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娇 作者:喜糖123【完结】(16)

2019-03-30  作者|标签:喜糖123 情有独钟 强强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你们仨,也没话可说吗?”他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府兵百户,眼底集着冷光。

  三人面面相觑,暂时打算装死。

  “刘将军,这帮废物点心吃了咱们那么多粮食,害得阿卓的狗都被饿都瘦了,今晚正好给她的七百条宝贝儿加餐了。”陆泽微扬的嘴角带着刻薄的弧度。

  大刘二话不说,叫亲兵扛着五堆肉去了围狗场。

  陆泽一碗汤喝得三心二意,内心跌宕起伏,难道是宁王余党身后作祟?可这两个妖道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想明白,五块烂泥回来了。

  亲兵将他们一个个架在竿上,在围狗场里拖了一圈,七百多只体型彪悍的戎犬,吓都能被吓死。

  被水泼醒后,三个百户先行崩溃,争先恐后地交代实情,两个牛鼻子倒是硬气,还是一声不吭,不愧是跟神仙混过的。

  原来他们是受潞安府指挥使卢钊之命,送信给青天教教主的,那两个妖道正是青天教潞安分坛的坛主。

  整个山西地区,受灾以后民不聊生,成了滋养邪教最好的沃土,大批流民拜入青天教,“苍天不仁,青天当立”的大旗早就在山西各地兴起,都察院一屋子老乌鸦,御史台十三道老疯狗,居然一点水花都没有?乃至地方府兵指挥使,都能沆瀣一气,亲娘啊,这是要造反啊!

  陆泽面色惨白,老莫和阿卓进帐掀起一阵夜风,吹得他背后冷汗,狠狠打了个激灵。

  “莫将军,密捕潞安府军指挥使卢钊,控制潞安府军,全营戒备。”陆泽掐算一下时间,又道:“刘将军、阿卓将军,丁夜起鼓,突袭风陵关。”

  “末将领命!”三位将军也感局势诡异,不敢马虎。

  陆泽:“刘将军,冲关之后,负隅顽抗者杀。然后埋锅造饭,只要肯降、肯回家的,统统收拢让他们就地吃饭,那些硬要跑的,你们也别追,做两天饭他们就回来了。”他不厌其烦地又嘱咐道:“多带点粮食,收拢流民一定要造册,登记身份,按县分批聚拢……”

  说道最后,他见大刘满脸的茫然无措,终于知道叶翀葫芦里的药了,因为他就是只爱心泛滥的老母j-i,真是贱的!

  陆泽摆摆手,认命地说道:“算了,我也去,这些都我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吧。”

  大刘原地讪笑,长出了口气。

  “阿卓将军,轻骑机动,你带人务必在流民中抓捕青天教人员。”他将那两个杂毛老道的衣服拿给阿卓看。

  “将军,能带狗吗?”阿卓翻着衣服问道。

  “我管你带什么,总之给我把人抓到就行。”陆泽懒得理她,又一想不对,“狗会叫吧?”

  “将军放心,戎犬是训练过专门用来配合轻骑护马的,你们汉人不都说嘛,会咬人的狗不叫的。”阿卓一口车轱辘口音的汉话,说得飞快。

  陆泽:“……”

  此次突袭的决定有几分冒险,府兵中j-ian细还未彻查,老莫必须带兵节制,以防哗变,导致突袭兵力被分,再有,出兵时间仓促,又是夜袭,只能依靠西北军经验作战。

  陆泽是真没招了,否则就凭陆老母j-i这种连活j-i都抓不住的半残,打死他,他都不会亲身上杀阵。

  但若拖到天亮,两个杂毛妖道回不去,青天教主就有跑路的可能,再行追捕就太难了;其次,青天教若为幕后指使,则必须立即将流民与其分散,使其势力衰竭,出其不意的突袭最为有效,都是求口饭吃的老百姓,之后怀柔招抚为主,分割控制再行安置。

  三千骑兵,五千步甲,披夜而行,像潜在黑夜中猎食的猛兽,一路向北奔去。

第14章 硕鼠

  接到吴弛瑞带山西府州要员南下,亲自迎接钦差车驾的消息,黄蒲拼了老命,飞马狂奔至冷泉口,终于赶在露馅前,换好三品文官赤袍,半死不活地坐进车里。

  吴弛瑞做贼心虚,来探虚实,一听临江郡王跑去玩女人了,心中一乐,早听闻这位七殿下是京城纨绔中的翘楚,果真如此不可理喻?他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叫来手下,沿途搜索。

  黄蒲深谙人心,梁检越是放肆无忌,吴弛瑞这种老狐狸越是不安,自己就越不能逢场作戏。

  于是,黄大人摆开大理寺卿的架势,一查到底,府库、司账、屯票一堆堆的文书,差点把平阳府衙给埋了。

  今天审这个,明天叫那个,吴弛瑞被他整的,晚上连小妾的床都爬不上去,不过他心中安定不少,山西官场他纵横十多年,可以说无孔不入,明面上的东西,累死黄蒲也查不出二两屁。

  黄蒲在前边把个山西搅合成了一锅烂粥,沈九娘终于通过十八般考验,收到了吴弛瑞小舅子——刘宜的简帖。

  梁检打扮成入乡随俗的西戎马贩子,穿箭袖长袍,披发打辫,不伦不类地恰到好处,带上一身布衣的叶翀。

  沈九娘还是那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清寡中深藏不露。

  三人被青衣小厮引进一处雅斋,院内有地温暖水,盛夏才见的玉碗小莲,已颜色灼灼,仿若仙气护佑,旱魃不侵。

  客入落座,美婢娇娥鱼贯而入,见了s-hi巾、香茗,过了约莫半刻,一位华服男子走进来,拱手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在下刘贯,乃是东家的掌柜,特来招待诸位远客。”

  沈九娘款款起身,只对梁检、叶翀说道:“我们走吧。”便真是转身要走。

  “沈娘子且慢,这是何意?”刘贯忙问道。

  沈九娘回头仅瞥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苍蝇,“我沈家的客商,都是万两千金的主顾,从不和下人打交道。”

  刘贯脸上青白交加,恨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反驳。沈九娘是沈家掌账,人家主人带着客商而来,肯定不会和个家奴瞎聊。

  “沈娘子说得是,我只是招待诸位,您知道,我们东家忙,您先坐,先坐。”他三请四拜,才把沈祖宗劝回来。

  “沈娘子还是这么大气x_ing啊。”三人还未落座,一个y-in阳怪气的声音穿过厅堂。

  刘宜本想让刘贯周旋一二,他好在后边探个虚实,可惜如意算盘落空,沈九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刘老板家大业大,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苦处,到处受气。”风凉话一迭迭飞过去,沈九娘丝毫不落下风。

  刘宜颇有君子风度地没计较,转而问道:“这二位就是西戎的客商?”

  “鄙人曲礼,巴部人,常年出入西戎,做些小本买卖。”梁检右手落在胸前行了个礼,“这位是我在中原的掌柜,帮忙打点一二。”

  叶翀知道自己演技稀烂,只闭嘴行礼,倒也符合了不多嘴的本分小掌柜形象。

  “诸位快请坐,坐下说话。”刘宜招呼道,“曲礼先生汉话真好,听不出一点口音。”他常年跟戎蛮打交道,汉话流利的见得不少,但大多口音不正。

  沈九娘无波的脸上,微微起了情绪的涟漪,望向梁检。

  “我母亲是巴部人,父亲是汉人,幼年在西北讨生活,我的心上人也是汉人。”梁检半真半假,倒也没说多少谎话。

  叶翀低头喝茶,心中暗骂:“真是什么事都不耽误他耍不要脸。”

  “曲礼先生真是多情之人,尊宠好福气啊。”刘宜哈哈笑道。

  西戎女x_ing多丰姿艳丽,和男x_ing一样有家族继承权,很少做小伏低,很多西戎客商好养汉女做妾,刘宜以为梁检口中的心上人,便是得宠的汉女。

  两个大男人丝毫不避讳,痴谈风月,沈九娘像个铁算盘,连珠子都不带动,叶翀这块大点心,被梁检叼在嘴里戏弄,气得要死,又不能发作。

  “曲礼先生,此次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一道茶尽,刘宜才慢慢问了。

  沈九娘烟眉一动,说道:“刘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对于刘宜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是有准备的,想顶风作案,谁都不是傻子。

  梁检冲她摆手,大大方方说道:“我来求粮。”

  刘宜将茶盏往桌上一搁,面露怒色,“我晋南大旱,哪里还有粮食喂蛮子,先生玩笑莫要开大了。”

  梁检知道他无非是想探底,也撂了脸,“刘大人,我千里迢迢诚心求粮,您就别跟我玩忧国忧民的把戏了吧。来之前,丹部、克部的副相,都向我推荐你,说你有通天之术,可解燃眉之急。”

  沈九娘越听心中越骇,虽说殿下母妃是巴部王女,可自幼生活在四九城内,刘宜这个老狐狸与西戎、北戎勾结不是一二日,对各个部落都有所知,也有联系渠道,殿下再这么胡扯下去,怕是要漏底。

  沈九娘未等刘宜回话,不悦道:“刘老板,话要是这么说下去,我沈家这生意不做也罢。”

  叶翀觉察气氛不对,袖中短刀悄悄落了几分,扣在手心,蓄势待发。

  刘宜精明的脸上,佯怒未退,疑虑又生,“曲礼先生如何知道,丹、克二部与我有关?”

  梁检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自腰带内,解下一把巴掌长的鹰嘴金刀,这种装饰用的金刀只有西戎贵族才能佩戴。

  梁检走到刘宜面前,将金刀搁在茶案上,低声说道:“我部克增委我以大任,刘老板还是再想想的好。”说罢,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那是关外马帮讨价还价的暗码。

  刘宜正努力分辨金刀上的戎文,瞥见那个暗码,瞿然一惊,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价码,此人身份不低,还是个贩粮老手。

  “曲礼先生稍安勿躁,这么大的买卖,刘某自然要慎重些的。”刘宜站起身,虚做一礼,翻脸堪比翻书,瞬间已是和颜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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