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城 上+番外——高悦【完结】(10)

2019-04-04  作者|标签:高悦

高悦笑嘻嘻地从方睿背后呼地跳起,象章鱼一样爬在他背上,紧紧抱住他修长的上身,语带轻佻地说:“不要你回请,用别的方式回报吧” 。

方睿扭来扭去把高悦甩下来,笑道:“好啊,你说让我干嘛吧” 。

高悦晕呼呼地差点脱口而出:要你以身相许。幸好他克制力还不错,紧急煞车,胡乱开玩笑说:“我要你从黄向荣那里把刘雅丽横刀夺爱,抢过来” 。那是本班有名的活宝夫妻,男的神经,女的老丑。听着方睿假装惨叫,高悦暗自警惕:自己越来越放开行迹,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一旦出事,后果如何难以想象,起码在班上、在朋友面前没法作人了吧。

那个周五,高悦一个人跑到酒吧。和上次冷清的场面截然不同,周末的人要多不少。高悦在小圆桌上坐着慢慢品啤酒。没一会就来了两个大叔搭腔,高悦想再看看,只说自己在等人。终于上来一个年轻的,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打扮象是大公司的白领,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去,文雅秀气,相当顺眼。面目五官长得很匀称,就是笑起来嘴往一边歪。高悦不想一个人继续傻坐,回答自己单身。对方自称姓麦,高悦说:“那我叫你大麦吧”。

大麦问高悦是不是学生,得知高悦是大学生,而且大二了,颇为惊讶,说以为他才是中学生。高悦搞笑道:“随口骗你你还信了,其实我是小学生”。

高悦问了问大麦的情况,居然和自己是校友。这下话题多起来,在G吧里说话可以非常自然地放开,他们聊得相当不错。大麦想给高悦点一杯鸡尾酒。高悦知道如果自己酒精饮料一喝多,皮肤过敏,鼻子周围会长出蝴蝶状的红斑,非常难看,开玩笑道:“我还没到喝酒年龄呢,你帮我点个肉菜就行了,学校食堂的油水太少” 。

大麦大笑,给高悦点了个西餐牛排,兴致勃勃地跟高悦讲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怎么想办法在食堂师傅那里多打半勺菜。他象个和蔼的师兄,跟高悦说东说西,一会说学校旧事,一会说社会上的趣闻。

高悦见识比大麦差得远,很高兴听他说话。如果高悦愿意,可以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知道如何烘托气氛、问适当的问题,最大程度的满足对方的虚荣心。

酒吧里人越来越多,差不多满了,还有人没有座位,在边上站着。大麦邀请高悦跳舞,说很好学,按着步子扭就行。高悦高兴地下场。舞蹈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很简单的肢体动作,但是能让人乐此不疲,一下子兴奋起来。

接近半夜,专业舞男献艺,大家按着疯狂的节奏疯跳、疯叫,大麦和高悦都没有了斯文的样子,放浪形骸。

高悦到时间要走,否则赶不上凌晨的末班车回学校。大麦也跟着离开,他把高悦的腰搂着,高悦也高兴地回抱他。大麦试探着问:“今天太晚了,要不我帮你定个房间” ?

夜风一吹,高悦在酒吧里玩得晕呼呼的头脑清醒一些,他心里开始还想:大麦还挺关心人的。过了一秒,猛地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事到临头忽然慌了起来,一时不知所措,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今天太累了”,看大麦没立刻接话,又加了一句:“以后吧” 。

大麦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说:“下次来,给我打手机” 。说完,把高悦抱紧、身体使劲摩擦。他的嘴里传来高悦讨厌的烟草味道,但是高悦任他抱着。他和马辨谈了大半年恋爱,都很少这么拥抱。

回学校的公共汽车上,高悦把大麦的名片掏出来,借着车窗里透过来一阵一阵的昏暗的街灯仔细看。这是一张印刷得颇为精美的名片,白底黑字端正地写着大麦的名字:麦子黄。高悦在汽车的颠簸中,无声地咧嘴笑起来。

12、第一夜

回到学校,不但校门关了,连宿舍院门也关了。不过这难不住高悦。新生从老生那里接受的知识遗产之一就是如何翻墙。

周末宿舍不熄灯,但是这个时候除了少数的寝室,大部分同学都睡了。高悦摸黑进了屋子,一路又踢椅子、又弄掉书。老八醒了一下,迷迷糊糊问他去哪喝酒了,然后倒头又睡。

匆匆洗完澡,高悦就着厕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很白、挺文雅的样子,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学生眼镜。

从热闹、繁华的酒吧猛地回到冷清、寒酸的宿舍,高悦觉得自己好象从未来世界回到古代世界。他想起上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师是个有点娘娘腔、但是教课非常棒、非常幽默的老教授。他经常会故做诧异地问:“天啊,世界上居然有人对雅科比转换不敢兴趣” 。高悦觉得,这个世界有两面。一面是理性的、寂寞的、高尚的,需要努力学习雅科比转换。另一面是感性的、喧闹的、下流的,离雅科比转换非常遥远。在感性的世界里,肉体的扭动、刺激最重要。

他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和恐慌。他爬上床,打开床头灯,拿出物理教材来看。看到课本上熟悉的公式、图形,自己依然对他们熟悉、热爱,觉得温暖而安全。他在床头做题,一题接一题做,根本不管在不在作业布置范围里,直到脑子发木,眼睛发涩,起夜上厕所的大肥迷糊地看过来,嘟囔着:“你抽疯啊” 。高悦关灯躺下,心灵再次充斥满足感、平衡感。他觉得自己仍然是好学生。

第二天高悦起来已经很晚。因为宿舍楼角度的关系,大家流行一个笑话:如果你看到第一褛太阳光,说明该吃午饭了。高悦起来的时候,连这一褛太阳都快没了,他腰酸背疼,跑到食堂买了点剩菜剩饭,然后硬拉方睿一起去上自习。高悦一直是不太用功的人,又是周末下午,期中考试还早,方睿奇怪地问他什么毛病,高悦正色说:“你难免不觉得阳光明媚,我们应该为中华之撅起而读书吗” ?

晚上,高悦食髓知味,再次兴冲冲地到酒吧。今天他特地晚来一些,错过开始人少的冷清阶段。高悦看到酒吧墙上的磁卡电话,想了想,没有给大麦打电话。他一个人,照例来一杯可乐,跟着好听的音乐点头摆腰。不远的地方有个满新潮的帅哥,高高大大,也一个人坐着。高悦看着眼馋,正想着要不要自己主动,来了个很清秀的小受,和帅哥亲热起来。高悦羡慕不已。

再不远有一桌比高悦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嘻嘻哈哈地互相取笑,互相很熟悉的样子。高悦特别奇怪:如果是一个学校里的同学,什么学校这么开放,可以不怕公开身份?他很想加入进去,但是这些人偶尔飘过来的眼光很冷,根本视自己如无物,似乎在提醒:我们不是一类人。

高悦很快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海阔天空地瞎聊。高悦依小卖小,知道对方姓李,叫对方李哥。这是个长得挺顺溜的中等个头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脸堂黑黑的,眉目端正,有点象方睿。聊了一会,他约高悦打台球,高悦欣然同意。高悦以前只玩过一两次,手法很差,球桌质量也不好,打得球咕噜咕噜乱滚。轮到李哥,他的台球技术真是高,动作潇洒,球路很正,很快把剩余的色球稳稳地全部收光。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0/64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