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番外——河马凉【完结】(5)

2019-04-03  作者|标签:河马凉

穆冲回卡车,人们围了上来,克里特也被围在了中间。逃出来的圣婴受到惊吓,它笨拙地绕着卡车移动,所有的方向都是人,这一定让它很害怕。它想找一个地方躲避,但找不到,于是它决定从笼子的破口处爬回去。

第二只已经在试图出来了,并且比前一只大得多,庞大身体的背脊是一种丑陋的铁灰色。过于庞大的身躯让它卡在了铁栅栏上,它疼得露出了牙齿。结果外面的那只回不去,里面其它的也出不来。

没人敢动手,但是人人都想要,这就是现在的状态。

巡警挥舞着警棍试图让人们退后,但是一些胆大的男人砸破了路边商店的玻璃橱窗,有人搞到了塑料布,有人甚至不知从哪弄到了几件雨衣,还有人把购物袋绑在手上。有了“防护措施”——虽然这看起来很可笑,可他们真的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巡警不小心打破了一个人的头,人们被他鲁莽的行为激怒了。他不得不吹起哨子寻求支援来为自己壮胆,尖利的哨声很快吸引了更多的警察往圣玛丽安路口集中。克里特真的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他现在不能回到秩序井然的地方去,那样的话波文的人很快就会把他带回军事法庭,或者用不着上法庭,而是直接秘密处决。他需要到一个波文的力量暂时无法渗透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赢得时间来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跳进卡车驾驶室的穆,心想——或许他能帮我,一个帅气的黑帮小子。

就在穆快要从门里再次出来的时候,一个管道工显然也对驾驶室里的各种财产产生了兴趣,他用手里的一把消防钳砸向车门,金属撞在穆的脸侧,他护着手里的一只金属保温箱,没办法阻止对方危险的行为。

红色的消防钳又举了起来,接着紫色的血浆像飞溅的波尔多葡萄酒一样喷洒在了全力抢劫的人们的身上。

“圣婴的血!毒血!!!”管道工惊恐地用手去擦脸。

人们仿若一瞬间被唤回了理智,全都定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满身都是“病菌”的血。

克里特把枪收回枪套,得意地站在一边,他打爆了卡在那里的圣婴的脑袋。

“嗷嗷……”另一只小的发出凄厉的悲鸣,那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穿透了整个街区。

穆趁机跳出来,克里特扔掉烟头,两个人跃上那辆没了挡风玻璃的军车,克里特朝穆眨眨眼说:“宝贝儿,坐稳了!”

穆把保温箱紧紧夹在两条腿中间,利索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车子冲出人群,冲出了这个喧嚣的街口,他们身后笨重的交通指示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像是年代久远的娱乐场所外悬挂的破旧霓虹灯,依然保持着断断续续的猩红色。

克里特开车完全不专心,他用余光瞟着身边美貌的男人。男人身材并不像所有高加索人种那样高大,但是皮肤白皙细腻,眼睛是棕灰色,应该混合了腓尼基人的血统。

一个神秘没落帝国的居民的后裔,克里特做出职业判断。

“嗨,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穆。”

“哦,很高兴认识你,穆。我是克里特亚萨,银蛇研究院行刑者编队负责人,少校军衔。”克里特带着炫耀的口吻骄傲地说。

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克里特完全不显得尴尬,继续深入介绍自己:“其实没什么,别被那些名号吓着。所谓的行刑者编队听起来很酷,实质上不过就是一个细菌研究小组。你知道,病理医生往往不像临床医生那样受到重视,我们的待遇并不像外面猜测的那么高。天天对着培养皿和显微镜的生活真是乏味,我甚至很少有机会杀死小白鼠或者兔子,更别说人了。”说到这里,他很自然地、仿若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一般地问:“下面该怎么走?我很乐意把你送回去,反正你的车也没了。”

穆看了一眼弄坏自己车子的家伙,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示意他向左拐。

没有受到指责使克里特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你的箱子里是什么?”

真是得寸进尺,克里特的身子开始朝穆微微地靠过去。他喜欢他挺拔的鼻尖上渗出的汗珠,还有他因为刚才剧烈奔跑而起伏的胸膛,“说不定他解开领带会更好”克里特心里想,但是自己正在驾驶,于是只能腾出一只手伸过去,并且看似只是好奇地重复刚才的问题:“你的箱子里是什么?”

穆看起来不太高兴:“不知道。”

“你是说你拼了命要拿回来的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肯为一只看起来丑得像军用不锈钢饭盒一样的保温箱搭上自己的命,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叫它源泉。”

“源泉是什么?”

“你确定你想知道箱子里是什么,而不是想知道我腿中间是什么……”

“哦,抱歉。”

“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穆警告克里特。

克里特抽回那只不老实的手,重新搭上方向盘,耸耸肩:“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我保证。”

贝拉是一名护士,准确一点说她是黑市医生费尔伯的助手。这让她收入颇丰,因为所有没有医疗身份卡的红海居民都会到他们的诊所看病。疝气、肠瘘、美尼尔氏综合症、分娩、流感和难以忍受的三叉神经痛……只有有药物,一切他们都能搞定,除了永生。贝拉两年前迷上了电视购物,在推销主持人那里她可以买到一切想要的垃圾,贪慕虚荣的女人总是需要最时尚的智能厨房用品和一个最新开发的U2-0085软件运作的虚拟男朋友,只要不停地续费,这些东西都能从邮局取回家。

可是今天她却没取到东西,因为在她路过邮局门口的时候,不幸目睹了一场悲剧。

她被吓坏了。

邮局是一栋低矮的建筑,而为了使整条街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协调优美,所以邮局旁边的那座院子保持了古朴典雅的格调,那是司各特的住宅。镂空的蔷薇花黑色铁门被一辆军车撞得就像是悬挂在脸上的鼻子,摇摇晃晃的。那辆军车碾过修剪整齐的草坪;之后碾过那尊叫做“女神之夜”的宫廷雕塑,接着又碾过几个保镖,最后撞塌了一堵雪白的墙壁,镶嵌在司各特的起居室上。

穆艰难地解开安全带,一只手从脚下拉出医用保温箱,一只手从腰间摸出把匕首架在克里特的脖子上。

克里特无辜地解释:“我不是有意撞坏你老大家的门,你瞧,车子的制动系统刚才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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