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番外 作者:六遇【完结】(35)

2019-03-29  作者|标签:六遇 恩怨情仇 天之骄子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时白露挠头哦哦了几声才答道:“五百人,要耐得长途跋涉,懂得随机应变之人,作商旅打扮,路途上一片广垠沙漠,无人识破。”

  “何时出发?”

  “最好今日便出发。”

  时宴点点头,一双丹凤眼在地图上瞧了半晌才平静说道:“你随意去驻扎在楚京的各个军队挑选人手吧。”

  “是,儿臣告退。”竟是毫不迟疑地转身退步,时宴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颤痛,即便远行不是也该嘱咐些母亲保重之类的话吗,这孩子,当真对她感情不深?

  “诶……”时宴蓦地拉住她的臂弯,对上她纳闷的眼神却一时又愣在原地,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如鲠在喉地说道:“可会有危险?”

  时白露闻言自嘴角绽放出一个洋溢到了眼底的调皮笑容,她抱住时宴在她耳畔轻声说:“会,危及生命的危险。母亲若是不舍得,不如此刻考虑一下答应我那日所说的话?”

  “啪——!”久违的疼痛感一阵酥麻直冲到她脑间,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化作一片淡粉色的羞意。

  “我那日对你说了,你要想取便证明你可以做到,我不会从中阻拦你们二人任何一方,只是不能伤及彼此。”时宴作势还要再打,时白露却轻轻一跳便到了几米远的地方,朝时宴挥挥手笑着:“母亲,你若想打,待我回来再任你处置好了。”

  阳光正暖,透过纱窗斜斜射在时白露的半张脸上,薄薄的淡金色将她笼罩着,连那颗黑痣都生动起来。时宴抬起手来,忍住将她拉回来的冲动,也笑着与她挥手,两人不经意间就入了淡薄诗意的画卷中。

  待时白露走远了,时宴才转过身来唤了王芍,声音冷淡:“把九年前随小露一同入宋国的人全都找来,无论侍从宫女,全部。”

  如果疑惑渐深,即便只有一点点好奇,也会促使着人想方设法探寻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童养媳什么的……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第 47 章

  万里无云,半空中挂着一轮又大又圆的红日,光芒强烈令人难以直视,如高悬的火炉一般不断向四周散发光热,橙黄色的砂砾上好似有一层热浪的光晕在阻挡人们前行,行列队伍中偶有人饮水饮得急了,水滴顺着嘴角滴落,烫在骆驼脚下的砂砾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刺啦”,转瞬便融进了空气中。

  骑在队伍最前头骆驼之上的时白露低头看了看轻轻用双臂护着的舒瑜,她面色很不好,双颊晕着烈日晒就的两抹桃红,睫毛轻颤,像乖顺的小猫一般依偎在自己怀里,有些没精神。

  “喝一点儿水。”半梦半醒昏沉睡着的舒瑜听见耳边人熟悉软糯的声音才睁开眼来,抬手有些乏力地推掉时白露递来的水壶,自干涩的喉咙间说出含糊不清的话:“你自己都没喝多少,不要给我了。”

  “我没事,我比你们耐力好些。左右今夜就可以抵达绿洲了,这个时候没什么好省着的,来,我喂你。”时白露说着就自顾着打开了水壶,将壶沿凑到舒瑜嘴边,喂她喝下了好几口水。而后又取笑地刮了刮她鼻子,“你堂堂一个三品吏部侍郎,什么招呼都不打就追到我这里来,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昨日她整点行装之后就先去尚书府寻舒瑜,想要告别温存一番,岂知才到了府门小荷就告知自己舒瑜生病了,这几日都出不得房门,只是她言语之间支支吾吾似有蹊跷,但是自己当时急着赶往汴州只得先行走了,岂知才出得城门便见舒瑜骑马赶了过来。

  “……爹爹要将我嫁给郑钧昊。”这一路上舒瑜心里都悬着这事不得安生,那日爹爹盛怒之际打下的那记巴掌声犹在耳畔,她知道自己对于时白露的这种爱恋又岂止是违反伦理纲常这么简单呢,不说她二人都是女人,时白露为楚国的二公主,若是可能也许日后还会是楚王,而她舒瑜是楚国的朝臣,是时白露的臣子。可是情之所至,叫她如何自处?她本来也没有奢求可以和时白露以那种身份相处度日,只想平静地陪伴在她身边。

  “……你答应了?”时白露强自装作镇定地将水壶重新系回腰际,双眼却灼灼地盯着舒瑜看,生怕她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来。

  舒瑜侧过头来看她,捕捉到她眼里的慌乱无措,窃笑着摇摇头:“不,我与我爹爹说了,郑大人虽然敦实厚道,但是并不与我相配。”感觉到身后那人才舒缓一口气,舒瑜又接着说道,“所以我与我爹爹说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谁?”几乎是与舒瑜话音刚落同一时间发出的疑问,时白露有些羞赧地左右四顾着低声说:“……我……我就是比较好奇,才这么激动……你,你不要误会……”

  呆子,舒瑜瞧见她那副模样,在心里暗暗骂了声。“我若说是你,你当如何?”即便,即便已经思忖良久,而且心中自有几分猜测,当此情此境真的说出这话来,她也不由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什……什么?”时白露惊呼了一声,停下骆驼来,惹得身后跟着的队伍也都停了下来,不住朝前探望是出了何事。“咳咳……继续赶路。”时白露低下头来面带绯色的在舒瑜耳畔轻声询问:“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你……你当真喜欢我?”只言片语间是难以掩就的惊诧和欣喜,如一个一直隐瞒过错后被突然赦免的孩子一般,眉角都微微上挑起来。

  舒瑜无奈地长叹了声气:“这种事莫非还能开玩笑吗?你不必此刻就回答于我,就连我自己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般简单。”

  时白露嘴唇才刚刚轻启,便被舒瑜一只食指挨在了唇瓣上止住了,她眼里闪烁着不明的意味,虽然面容瞧着憔悴,但是言语却十分坚毅:“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我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担着的,我也不希望你是因为怜惜我才开口答应,我只想听你内心的话。我忤逆我爹爹赶到你身边来虽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深知很难再有回头路,但是即便你回绝与我我也不会如何伤心难过,喜欢和爱恋与否从来只是一个人的事,我喜欢你爱你,并不奢望你也对我怀着一样的感觉。”

  食指被那人捏着轻轻拿掉,时白露低下头来在她神思恍惚间吻上她干涸皲裂的唇瓣,她拉扯住那人头上戴着的白色兜帽一角,勉强遮住避免他人探视,因为日晒风吹而裂开了几道口子的嘴唇此刻被时白露亲吻雨润着,酥麻中带着些许的疼痛更加使她专心沉浸其中。不用言语,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风沙骤起,前路难辨。连天地都乐于给她们织成一片天然屏障掩护。

  一路不停歇,直到月色迷蒙清冷铺满大地,方才上前探路的叶一黝黑的脸上都写满了高兴,手指着前方:“殿下,前方当真有一个十五六支帐篷构就的小村落,围在绿洲旁边,篝火炊烟,好不热闹!”

  是的,叶一也在。除去军队里的人手,时白露还在护卫队里挑选了三十个武艺高强的人,叶一自然在其中。

  “沙漠里夜间寒冷,难以前行,我们过去补给休息一夜,明日就可抄近路到边陲小镇换上马匹追上赫连阔押运粮草的队伍。”时白露才下达命令,便见舒瑜转过头来面有犹疑,于是拍拍她的脑袋,笑说,“无碍,那是我认识的人,他们很和蔼,不会有事。”

  一方湖泊映着弯弯白月,四周围着大大小小的牛皮帐篷,每两三支帐篷前都架着篝火,穿着异族服侍的人们手牵着手围着熊熊火焰欢声笑语地唱歌跳舞,圈内还有胆子大的小伙子在表演翻跟斗,坐在里面的小姑娘们拍手声不断,弄得小伙子绽开了笑容,露出白灿灿的牙齿,好一幅淳朴的民风画卷。

  “谢谢古丽奶奶。”时白露笑着接过青稞酒一饮而尽,那股久违的浓烈夹生的香味霎时顺过喉间直达腹中,顿时暖了不少。舒瑜也小心地接过青稞酒,学着她唤了那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奶奶一声:“谢谢古丽奶奶。”

  古丽奶奶看起来很是开心,不断询问她二人是否吃饱了,还要再唤人多端几盘果饼来,总是爱怜地看向时白露,干枯沧桑的手抓着她的手背轻轻摩挲着。舒瑜在旁听着,她二人所聊之事皆是这阵子以来过得如何,可还顺心,是否遂愿,此次会待多久,何时还会再来等等老友叙旧般的言语,一时心中疑惑再起,那次在刑部天牢时白露曾经告诉她会再择时机解她疑惑,偏生后来事端频生再寻不得机会。

  “小铃在我那里过得很好,奶奶不必挂念,我下次必定带她来看您。”时白露再与古丽奶奶聊了几句之后便轻轻拍了拍手上碎屑,站起身来道了晚安,携着舒瑜一同去了刚刚才搭好的一方小帐篷里。

  “这里条件简陋些,并不方便洗沐,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擦身子吧。”时白露说着就去角落里用木瓢舀了冷水掺进刚刚端进来的盛放着热水的木盆里。

  脱……衣服?擦擦……身子?

  时白露脱了防风的外袍,把里衣的袖子挽到臂弯处,扭干毛巾转过身来看见还穿得严严实实站在原地的舒瑜,不禁蹙眉:“怎么了?”说完这话看见油灯之下舒瑜脸色微变不太自然之后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霎时也转过身去脸红地说,“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给你擦擦……白日里出了那许多汗,想来必定黏糊糊的……或者,或者我去让古丽奶奶找一个姐姐妹妹给你擦拭可好?”

  “自然不好。”舒瑜不知几时到了她的身后,缠住她的腰际,只隔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舒瑜能摸到时白露微微起伏着的小腹,还能听到她不自在的呼吸声,“你既然在,为何要让别人为我擦拭,看见我的身体?”

  听见窸窸窣窣脱掉衣物的声音,时白露还兀自僵立着,舒瑜却低低斥了声:“呆子,想冻死我吗?”

  时白露这才连连哦了几声,重新将毛巾浸透在温热的水盆里,扭干。待她转身,眼前便是一具背着昏暗烛光在微微颤动着的胴体,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帐篷内一时寂静,只偶尔听见洗揉毛巾时的细碎水声。其实气氛旖旎暧昧,时白露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不能动了邪心误事,才颤颤巍巍又有些不舍地结束了这次洗沐。

  不过,所谓风水轮流转,待舒瑜重新换上干净衣物之后,就又打了一盆热水唤她褪下衣物,如此又是一番欲望与信念的挣扎。

  终于躺在铺着毛皮的软垫上,舒瑜才要开口询问,时白露却指了指帐篷外,眼神飘忽疏远,又嵌着浓浓的笑意:“此处向北不远处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其上有一座遗世的济世宫。十二岁那年,我不堪忍受赫连阔的百般羞辱虐待,冒着生命危险一路向南妄图逃回楚国,在此处遇上了魔鬼风,周转数日也走不出,当时连匕首都掏出来了,只待往腕上一割,便可了结。就在那时,驼铃声响,古丽奶奶领养的孙女,也就是小铃救了我。古丽奶奶听闻我的遭遇,便与我说了那济世宫宫主可以修复我被烙铁烫伤的肌肤,还能传授我轻功武艺,也许能助我脱离困境。后来,我便得以作了济世宫宫主的徒弟,在那里苦学了三年之后,我深知如果我长此隐居下去,宋国必定会将我谎称是不耐酷暑严寒,不幸病逝,所以我又回到了宋国,想要卧薪尝胆有朝一日可以将这些年受的苦痛一一报复。”

  “什么烫伤,在哪里?”舒瑜按捺着好不容易等她说完话便急急的抢过来想要扒开她的衣服看,她是隐约猜到了时白露在宋国的质子生活过得并不舒坦,只是她没有料到赫连阔竟然如此大胆,她的小露,居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受了这么多苦。

  时白露轻轻拿住她的手,轻声哄慰:“无碍,我师傅已经帮我复原了肌肤,那处地方已经光滑如常。已经都过去了,你莫要为此伤心,我一直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想你伤心难过,只是看着瞒不过你,就只好与你说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期待的船戏来了,两个一起睡神马的,发生了神马其实我也不太懂。白露在舒瑜面前偶尔就是很呆啦,害羞起来呆得没边,活生生要被反扑的份。揭露神马的,轻声透露,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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