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今朝缠绵——枫落长桥【完结】(7)

2019-04-02  作者|标签:枫落长桥

半夜三更,孤苦伶仃的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在大街上游荡,寒风呼啸着,直冻得我打哆嗦。冬夜里独自一人在街头饥寒交迫的‘散步’,突然看见了一间温暖的啤酒馆,使我激动得像捡了救命稻草。在那个帅气迎宾诧异的目光下我寄存了大件行李箱,然后被侍者引到了一楼正中间。

人到背运时喝凉水都会塞牙缝。直至明确察觉到周围人打量评估的神色,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进了GAY吧,而且是那种挤满地中海老男人,专为高消费人群服务的地方。之所以要我坐入这种一般只预留给熟客的最佳位置,因为,我蒲诺算是个值得被追捧的上等货色。

就在这天,我跟一个轮廓很像石磊的中年男人去开了房。

很莫名其妙的就和他上了,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算是颓废、堕落或下贱。那时,虽然打心眼儿里觉得那个东北男人有些俗气,但我依然跟他划拳、喝酒、闲聊……

他和石磊一样,都是看起来比较MAN的男人,很有‘味道’。其实,佐宁也是这类型的,或许是我的一种偏好吧。

突然想起,我和佐宁的初次相识也是在GAY PUB。

同样是临近春节,而我几乎身无分文的拖着行李箱走在夜幕中,更惨的是,这一次我举目无亲背井离乡。依旧是凭着直觉走进那个接纳圈内人的PUB,依旧是在迎宾诧异的目光下寄存行李。然后,我走到吧台,问调酒师他们是否需要招人。

“这里不缺人手。不过……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吧哥指着个角落,告诉我老板叫‘俞佐宁’,在那边喝酒。

走近之后才发现角落里有两个人,正亲昵的搂抱着。

看得出来,酒红色短发个性张扬的那位应该就是老板,可我没敢开口——正在‘办事’的人都会厌恶旁人打搅。

不想碰钉子,只好转身回避。佐宁却突然出声唤住了我。

“你有事儿?”他推开身上的人抬步走过来,虽然一身酒气目光却烁烁有神,很干练,丝毫不见恍惚迷离的醉态。

“是的,我想应聘。”

“来吧。”佐宁面无表情的偏了偏头,示意我跟他上楼去办公室。

走之前,还回望着冷静的告诉刚才他抱在怀里的那个漂亮男孩,让他滚远点,去用心招呼客人别再勾引自己这绝对会一毛不拔的老板。

他的话,听在我耳中同样是心一凉。本能的觉得佐宁应该是个很冷血的商人,像我这种没经验的生手他肯定不会雇佣。不过,已经是走投无路的我依然硬着头皮告诉他,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但我肯吃苦,什么都愿意做。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请老板给个机会。”我咬牙挺直了脊梁,努力硬撑着不卑不亢的请求。

而他,闲适的靠在桌后的旋转皮椅上,一言不发的倾听……佐宁眼珠颜色偏棕,淡淡的,却莫明透着深沉。那时的我,完全猜不出他的情绪或思想,只能既迷茫又紧张的说着自己的请求。

当我战战兢兢着站在那里,希望能得到一份工作时,佐宁突然笑了,露出些许雪白的牙齿。

他告诉我做侍者是底薪加提成,工钱不多也不少但需要培训和背酒单——他不想在一个没经验的外地人身上浪费时间,难度大的吧台调酒更是想都别想。听他这么一讲,我以为自己没希望了,正想着告辞。

佐宁却又开了口。他说我可以做迎宾,薪水少,但没有技术难度只需身材相貌凑合站那里鞠躬行礼就行。

“当然,还有个更好赚又轻松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佐宁起身向我走了过来,“你长得好,随便躺床上把腿一张,钱自然就来了……”他在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我眼睛,嘴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脸颊,那略带有些许邪气的表情使人心头不由得一颤。

我向后退了退,双手拽得死紧,强压着心头的厌恶挤出一丝笑容,“钱少没关系,只求有口饭吃。”

“那就迎宾吧。服装押金一千二,明天开工。”他无趣的耸了耸肩,也向后一退。

苦笑,一千二百块?就算把我所有口袋掏空了都没二十块钱!只得怯怯的问佐宁押证件行不行……他虽然嘴里说证件不值钱,也搞不清楚真假。但依然同意了我的请求,押金从第一个月的薪水里扣,离职时返还。

我想我当时可能是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找到工作,所以脑子有些迷糊,我居然还问他,问一个跟我无亲无故还没有正式在他手下工作的老板,问可不可以预支薪水。

5.思念失恋与救赎

当看见佐宁那近似于嘲讽的微笑时,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犯傻啊?居然骗钱骗到我头上来了!也不先打听打听我俞佐宁是什么人?!想要钱是吧?陪老子睡一觉给你五百,不然就给我滚。”他喝骂着,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狠劲。

不用想也知道,敢开这种酒吧的人多少都有些背景。

我默默的走了,确实是没法开口告诉佐宁,我一整天只吃了个馒头,连最便宜的小旅店都住不起。他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凭什么同情我?而我也不可能就这样卖身。

继续拖起行李漫无目的的行走。

最后,我靠着一盏路灯无力的蹲了下去。

相恋近四年的男友把我甩了,因为出柜被父母赶出家门,到这里投靠朋友他却突然调职,三流本科毕业经不起大城市的竞争,整整两个月没找到工作,想去打零工卖苦力别人还嫌我学历高太白嫩。

我真的再也找不出坚强的理由,只是埋头抱膝呆坐着,连想哭都觉得流不出眼泪。

中途曾经想过回去求他,身上的钱还够吃半个月馒头,可以睡公园或候车厅,熬过头一个月就好,但是,我又不认为求他会有用。

后来,恍惚听到身边有汽车鸣笛,一开始没搭理,响久了才明白那是在喊我。

抬头一看,老板俞佐宁坐在他的深蓝色悍马里正望着这边。

我赶紧转过头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起身拖着行李往反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佐宁在后面喊着,我没回答,继续走。他跳下车追过来,单手叉腰挡在了我身前。

“去救助站,想办法回家。”看他那副不回答就不让走的架势,我淡淡的说着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的美丽谎言。

“骗谁呢?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从刚才起眼神里就只写着‘绝望’?!”他挑眉一吼,抬脚就踹开了我手中的箱子。

“是,是绝望。我的确是想着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自我了断——有楼跳楼,有河跳河,”泪水模糊了双眼,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你还想笑我犯傻吗?继续笑吧,我就是傻。傻得扔了那个人给的分手费,失恋之后还傻乎乎的去哭着告诉妈妈自己是同性恋,然后被赶出家门。傻得装清高情愿饿死也不做MB……你别打我主意了,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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