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 by 灼冥【完结】(3)

　　松岗课长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关照他好好休息。然而高永这个实习生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上班的。尽管他表示想要留下来照顾李向沐，但却被李向沐狠狠地瞪了一眼。
　　高永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了。
　　李向沐拿上自己的东西，站在玄关等了一会儿估计高永已经走得很远。他环顾高永小小的房子，穿上自己的鞋，毫不犹豫地开门离开。
　　外面有点冷。
　　腹内空空有点难受，他去买了热饮。喝完后感觉好了很多。
　　现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了吧？这么想着李向沐搭上了回自己住处的车子。
　　车厢晃晃悠悠的，李向沐也随之晃动着，这让他有点昏昏欲睡。
　　“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变啊。”掏出钥匙打开门的李向沐轻轻的对着空气说话。如他所预料的，公寓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个人确实不在了。
　　不是不在而是不在了。
　　茶几上陌生的花瓶中插了几枝水仙百合。
　　李向沐扯着嘴角笑了笑，按着肚子跪倒在地，他觉得自己的肠胃前所未有的剧烈痉挛着。
　　水仙百合的花语是——喜悦以及期待相逢。
　　期待。
　　究竟是谁在期待？
　　没有开暖气的屋子好冷。
　　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屋子的主人双手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倒在玄关。
　　李向沐有种自己会痛死在这里的感觉。他觉得有点难堪，但是却有着意外的安心。因为没人会发现啊。
　　那个人的话，他很了解。昨晚一晚就是极限，他不会再来了。
　　他总是那么精简干练，绝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真的是一点点都不肯啊……
　　李向沐头脑一阵阵的发晕，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在哭。
　　不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流泪。
　　他在头脑极度混乱之时，张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眼。然后再张开，又闭上。
　　反反复复，近乎贪婪的动作。热泪不受控制的蜿蜒而下。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产生的幻觉还是那个人。
　　“陆柯……”
　　李向沐听见自己的声音，浑身一颤，瞪圆了眼。
　　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他还会叫他的名字。
　　09、
　　李向沐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屋子里也因为开了暖气而暖洋洋的。
　　天已经黑了。
　　他睁着红肿的眼，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有些不明所以。现在是什么时候？对了，今天请假，从高永家回来，看到那个人留下的花，然后胃开始痛……记忆仿佛缺失了一般，他怎么又爬到床上去了？
　　李向沐挣扎着坐起来，然后猛地愣住。胃已经不痛了。可是身后某个他羞于启齿的位置正一阵阵的抽痛。
　　在浓重的黑暗中他一下子白了脸。
　　屋子里很静，没有声音，他只听到了自己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他小心翼翼地裹了一条毛毯下了床，忍着痛慢吞吞地挪到客厅。“啪！”地打开灯。公寓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那一瞬，他说不清自己是在庆幸还是遗憾。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茶几上。花瓶里的水仙百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双色郁金香——美丽的你、喜相逢。他惊慌失措地把灯关掉，使自己重陷黑暗。
　　他咬着牙紧了紧毛毯，挪到餐厅，借着窗外驶过的汽车车灯的光，看见餐桌上摆了一碗粥两碟蔬菜。食物都蒙着保鲜膜，也许是过了太久，热气已经没有了。
　　饭菜已经凉了。
　　做饭的人已经走了。
　　大概……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没有开灯，拉开椅子坐下，光着的双脚冰凉。
　　李向沐捂着自己的脸，头脑一片空白。
　　“你在哭？”
　　10、
　　他问你在哭？
　　李向沐瞳孔骤缩却没有回头。
　　餐厅的灯被打开，黄色的灯光有点刺眼。李向沐深深埋着脑袋，他没有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抖。
　　他问李向沐是不是在哭。
　　他问他为什么不开灯。
　　他说饭菜已经凉了，热热再吃。
　　李向沐一句也没有答，大概……是幻觉吧？
　　他没有在意李向沐的沉默，端起菜去加热。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头纤长。和李向沐的手有一点像。
　　李向沐垂着头坐在餐桌前，看着重新冒热气的粥被推到他面前。
　　那个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坐下来。
　　李向沐听见书房里传来微弱的敲击键盘的声音，那个人，一向都很忙。
　　他没有动面前的粥，尽管味道诱人，尽管他知道粥的味道一定是他喜欢的甜。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那个人从书房走出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收走了没动过的粥，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李向沐觉得他在生气。粥被倒掉了。因为他从来不许李向沐有任何的坏习惯。
　　李向沐裹着毯子回到房间钻进有些凉了的被窝。被子高高盖过他的头顶。
　　他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因为他从来不做无谓的停留。
　　他不是没有给他机会，他坐在沙发上等了他一晚。
　　他以为自己不见他，就是代表自己的坚决。
　　他的性格一直如此也将一生如此，他明显的逃避应该使他深恶痛绝，他不可能再回来。
　　李向沐闭着眼。他其实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不想问，也问不出口。
　　身侧的床突然下陷，床上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李向沐屏息，身体僵硬不敢动。
　　其实他想知道，他为什么又回来了，这不符合他历来的习惯，而且他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抱自己。
　　唯独这个问题，他其实是知道答案的，曾今的他问过很多次，答案是一致的，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尽管他知道答案，他还是一遍遍的问，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因为答案根本不会改变。
　　他只是躺着，呼吸很快变得匀称。
　　李向沐却如同惊弓之鸟，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那个人不在。
　　李向沐想，从昨晚一直到现在，说不定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餐具有用过的痕迹，收拾得很整齐。那个人没有给他留下食物。
　　因为昨晚他没有吃他煮的粥。
　　11、
　　日子过得飞快，李向沐迎来了短暂的年假。
　　他正在想借口推脱今晚的聚会，山本拎着包凑过来：“呐，李，假期有什么打算吗？”“还没有。”“这样啊，那有没有想过去哪里旅游什么的呢？”“旅游？这倒也没有，只打算在家里呆着。”山本皱起眉，嘟哝着想和他一起去玩。
　　李向沐也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到对方又拒绝她的邀约。
　　“不行的啦，山本小姐！”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山本双手叉腰，逼近高永盯着他使劲看，“哦，是你啊……高永对吧，那个总是向我打听李的高永。”高永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连连后退，脸腾地红了。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行？”山本不满的嘟起嘴。“啊……这个，前辈已经和我有约了……”高永眼珠乱转，瞎找借口。
　　“欸，可是李说他假期没有打算的啊！”
　　高永立刻看向李向沐，露出委屈的表情：“前辈，您忘了吗，我们年假约好要去秋叶原旅行的。”
　　李向沐汗毛倒竖，他可不记得自己和高永有过什么约定。但是他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慢慢的说：“是吗？”而且刻意装出一副好像想起来了的样子。
　　“欸，真的啊！”山本大叫，然后皱着张脸又凑到高永面前：“喂，后辈，以前我就觉得你总是向我打听李很奇怪，你该不会对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哪有！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国家而已啦！才没有想什么奇怪的事。”
　　“哼，不管你在想什么，都不许哦！我们整个课室都是他坚强的后盾！”
　　“啊！山本小姐！”高永完全被她吓到了。
　　缓缓下降的电梯中。
　　李向沐肯定的说：“我和你没有什么约定。”
　　高永搔了搔鬓角：“那个……前辈，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那只是个借口而已。虽说我也很希望能够和您真的一起去哪里游玩但是想想都知道您肯定不会答应就是了。诶……我只是……不希望您答应山本小姐的邀约而已。”“我本来就没打算答应。”李向沐觉得好笑。
　　“欸！是嘛，那真是太好……”高永猛地住嘴，虽然不敢再说，但还是一脸的高兴。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李向沐的脸色，嗫嚅着问：“前辈觉得山本小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是……就是……”他吞吞吐吐好像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她是个好女人，我挺喜欢的。”李向沐面无表情。他透过电梯中的镜子看到高永的脸一下子白了。
　　“是吗，好女人……”高永低声呢喃，然后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
　　年末的聚会还是没能推掉。
　　课长板着脸说一定得去，李向沐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了。
　　公司几个部门都分别举办了聚会。
　　听说还有第二摊第三摊，李向沐听着都脚软，他只打算参加第一摊。
　　他自认为他和办公室里的同事也没有那么熟可以勾肩搭背去喝酒，甚至和某些人彼此之间是含有敌意的。他坐在松冈课长的旁边，吉本坐在他旁边。山本的位置离他很远，尽管时不时能收到对方的视线，但李向沐可以直接无视。他机械般的随课长的话举杯，接受大家祝福的敬酒，礼貌性的表示感谢。
　　他其实，并不喜欢聚会，也并不擅长喝酒。
　　“前辈，这段时间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吉本端着杯酒，因为周围活跃的气氛，也终于缓下来，侧过身向李向沐敬酒，“真是非常感谢前辈的指导！”“不用谢，那没什么，职责所在罢了。”李向沐弯了下嘴角。
　　过了好半天，第一摊终于结束了。李向沐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去参加第二摊。松冈也不再拦他，嘱咐他回去的路上小心，就和其他职员摇摇晃晃的往下一摊的地点走去。
　　简直是折磨！
　　李向沐擦了擦雾化的镜片，往车站走去。其实他有一点点醉了，不过他喝酒不上脸，别人看不出来。
　　他没有问高永为什么跟在他后面。他不想自作多情的认为对方就是跟着自己。
　　下了车，他慢慢的走着，侧过头看了一眼两手插在口袋里的高永，呼出一团团的白气。
　　“那个……我要去我朋友家……”高永红着脸辩解。
　　李向沐哼了一声没理他。
　　继续慢悠悠的走。走进自己居住的公寓楼。
　　“那个……我朋友也住这栋楼。”高永脸更红了，在他背后小声解释。
　　李向沐觉得好笑，也没有揭穿他。
　　他在门口停下来，转过身注视着也停下来的高永，故意问：“你朋友原来住我对面？”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利索的关门。
　　高永沮丧地盯着李向沐紧闭的门，都到家门口了也没有请人进去喝杯茶，真是恶劣！
　　他想了想，贴着李向沐公寓的门蹲下来。
　　没过几分钟，门突然开了，他的后背失去支撑，重重地倒下去。李向沐的脸出现在他上方，一脸好笑的表情：“你朋友不在家？”
　　“前辈！”高永红了脸，喊了一声。
　　“起来。”李向沐有点无奈，什么年头了还有大男人动不动就脸红的，真心奇葩。
　　“前辈您明知道我是……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什么的真过分。”高永保持躺在地上的姿势，仿佛李向沐不请他进去就不打算起来的模样。
　　“你嘀咕什么呢，还不起来？茶凉了。”李向沐扶了扶眼镜。
　　高永一下子跳起来，惊喜万分：“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脱了鞋，发现李向沐家里铺的是地砖而不是榻榻米。李向沐找了双闲置的拖鞋给他，示意他穿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前辈家里呢。”高永捧着热茶，眼睛四处乱瞄，轻声嘀咕，“花瓶是空的呢。”
　　李向沐无言端坐在他对面，几口热茶下肚脑袋清醒了不少。他想自己一定是醉了才会允许高永跟在自己后面一直跟到自己的住处还准许他进来喝茶。这太不正常了。
　　一杯茶能喝多长时间？
　　无论高永喝得有多慢，茶杯还是见底了。
　　然而高永却赖着不想走。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既然都跟过来了也没被赶出去，那么一定要争取留下来。
　　“前辈！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宿？”
　　“不行。”
　　“可是已经很晚了，没有回去的车了。”
　　“那你去搭出租车。”
　　“这种地方很难打到车的……”
　　“对面有个公园。”李向沐的意思是他可以去睡公园。
　　“怎么这样……外面很冷的。前辈拜托！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你睡沙发，我家只有一张床。”
　　“欸……噢噢噢！谢谢前辈。”没想到李向沐答应的这么干脆，高永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呢。
　　感受到高永**的视线，李向沐原本还算柔和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他撇开头去。

　　扑

　　12、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高永有点紧张，嗯，李向沐脱光光了在里面洗澡！
　　“哗！”浴室的门被拉开，水汽都跑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李向沐穿着浴衣，手里拿了张毛巾，“你可以去洗澡了，浴衣放在架子上。”
　　“哦。”高永露骨的盯着李向沐的脸出神，他的脸被热气熏得红红的看起来真可爱。
　　“快去。”李向沐冷冷的说。
　　“啊，抱歉！”高永吓了一跳，心里扑通扑通的，再不敢再看他，几乎是用逃的往浴室跑。
　　“对了，不许在里面做奇怪的事。”李向沐突然叫住他，脸色古怪地嘱咐。
　　“……才不会！”明白了之后觉得屈辱的高永瞪了他一眼，冲进浴室拉上门。
　　等高永换上李向沐有点显小的浴衣出来时，李向沐正好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递给他一罐，自己拿了一罐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
　　高永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拉开拉环。是手臂可以碰到手臂的亲密距离。
　　两个人沉默地看着并不好看的电视节目。李向沐因为他靠的太近而感觉非常不自在。
　　高永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前辈。”
　　“什么事？”
　　其实之所以他要尾随李向沐，是因为，明年，他的实习就到期了。
　　也许他会离开，也许他会留下。
　　他只是有点怕，自己的工作能力并不算突出，这份工作也并不适合他。上司也曾经透露过与他续约的几率很小。
　　“前辈，明年我也许就不能和你一个公司了。”
　　李向沐正仰着脖子喝酒，听到他这么说愣了愣。他放下啤酒，不知道该损他还是安慰他，不知道该一如既往的冷淡还是温柔一点。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是吗。”
　　“嗯。”
　　“那……你就努力留下来啊。”李向沐绝对不是在鼓励他留下来！只是想自己作为他的前辈应该鼓励他一下。
　　“其实，这份工作我并不喜欢。”
　　“这样啊。”
　　“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轻松自由一点的工作，比如书店店员之类的工作。”
　　“哦，那很好啊。”
　　“前辈你觉得不错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好。”
　　“呃，为什么？”
　　“……”高永抬头看他，炽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旁，“如果我做了那样的工作，前辈你肯定不会再理我了，本来也就只有‘同一公司的职员’这种单薄的关系而已。”
　　“是吗。”李向沐往旁边倾了一点，想躲开那股热气。
　　“绝对是！”
　　“……”
　　“那个公司我才没有舍不得，只是舍不得前辈你而已。”
　　“……”
　　听见高永这么说，李向沐有点惊讶，并且表现在了脸上。高永立刻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已经很晚了，睡吧。”李向沐急忙站起身来，往卧室走，“还是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比较好。”
　　“李向沐，我喜欢你！”
　　李向沐没有停顿，他关上门，把自己和高永隔开。
　　他觉得高永的心意有一点感人，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小虚荣的普通人。
　　13、
　　年假只有十几天，但也算是相当长的一段假期。
　　李向沐打算把这段日子用来冬眠，因为他在日本没有亲人，对新年活动也不感兴趣。而且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怕冷。
　　当门铃连续不断响起的时候，李向沐还窝在床上睡觉。他在床上翻了半天还是认命爬起来裹着毯子挪到门口，打算狠狠教训那个大清早扰人清梦的混蛋。
　　李向沐大力的拉开门，看见了高永悠斗的脸。他穿着厚厚的冬衣，头顶上还有没融化的雪花。
　　“前辈。”高永像是有点惊讶的样子。
　　李向沐浑身一哆嗦，清醒了。然后开始头痛。
　　时间倒退回昨天早晨。
　　昨天晚上还保证一早就回去的高永悠斗像牛皮糖一样赖在他家不走，蹭了一顿早饭外加一顿中饭，在他还打算蹭一顿晚饭的时候，被忍无可忍的李向沐撵了出去。临走时他还扒着门，死皮赖脸的要亲一下李向沐做离别吻，不然不放手也不回去。李向沐差点没抽他，然后直接报警说有人**，把高永吓得够呛，立刻就逃跑了。
　　没想到他又来了！
　　李向沐内心后悔不已，昨天他就应该在高永表白的时候狠狠拒绝并且各种打击然后再撵他出去睡公园才对！他根本就不该准许他留宿，就不该让他进自己的家门！
　　“前辈，很冷欸，可以进去吗？”一边说着这话，高永还很应景的哆嗦了一下。
　　看高永脸色惨淡，李向沐不觉有些心软，往旁边让了一点。高永笑笑，走进去。
　　他端着李向沐给的热茶安静坐在沙发上，李向沐进卧室去换了衣服。
　　“前辈，昨天很对不起。”
　　“……”
　　“我只是……因为前辈没有拒绝我的告白，所以误会了，才那么放肆，让您困扰了我很抱歉。”
　　李向沐感到很意外，没想到他是来道歉的。
　　“前辈请不要讨厌我，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我并没有。”
　　“真的吗？那太好了。”
　　“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没有就快点走。
　　“下次，可以和前辈一起出去吗？”高永小小声。
　　“说实话，我并不想出去。而且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找我了吧。”
　　高永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看着表情平静的李向沐。
　　“前辈，您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其实我跟你……也不是很熟吧？”言下之意就是用不着来往。
　　“是吗。”高永勉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么我先回去了。”
　　“嗯，走好不送。”
　　能说清楚最好不过。李向沐如是想。
　　接下来几天，李向沐很是心满意足的在被窝里度过了这个假期。
　　期间倒是挺意外的接到几通拜年的电话，是吉本和山本他们。
　　“工作愉快哦！”
　　“你也是。”
　　和同事互打招呼，李向沐坐到自己久违的座位上，打开电脑。
　　“李，九点整有会议，准时参加啊。”
　　“知道了。”
　　会议上，松冈公布了最新的工作，有国外的公司欲与他们公司合作，与对方洽谈签合约的工作落在了他们课。
　　“这个客户，一定要争取过来！大家要努力！李和尾崎你们就负责与对方代表交涉。”
　　李向沐有些诧异，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往常都是公司里的老人去做的，一般来说轮不到他。
　　“啊！今年的开头就这么紧张，真是糟糕！”吉本申一成功续约，成为了正式员工，他突然想起高永说过的话，也不知道他续约了没。“前辈！您真是厉害！竟然能负责与大公司的交涉。看来我还有很多要学的呢！要好好努力不能丢指导前辈的脸！”看着元气十足的吉本，李向沐觉得心情不错：“嗯，加油吧。”
　　尽管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天气还是冷。
　　自那一次李向沐冷淡的挑明关系，高永就再也没来找过他。
　　李向沐倒是没什么，只是生活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波澜不惊的模样，没人来烦他他倒是有点不太习惯。不过他仍然很庆幸自己把话说清楚了。
　　与其让对方抱有期待，还不如干脆点斩断。无法实现的幻想会阻碍前进的脚步。
　　啊，真是矫情的说法。
　　辛辛苦苦准备了半个月，双方的第一次交涉终于来临。
　　交涉并不顺利，利益被对方狠狠地压缩，对己方很不利。
　　整个办公室都是愁云遍布。课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总是皱着眉头。
　　李向沐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一直在拟方案，对方代表真的很厉害。
　　第三次交涉开始时，李向沐无意间听到了一点消息。
　　他当时几乎没立刻掉头离开。
　　原来，这家公司的老板，也是他。
　　他觉得有一点好笑，他什么时候赢过那个人？
　　14、
　　他带着一身疲惫回家。
　　一辆陌生的车停在楼下。
　　李向沐顿在原地，皱起眉头然后掉头往回走。
　　“小远。”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入李向沐的耳朵。
　　李向沐突然跑起来，疯了一样使劲跑。
　　那辆黑色的车慢慢开着跟在他身后。他觉得自己这样跑毫无意义所以停了下来。
　　“上车。”不含感情很随意的语气，好像李向沐一定会上去的语气。
　　他看着那个人的脸，最后还是妥协。
　　他熟练的拿出钥匙打开门，换鞋然后扯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下，仿佛是在自己的家一般熟稔。
　　李向沐甚至不想问他钥匙哪里来的这种问题。
　　他现在很混乱。
　　他破了太多次的例，李向沐觉得不安。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冷冰冰，从来不肯给予自己一点温情的男人。
　　对他的一切行为一切努力都直接无视。
　　永远只给他一次机会，从来不做多余的等待。
　　他只能畏缩着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害怕失去唯一的机会。
　　他那么残忍无情。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他不会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所以李向沐问：“你他妈是谁？”
　　那个男人抬起下巴，冷冰冰地笑。
　　整个屋子里似乎立刻冷了几分。
　　李向沐衣衫单薄，他觉得冷，觉得害怕。
　　他说小远，怎么和舅舅说话的。
　　15、
　　他在生气。
　　站在玄关的李向沐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意。
　　磅礴而不可挡。
　　李向沐不自觉的往后退。只有半步，他便知道自己输了，在这场短暂的对峙中。
　　原来他是从心底里惧怕那个人。
　　那个男人偏了一下脑袋，单手把额发往后梳，狭长的双眼盯着李向沐。
　　他和李向沐，其实长得有点像。
　　眉峰微蹙，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柔化了表情。
　　他说过来，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李向沐没有动。
　　他说等我过来抱你吗？真是孩子气啊。
　　看着越走越近的他，李向沐瞪大了眼，骗人的吧？
　　他从来不走温情路线。
　　可是那个人已经近在眼前了，他摘掉李向沐的眼镜，低下头来亲吻他的右眼眼睑。李向沐用自由的左眼看着对方，他只能看见对方的脖颈喉结以及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问：“你是谁？”
　　那个人轻笑着回答。陆柯。
　　衣料摩擦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充满了整个卧室。
　　没有开暖气，房间本来是冰冷的，却因为那正在进行的情/事而逐渐升温。
　　李向沐咬着自己的手臂，无法思考。
　　结果还是这样吗？他觉得难过却意外的还有点兴奋。
　　“呜——”他压抑着自己，不愿发出声音。牙齿咬得太过用力，嘴里甚至有了血腥味。
　　身上的男人在叹息，他捏着李向沐的下巴，解救出他出血了的胳膊。
　　陆柯皱着眉说李向沐一点都不坦诚，他说不要压抑自己的**。
　　一阵阵快感涌上李向沐的头脑，他簌簌地颤抖，被调起的**燎原一般点燃了他的大脑。
　　李向沐喘息着问：“你喜欢我吗？”
　　陆柯的回答是不。
　　李向沐咧着嘴笑，心脏冰凉，他问：“你为什么和我做/爱？”
　　陆柯像是在笑，他说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次。
　　李向沐断断续续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和我做/爱？”
　　陆柯飞快的回答你知道的，泄欲啊，并且双方都能得到快感不是很值得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幻。
　　李向沐闭起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濡湿了枕头，他低声呢喃：“是吗……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
　　“你滚！出去！给我出去！把你的东西给我退出去！啊——操！混蛋！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