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诚(修改版:红颜何时老) 作者:晓淇【完结】(74)

2019-03-28  作者|标签:晓淇 赤诚 改版 红颜 何时 作者 书名 第一部

  “真的?”她从背后圈住她。

  她在她的怀抱里轻轻点头。

  “既然自己都觉得过度了,为什么还要求我尽我所能地要你,不要我停下来?”粤然柔声问。那些时刻,她是真的害怕,因为感应到她内心逃跑的意念,所以才用淋漓尽致的占有来宣告自己的立场。但是此刻,她是多么后悔,为自己对她的不爱惜。

  “因为我想,给你一些……补偿,和日后的怀念。”苏航幽幽地回答。她为自己逃跑的念头内疚挣扎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想离开,又怕她忘了自己,所以才毫无保留地供养她的欲望。或者,在心底,根本也是在渴望留下,渴望她给自己一个留下的理由。

  补偿?怀念?粤然轻笑着亲吻孩子的脊背:“好啊,原来你这几天都在计划着那些没用的傻事?可才几天,你觉得够补偿我多久?保守估计,我也应该还有几十年寿命。”

  “哼!”苏航动了动,不再吭声。

  粤然有些奇怪,把孩子的身体掰过来辖制住问:“好好的你‘哼’什么?”

  “没什么。”苏航皱了皱眉头,愁容不展。

  小破孩儿臭毛病又犯了?粤然板起脸孔质问:“在想什么?告诉我。”

  “我在想,我笨死了,亏大了!”苏航说着懊恼地把脸偏向枕头另一边,不让粤然看。

  粤然莫名其妙地想了一会儿,大笑着点头:“不错,你确实亏大了。”笑也不过瘾,她轻轻地咬孩子绵软的脸颊。谋划了一个星期要逃跑,为了所谓“补偿”天天牺牲色相,最后还没跑成,这孩子可不是亏大了么?

  “不许笑!”苏航躲避着爱人带笑啃咬的牙齿,掐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出气。

  “我不揍你就算开恩了,你还打我?嗯?”粤然停下啃咬的动作,假装不屑。

  听见这话,苏航停下来,想了想,回头凝视粤然。“粤然,你有恨我,对不对?我用你从前的伤心往事讽刺你的时候,我指责你的处事为人把所有责任推给你的时候,我否定你的爱的时候,你恨我,对不对?前几天你放纵自己的欲望,也是因为恨我,直到现在,也还恨我,对不对?”

  粤然亲了亲爱人的额头,轻轻点头:“当然恨,你说那些话,我很难不恨。”

  如果爱里有了恨,是不是就不能继续?

  苏航跌进恐惧的深渊:“你真的……恨我?”

  

☆、第六十八章 醇——奈君何

  “真的恨,十分恨。”粤然看进爱人的眼睛,认真地说。“但是,恨也只是一瞬间。那些事情不容易度过,你需要有人听你说,我就是那个人。你需要有人分担,我就是那个人。你不可能有别的选择,我也不希望你有。你哪些话是心声,哪些话是气话,我听得懂,会体谅。”

  她停下来,亲吻她闪现惶恐的双眼,“要是连这点都不懂,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住要去怪你恨你,我就白做这二十几年的人了,也白让你爱一场。”看见孩子露出宽心的表情,她又忍不住要逗她:“不过,你胡搅蛮缠起来,可还真的有点离谱!”

  苏航刚刚放松些许的神经果然又紧绷起来:“你讨厌我吗?看见我胡搅蛮缠的样子?会不会……不再喜欢我?”她有点千年道行一朝毁的自责恼恨。

  挑逗的目的达到了,粤然不想爱人无止境地陷入另一种自我折磨,温柔地说:“不讨厌,人本来就有很多面,对我不胡搅蛮缠,你还对谁胡搅蛮缠?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人。”看见孩子仍然一脸疑惑,她继续认真地表白:“只喜欢爱人甜美可人,却不能接受爱人小小的刁难,自己毛病一堆,还硬要求爱人完美,我不是那种白痴混人。再说了,撒泼耍赖的女人我见多了,你那点胡搅蛮缠,算不得什么。”

  苏航听着,也想着,对啊,要是她恨得不爱自己了,也不用处心积虑把自己带回家,可是……“撒泼耍赖的女人我见多了”,她刚才是这样说的吗?所以,难道……

  粤然发现孩子又走神了:“喂,你在哪个国家旅游呢?”真郁闷,她可是正在给她甜言蜜语啊,她却在神游四方?

  “请教你一个问题。”苏航认真地说。

  “什么?”

  “以前……”噢!苏航心里惨叫,她不想提以前,可是又不行。“你的每个女朋友要分手,你都想这样迂回的缓兵之计,这么处心积虑地挽留?”是的,我又在吃醋——她对天地神佛承认。

  很好,又神游到我的“以前”去吃飞醋了……粤然无奈地笑:“当然不是,管她们爱走不走。只不过你好像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老婆?”

  “老婆……你以前还不是也这么叫她们?不是一样走了一个又找一个?”苏航追问着,又不安着。

  呵!还要刨根问底?“现在年纪大了,懒得甩了一个再去找另一个回来调教。”粤然忍俊不禁,她知道,孩子是想求证在自己心里的独一无二,可她就是不肯轻易满足她。

  “那你大可以,找一个不用调教的……”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苏航没有办法刹车。

  “还是懒得,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不如不要’?”粤然无所谓地 笑着,心里仍然忐忑——如果连苏航都成了过去,还有什么能成为将来的永远?“你问这么多?是不是还想跑?我告诉你,休想!你跟了我五年,这时候才跑,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来!”她严正地警告。

  苏航满足了,钻进爱人怀里甜甜地笑。“天涯海角有多远?不就是海南嘛,坐飞机很快就能到。”她继续小声地捣乱。

  “你再跑一下试试,别说要坐飞机,就是只到楼下我也打得你屁股开花!”她对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的孩子恶声恐吓。

  “哎呀,我好怕呀,老公大人饶命……”

  “想我饶命就快起来收拾好,一会儿陪我去买菜!”

  ……

  她十分后悔带她去买菜。

  因为想不到要吃什么菜,她们一直闲散地瞎晃。

  大型肉菜市场的一角有围观争抢的人群,人群中央的小贩在大声地叫卖,人声鼎沸,听不清楚,苏航拉着粤然走近凑热闹,想看看能否为晚餐桌上的菜式带来些许启发。

  粤然只能帮她拨开人群,凑近看小贩到底在叫卖什么。

  苏航却在看清的一刹那僵在当场。

  “新鲜活鸡咯!现杀现卖咯!”

  小贩叫嚷着抓起一只羽毛艳丽的活鸡,割颈放血,开水烫毛,然后大卸八块掏心挖肺……整个过程迅速流畅,近在眼前,一清二楚。

  苏航定定地看着,整个人呆住。

  直到看见鸡内脏被掏空,粤然才猛然醒觉,拉着爱人挤出人群。找到一处偏僻给她完整的怀抱。

  她们在闹市之中沉默相拥,她的眼泪渗进她的心里。

  “想哭就哭,我在这里。”她在她耳边柔声说。自己真该死,竟然没有想到……她心疼地自责。

  她不可自抑地哭,为脑海中忽然而至的许多回忆和感触,为爱人温暖的怀抱慷慨的容纳。

  这个世界有它生死存亡的轨迹规律,人有自己的命运选择,真的,不应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不应该对自己和爱人冀望过于完美。

  人和万物一样,生命和能量有限,承担我们所能承担的人和事,就已经很好。

  “粤然,答应我。”她抬起头,痴迷仰赖地注视。

  她认真而专注地迎向她的目光:“好,都答应你。”任何事情。

  “一直在一起,时刻在一起,只要我们能够。”

  “当然。”

  不能在闹市接吻,但仍旧可以眼神缠绕。

  ……

  “你放心,我不会从此天天要求吃素。”

  厨房里,苏航抱着爱人,贴在她背上听心跳的声音。

  粤然整理着刚买回来的豆腐豆干面筋腐竹莴笋青菜,在想如果天气再冷一些,打个火锅多省事。可现在夏末秋初,只能一样一样地做成家常小炒。

  “我无所谓,你喜欢,觉得舒服就行。”她回答。“我也请教你一个问题。”不想她无限制地思维滑落,她开始一个新的话题。

  “好啊,你问。”她深呼吸,最喜欢爱人身上的香气。

  “你前几天说,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她洗干净手,转身和她相对。厨房窗户西向,投射进傍晚的阳光,一种炽热的温暖艳黄,映照她线条柔和的小圆脸,像一个可口的奶油蛋糕。她忍不住轻舔她嫩红的唇。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看我一眼就知道的我,是什么样子?”对她气恼中脱口而出的断言,她不恨,但无法不在意。

  她柔柔地笑,心里的爱满得就要溢出来。“会夺走人灵魂的人,值得爱的人,只要被你爱上,就永远不用害怕孤单的人。只要看你一眼,就会好奇,想要接近,想得到。”那些爱令她想流泪。

  她意外地感动,“我还以为会被形容成花心大萝卜!可是你看我第一眼之后,好像并没有想接近我?”六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似乎很遥远又很贴近。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爱你。”她的眼神渐渐迷蒙,“可是她们知道,还好,我比她们幸运。”

  “幸运的是我。”她没有办法不吻她。

  ……

  “还回家么?”粤然把折好的衣服放进衣柜,看向窝在沙发里翻阅杂志的爱人。

  “你陪我就回。”苏航抬头微笑。

  “如果我不想陪呢?”粤然戏谑地笑着,走到爱人身边坐下。

  “那我就自己回,”苏航自觉地歪进爱人怀里,“你远远地跟着。”她憋着笑,一本正经地模仿爱人几日前夜幕下寂寥的语气。

  “何必?”粤然也憋着笑,咬一下调皮的孩子小小的唇。

  “我们再买一个柜子吧,用来摆你买给我的这些?”苏航拿起边桌上的水晶小苹果,举到粤然面前晃呀晃。

  粤然眯着眼睛不回答。她知道,她突然转移话题指向是有原因的。

  苏航只好唱独角戏:“小苹果得安安稳稳地,不然,她走了,小虫子呆哪儿去呀?是不是?”她用冰凉的水晶去贴爱人完美无暇的脸蛋。

  果然是歪理一堆,粤然决定投降,所以懒得接招。“那要赶紧订票了,买几号的?”

  “你想几号就几号。”苏航满意地看着自己“百依百顺的爱人”,得意地笑。

  手机铃声打破了她的得意,粤然伸出长手拿过来看一眼,不满地交给怀里的孩子,“不知死活的追求者。”她冷冷地说。

  是苏豪。苏航笑着接起来,一路说着“恭喜”,“好,没问题。”好半天才挂了,看住粤然倾泻醋意的双眼笑:“你的情敌要结婚了,高兴吧?”自信满满的感觉像在颁发大奖。

  粤然毫不掩饰惊喜轻松:“太好了,有人肯消耗他。谁?”

  “崔小捷,近水楼台。”苏航感慨,“看来看去,才知道天成的缘分就在身边,人真有意思。国庆不回家了,他们一号在所里办一个仪式,三号要摆酒,我要做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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