要立谁作新君,我们却是要早做准备的。”

“殿下的意思是……”聂止疏其实早已有所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收拾东西吧,七日之内启程,秘密回燕京。”容禛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一勾,“十年卧薪尝胆,已经足够久了。”

聂止疏和宋之意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忍不住的兴奋,他们跟在容禛身边这么多年,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如今新旧交替正是时候。

两人领命离去,房间之中只剩下容禛和陆徵。

陆徵对权力并没有多大欲望,对于容禛的决定他也不准备发表意见,容禛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容禛愿意尊重他的理想,他也愿意尊重容禛,即便这件事在其他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

容禛知道陆徵的心意,心头忍不住一软,他早就知道至尊之位孤单冷清,他为人亦是冷静理智,早就做好了此生或许不会再为他人动心的准备了,可谁知上天还是让他遇见了陆徵。

容禛伸出手去想要握住陆徵的手指,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喧哗之声。

容禛打开了门,却看到一队风尘仆仆的传令兵,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却像是皇帝近卫,而为首之人看见容禛,眼睛顿时一亮,从背上将圣旨取下。

“楚王容禛接旨。”

管家甚至还来不及准备香案,容禛已然从容不迫撩开下摆跪了下来。

“宣楚王容禛即刻进京,不得有误,钦此。”

容禛眉头微微一皱,但再抬起头来却一如平常,如同他无数次所做的那样,伸手接过了这道圣旨。

第六卷:旧时事

第一百二十章 城门外

蒋凡是兆县的一名城门兵, 兆县作为燕京通往各处的一处交通要道, 城门兵的油水向来是很丰厚的, 更别提蒋凡这种老油子,只是最近他却反常地觉得有些不安。

这一日城门关闭后,他和同队的张昭收拾了东西, 准备就在一旁的休息室里喝点小酒,张昭抿了一口酒,纳闷地看着蒋凡:“我说你, 最近这是怎么了?藏私房钱被弟妹发现了?”

蒋凡叹口气, 一口将酒杯中的酒闷了下去,才道:“我也不知怎么的, 就是心里总是不得劲,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

“这太平盛世的, 能发生什么?”张昭嗤笑一声,“再说了, 就算有什么事,自然有上头的官老爷去操心,关你一个兵头什么事?”

蒋凡苦笑着:“真要出什么事了, 官老爷能顶什么用?二十年前那事……”

“嘘!”张昭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压低声音道,“瞎说什么呢,这事可不能提。”

蒋凡抓了抓头发:“唉,这也就是跟你老哥才说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张昭也叹了口气,“你的担心我也明白, 这世道啊,最后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平凡老百姓。”

两人碰了碰杯,正准备把酒喝完就回去,忽然听见城门上响起两声尖利的哨声,张昭一口酒直接呛住了,蒋凡惊疑不定地放下酒杯,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冲出房间。

这两人刚出来,就看到城门上跑下一个脸色通红的小个子,正冒冒失失地往城里跑,蒋凡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皱眉道:“跑什么?刚刚那哨声是你吹的?”

这小个子名叫林德,是刚当上城门兵的,遇事总是有些大惊小怪。这哨声一般是不能吹的,大夏朝所有的城门在戌时必须关闭,只有紧急军情或者皇帝特许的情况下才能打开,而这哨声为的就是这种情况。

蒋凡怕林德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吹了哨子,这才一把拖住他,问清楚事情经过。

林德焦急道:“蒋大哥,小弟正要去找县尉大人,这事拖不得啊!”

“那外头究竟是谁?”张昭纳闷地问。

林德的衣领子被蒋凡攥在手里,跑又跑不掉,又急又乱:“哎,那外头……那外头是楚王殿下啊!”

-

兆县县尉林恩深正是林德的亲叔叔,得了林德的消息,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骑着马就朝城门飞奔而去。

此时,蒋凡与张昭已经被林德都吓清醒了,他们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焦急地等着林恩深过来。

林恩深一来就急忙跑上城楼,此时已经戌时末刻,天色昏暗,只有城门上点燃的火把,能勉强看出人影轮廓。

林恩深大喊道:“城楼之下,可是楚王殿下尊驾?”

只听见几声马蹄轻响,一人声音洪亮地回道:“在下聂止疏,林大人,几个月前,在下跟随楚王殿下回北疆之时还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你可曾记得?”

林恩深眯着眼睛看过去,下头之人也点燃了火把,一张异域风情十足的面孔顿时露了出来。

林恩深一惊,连忙对身边的蒋凡和张昭道:“快、快开城门!”

蒋凡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跑下城楼,谁知林恩深却比他们还要着急,肥胖的身体就像一颗球一样直接滚下了城楼。蒋凡哪敢让他多等,也加快速度,来到城门下。

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兆县的城门又一次被打开。

林恩深带着城门兵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很快,整齐而肃杀的马蹄声从城门外传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聂止疏。

这一队人马的正中央是一辆马车,马车来到林恩深面前时,被车夫掀开帘子,容禛在马车之中,对林恩深道:“林大人,打搅了。”

“不敢、不敢。”林恩深小心翼翼道,“陛下谕旨特批,下官不敢延误,不知殿下是否要暂时休息一晚,下官特地让人备好了酒宴,还请殿下赏光。”

容禛淡淡道:“多谢林大人美意,只是皇命难违,还请大人随本王走一趟,将另一扇城门打开,让我们通行。”

林恩深连连点头:“自然自然,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他也不敢再多啰嗦,上了马车就跟着这一队人马朝南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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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一队人马,林恩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旁的蒋凡和张昭也是大气不敢出,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楚王亲自出面,光看那一队人马身上的冲天戾气就知道是北疆军了。

城门还没有关,林恩深皱眉看着远处还未完全落下的夕阳,将这夜色染成了血一般的颜色,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天看着……不大吉利啊……”

蒋凡与张昭颇有些劫后余生,他们与林恩深也算是有些交情,知道这位大人向来没什么架子,张昭便笑着打趣:“想不到大人还会看天象。”

林恩深瞪了他们一眼:“都瞎说些什么,下次再有这种事情都给我机灵着点。”说着就让他们去关城门。

张昭立刻就与那城门原本的守卫去关城门。可谁知城门还未完全关闭,却又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他们面面相觑,同时将目光投向还未关闭的城门之外。

一名骑兵驾驶着马匹朝城门直接冲了过来。

林恩深一惊:“快!快拦住他!”

还未等蒋凡他们有所动作,那骑兵已然大喊道:“陛下龙驭宾天,举国居丧,国丧期间禁宴乐婚嫁,臣民缟素。”

这话就像是一把大锤子重重地敲击在了林恩深等人的头顶,待到那骑兵都来到他们面前,他们都还未醒过神来。

“不知县令大人何在?”骑兵的手臂上缠着黑纱,声音也已经嘶哑了,肃容问林恩深等人。

林恩深一个激灵,忙对蒋凡道:“快、块把县令大人请来。”

骑兵在马背上拱手道:“多谢!”

林恩深早已心乱如麻,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才道:“本官乃兆县县尉,不知这位兄弟刚刚过来可曾见过楚王殿下尊驾。”

骑兵点点头:“自然。”

林恩深也不敢再多问,好在县令很快就来了,骑兵将事情告诉给县令庞敏,两人又赶紧陪着他去了北门。

好不容易将骑兵送走,林恩深与庞敏面面相觑,庞敏已经知道楚王经过一事,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有些不安地对林恩深道:“林老弟,老哥这心里怎么总是不安稳啊,总觉得还有事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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