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君心+番外 作者:酒暖春深【完结】(26)

2019-03-29  作者|标签:酒暖春深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第26章 生死未卜

 “夙命……夙命……”桑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停呓语,嘴里喊着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蔺老紧皱着眉头在为她施针,不时看看窗外的天色。

  

  聂非从窗外一跃而入,怀里抱着婴儿,身上染血,蔺老一把扶住她,“怎么了这是?”

  

  “花满楼被祁王的人包围了”

  “怎么会?!”据他所知,不语楼一直暗地里都在为祁王做事。

  

  聂非将婴儿放在床上,这才发现桑榆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活气,心里惊了惊。

  “夫人她没事吧……”

  

  “拖的时间太长了”蔺老解开包裹孩子的包袱皮看了看,拿起洗干净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我已为她施针,你先在这看着”

  

  他抱起孩子转身出了门,聂非点点头,换下身上带血的衣物藏好。

  

  不多时宁远一脸喜色的进来,看见满屋子狼藉也是楞了楞,桑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

  

  “蔺老她还有没有救?”

  

  聂非低眉顺眼站在一旁,握紧了袖中的袖剑。

  

  “回侯爷……”他正准备答话,管家急匆匆从门外冲进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宁远脸色大变,边往屋外走边吩咐道:“集合府兵,准备进宫勤王”

  

  末了又回头看了一眼桑榆,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若是救的活就救,救不活就让她死”

  

  管家耳语的那几句话,别人没有听清,聂非的耳力过人,听的一清二楚。

  

  他说,有人闯进天牢想救出南阿瞒,结果被祁王当场射杀,皇上已被挟制在景阳宫,现在祁王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

  

  聂非转头看向桑榆,那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是睡的极不安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嗫嚅着什么。

  

  她凑近了去听,全是一个人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夙……夙命……别走……”桑榆似是梦见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事,突然激动起来,眼角有清泪划过,一把抓住了聂非的手。

  

  聂非片刻凝滞过后,缓缓回握住她。

  

  桑榆这才安静下来,又沉沉睡去。

  

  “药好了”有婆子端着汤碗进来。

  

  聂非点头,示意她先下去,然后把人扶起来,把药送到她唇边,小心翼翼地喂着。

  

  “咳咳……”桑榆突然低咳了两声,许是嘴里的药太过苦涩,她一下子吐了出来,人也被呛醒,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低低喊了一声,“夙命……”

  

  却无人应答,她抬眸看去,是聂非,唇边的笑意含了苦涩,“夙命呢?”

  

  聂非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将药碗递给她,桑榆偏过头,看向蔺老,“蔺老,你告诉我她人呢?”

  

  那个梦太过真实,她醒来后就心里一阵阵的发虚。

  

  “桑榆你先把药喝了,你体内余毒未清……”

  

  她微微阖目,打断了蔺老的话“不告诉我她人在哪,我是不会喝药的”

  

  “生死未卜”聂非忽然开口道。

  

  “聂非!”蔺老低声喝住她,然而已经来不及。

  

  桑榆剧烈地咳起来,苍白的面色泛起病态的潮红,“不可能……我要去找她……”

  

  她推开聂非想自己下床,小腹又是一阵绞痛,桑榆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聂非急忙去扶她却发现唇角也渗出了血丝。

  

  “蔺老,快来看看”

  

  蔺老上前把脉,片刻后神色大变,“是鹤顶红,这不是我开的药,快把人扶上床”他端起刚才那碗汤药看了看,脸色凝重,“所幸所食剂量不大”

  

  “来人,围住宁府,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是!”

  

  重重禁军如潮水一般包围了宁国侯府,明火执仗,手里刀枪雪亮,锋利的武器纷纷对准了府里的府兵。

  

  宁远从后面走出来,面沉如水,“敢问本侯犯了什么罪要围了本侯的府邸,私闯一品军侯的府邸可是杀头的大罪!”

  

  为首的将军亮出一道明黄色圣旨,“圣上有命,宁国侯宁远私募府兵,意欲图谋不轨,特命我等前来羁押阖府上下一干人等”

  “放肆!本侯的府邸岂是你们说闯就闯!”宁远一声怒喝,身后众府兵纷纷亮出刀枪。

  

 “看来侯爷是想违抗旨意啊”他抽出腰间长剑,神色变得狠厉,“既然侯爷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等不讲情面”

  

  “来人,上,先擒住宁远的赏金千两,封万户侯!”

  

  

  “外面怎么了?”透过窗柩隐约可见火光明灭,还有喊杀声

震天,桑榆勉力从床上支起身子,脸色还是惨白。

  

  “祁王的人已经冲进了侯府”

  她点点头,“孩子呢?”

  

  聂非将孩子抱来给她,小家伙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今晚已经在刀尖上走了几个来回。

  

  桑榆抱着他,香香软软小小的一团,让她的心有片刻的酸楚,“浣花可还好?”

  

  “已经安置在了京郊的别院里”

  想起夙命她眼眶又是一热,强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想必侯府也不是久留之地,当务之急还是想保命要紧。

  

  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要找到她。

  

  “扶我起来”桑榆低声道。

  

  聂非楞了楞,并未伸出手“蔺老说了,夫人现在最好卧床静养”

  

  桑榆咬牙抱着孩子自己下了榻,眼前一黑,聂非手疾眼快地扶住她。

  

  “还不到静养的时候”

  

  若是照聂非所说,夙命闯入天牢救人未果,那么依祁王的性子,定会斩尽杀绝,以除后患,恐怕不光是冲着宁远而来,更重要的目标应该是她和孩子。

  

  据她所知,宁远的手里还有巡防营的兵符,拿住了孩子就相当于拿住了宁远的要害,不怕他不松口,而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难逃一死。

  

  聂非也明白了过来,眼看着窗外火光越来越近,她飞速收拾了几件细软包好,扶着桑榆往外走。

  

  刚踏出房门就有身着重甲的兵士围了上来,聂非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温热的血溅在了桑榆脸上。

  

  她几乎要站立不稳了,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瑟瑟发抖,一半是惊惧,一半是四肢无力。

  

  聂非解决掉敌人之后,回头来拉她,那人掌心冰凉,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夫人可还能走?”

  

  桑榆点头,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神色坚定,“可以,这边人少出府最近”

  

  一路东躲西藏,不仅要避开宁府的人还有不时冲进来祁王的人,好在聂非武艺高强,躲不过就杀,倒也有惊无险。

  

  桑榆回眸看去,整个侯府犹如人间地狱,火光冲天,不断有下人惊慌失措从屋里奔逃出来,被重甲军士砍倒在地,血流成河。

  她微微阖了目,许久不曾想起来的回忆就这么突兀地浮现在脑海里。

  

  那一年的桑家,和如今的宁府,竟是惊人的相似。

  

  “夫人小心!”聂非低喝一声,一把推开她,生生受了来人一刀。

  

  桑榆一个踉跄,勉强站稳身子,“聂非!”

  

  聂非解决了对手之后又回头来拉她,手臂鲜血淋漓,濡湿了黑衣。

  

  “没……没事吧?”

  

  聂非摇头,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夫人,把孩子给我”

  抛下这个孩子她们会轻松很多。

  

  桑榆退后两步,摇头,这虽然是宁家的骨血,但也是浣花的孩子,她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许是一路颠簸,孩子睡的并不安稳,醒来后哇哇大哭,哭声穿透夜色,吸引了更多火光明灭,纷纷赶了过来。

  

  “人在那儿,快追,不要让她们逃了!”

  

  聂非唇角的弧度变得冷硬,火光照耀的她容颜清冷,竟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夙命。

  

  “楼主交给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夫人的安全”

  

  桑榆还是摇头,不,她不是夙命,若是夙命在……

  

  她想起夙命,渐渐湿了眼眶,每一次无助的时候都希望她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的依赖已经这么深。

  

  “你走吧,我要留在这等她回来”

  她说过让她留在侯府,哪都不要去,她相信若是那个人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她。

  

  桑榆抱着孩子,毅然决然转身,有了孩子就有了筹码,她还可以和祁王谈判,不一定会死,若是让她为了逃命而扔掉孩子,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火光纷飞中,女子白衣乌发,青丝未束披散在肩上,转身的时候带出了决绝的弧度,明明那么柔弱,却有撼动人心的力量。

  

  聂非咬牙,低低道了一声得罪了,趁她不备一个手刀劈晕了她,接住她坠落的身子,将孩子抱了过来。

  

  眼中犹豫挣扎,最终从身上撕下布条将孩子绑扎在胸前,从地上扶起她背在背上,一只手扶稳她,一只手从地下捡起弯刀。

  

  又是几个人冲了上来,她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解决后,提起一口真气,足尖轻点,纵身一跃上了树梢,不语楼里除了夙命,她是轻功最好的人。

  

  这一夜风云变幻,皇权倾覆,一将功成万骨枯,至高之位之下从来都是累累白骨。

  

  “驾——驾——”大军铁蹄踏过官道,扬起阵阵尘土。

  

  “吁——”容佑一勒缰绳,□□坐骑口吐白沫,他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马匹立即四肢无力,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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