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番外 作者:维维兔(上)【完结】(21)

2019-05-07  作者|标签:维维兔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宫斗

  恰逢安喜经过,无意之间听见这句呓语,他心下微颤却始终不敢抬头瞧那孩子一眼。

第23章 故人开解

  魏七这回因事先药抹很足,加之他自个儿没挣扎,所以他后头并未出血只是红肿得很。

  最严重的伤是腕子那儿,牙痕深深刻入肌肤,血r_ou_翻滚,然这是他自个儿咬的,倒也怪不得谁。

  内廷监的小内侍给他上好膏药后便留他自个儿歇息。

  魏七困极,夜半醒来一回很快又昏睡过去。

  他一夜昏睡至第二日巳时,方睁眼便见塌边守着个端铜盆的小内侍。

  内侍见他醒来也不多废话,手脚麻利地伺候魏七梳洗收拾,又端来清粥与几碟子拌菜服侍他在床上用下。

  魏七吃了东西净了面,瞧上去可算是有了人样。

  “奴才小千子。”

  小内侍等魏七用完早膳才自报家门:“是内廷监新来的守门太监,领班的华爷命奴才今后专程伺候您。”

  魏七愕然,因着方才这小内侍姿态冷淡清高,魏七还以为他只是临调来照看自个儿的,谁知听这意思竟是特指给他的。

  难道自个儿还能日日都来这内廷监点个卯不成?只怕他们是巴结错人了。

  “小千子,可劳烦告知现下是什么时辰?”

  “回魏爷的话,现下已是巳时。”小千子语气平平,虽上头派他来照料魏七吩咐要小心伺候,然他并不愿去奉承这魅惑君主的下贱东西。

  魏七惊呼:“巳时?!”

  岂不是错过了当差的时辰!

  “ 回魏爷的话,您不必忧心,昨个晚间乾清宫那头的人留了话,圣上体恤,令您今儿不必当差,若是醒了只回自个儿屋里歇着即可。”

  魏七放下心来,想着好在圣上还有几分怜惜,他道声多谢,起身欲回。

  一夜折腾,臀部与后腰的肌r_ou_酸痛不堪,一挪动便传来钻心的痛,魏七痛呼,一时不敢再动。

  小千子见他这般模样心下到底不忍,劝他多歇息会子。

  魏七不愿,执意回去,他不喜欢这儿,乾清宫后头的小屋子虽离圣上近却是自个儿的地盘。

  再者道,上头体恤,允你在这儿歇息,难不成你便真就心安理得地躺这儿

  奴才头一件需知晓的即是知趣儿,新入宫的小内侍不懂这道理,入宫近九年的魏七却不能装作不知。

  小千子扶着魏七起身,替他穿好皂靴,欲送他回去。

  魏七谢绝,清天白日的,叫一个内廷监的小内侍搀着行走于宫中,还往乾清宫那去,要是叫人瞧见必定引起诸多猜测。

  小千子两回热脸贴冷屁股也不耐烦再管他,只道声小的告退便由着魏七自个儿折腾。

  魏七咬牙忍疼,右臂撑腰,举止好似有孕女子,颤颤巍巍地缓步向前迈。

  好容易出了内廷监,他又装作瘸腿模样,拖拉着左腿,一瘸一拐地在青石板砖铺就的小道上挪动。

  如此这般平日里至多一盏茶功夫便能到乾清宫,今日却行了约摸近一个时辰。

  青砖黛瓦,朱红宫门前守着的侍卫也不拦他,魏七瘸着腿拐进乾清宫。

  行至外院时,扫洒奴才们皆不去瞧他只低头做事。

  及至内院,相识的几个也都只意味深长地瞧着,乾清宫里的规矩越发严谨了,魏七叹息。

  正在尴尬之时,却见安喜身边的王福贵自内殿走出来,魏七眼前一亮,站在原地悄声唤他:“ 富贵公公!”

  王福贵看向这头,见是魏七,面上带笑,快行两步走近:“我还道是谁这般大胆,乾清宫内唤我,原是你小子!”

  他扫两眼魏七别扭的动作,心中惋惜,面上却将笑推得更高:“怎的,找我有事儿”

  “ 有点子小事儿,我,我想谢恩。” 魏七有些羞愤别扭,却也憋住了。

  魏七这话有些颇没头没脑,然王福贵却知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昨日夜里圣上宽厚赏他一日歇息,他需得按规矩去谢恩。

  “可否告知安公公现下在何处” 魏七问。

  王福贵笑:“这有什么可不可的,同我这般客气。他老人家现下应当在内书房伴驾,你去他专用的耳房那儿侯着便是,我瞧着这会子也该歇息了。”

  魏七连声道谢,王福贵摆手不受,眼前这人近来可是很得圣上惦记,供着他总是没坏处的。

  两人又客套几句,王福贵道有差使在身,两人别过,魏七拐着腿往内书房那儿挪。

  王福贵走远几步,转身回首,见魏七修长纤细一人,微弯着腰蹒跚慢步,终究一声叹息。

  哎!还是太过倔强,这般聪慧之人若真有心低头应当直去寻圣上谢恩。

  虽见与不见另当别论,然既你已摆出了卑微感激之姿态,圣上又怎会不悦

  再者道虽只是奴才,晚间却也伴过床,肌肤相亲,总归与旁人有几分不同罢。

  届时只需将这楚楚可怜的姿态稍稍往外露出几分,若能得圣上一时心软,今后的日子可好过得很!

  刚则易折,柔则长存,太犟了却忘了本分。

  王福贵摇摇头,领着几个小太监自去办差。

  魏七绕过养心殿往内书房那处去。

  他在耳房内等了一会子,门口的小内侍贴心,拿了厚重柔软的坐垫替他铺在太师椅上。

  魏七心中别扭又有些感激,面上讪讪地道谢。

  等那小内侍上完茶出去,他却到底未坐,只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不过一刻,便见安喜掀了珠帘走了进来。

  “安爷万安。” 魏七欲行礼,安喜稳步上前将他拦住,只望着他笑。

  魏七叫他这宽和仁慈的笑容感染,眼前一热将将快要落泪,他觉着自个儿委屈,然这委屈无法同任何人说。

  在意之人如吴家财同为低位,虽愿为他竭尽全力然力有不逮,自身尚且难保,又怎好叫他为自个儿担忧。

  位高之人自然也诸多算计,若要其替自个儿与皇权抗衡那更是痴人说梦。

  安公公亲手将他推至那人身边,魏七初始虽怨恨在心,却也知他并无选择,如今得其理解怜悯即便只是一个眼神与笑容,魏七已然松快许多。

  他慌忙垂首掩下这滴热泪,语带哽咽:“ 安爷万安,小的有罪,前来叨扰。”

  安喜未邀他坐,同他一道站着说话:“ 无妨,咱家早知你今日必定回来请安。可是要央咱家替你去谢恩 ”

  魏七道:“回安爷的话,小的此番前来为的正是此事。”

  安喜叹息,他便知晓以这孩子的x_ing情绝不会甘愿亲自向圣上谢恩,本欲好言劝几句。

  但见人形容消瘦,脸颊苍白,虽恼他不知审时度势,不识好歹,却到底心中有愧。

  “ 魏七,你若能听咱家一句劝该有多好。”

  魏七听了这话将脸绷起:“ 回安爷的话,安爷的劝告魏七自会铭记于心。”

  他虽嘴上这般说,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安喜暗自摇头,道:“ 你与咱家皆知,这宫中最容不得有心气之人,你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向来忍得很好,为何这回连x_ing命都差点儿搭进去也不愿完全低头”

  安喜的话直直地戳进魏七的心坎。

  这些时日以来他又何尝不痛

  日日在以身就义与苟延残喘间挣扎,每每想要低头,却仍心有不甘,时时反复忆起从前的娇贵矜傲。

  若是真成了他人胯-下玩物,将来归去之时,他又该以何颜面去见父母与陈家祖宗

  太难。

  苟活于世便要丢弃从前一切,他如何能甘心

  魏七呜咽出声,连忙咬住袖口不愿叫安喜察觉。

  “ 唉!” 安喜叹,他真真是不知该拿这孩子如何是好。

  “ 你再这般犟下去,能犟得过那位么

  日后早晚要低头,便是稍稍柔顺些又能怎的

  圣上不是残暴之人,偶尔也有柔软心肠。

  魏七啊魏七! 你还有得苦要吃。”

  安喜咬牙,他恨铁不成钢,这么乖巧的相貌怎的偏就生了一身反骨,何时才能开窍

  魏七咬着唇哭,始终不肯开口。

  安喜见此愤然拂袖离去,朽木不可雕也,倒是白费自个儿连日来的一番苦心。

  安喜走远,魏七支撑不住徒然摔倒,趴在地上低声啜泣。

  那头安喜虽是气急却也还是替魏七去内书房谢恩。

  若他不这般做,一整个宫殿的奴才都将倒霉。

  安喜进了内书房,站在书案前皇帝下首不动,皇帝批完一本折子后抬头:\"何事\"

  安喜躬身:\"回圣上的话,魏七现下刚自内廷监回来,央奴才替他向圣上谢恩。

  他道感激圣上怜惜,日后必当好生服侍您,只是现下容貌污浊不堪,不愿面圣污您的眼,还请圣上莫要怪罪。\"

  皇帝淡淡地嗯一声,似豪不在意,复又低头批折子。

  安喜心中松口气,依旧站至皇帝身后当差。

  是夜,他端上绿头牌请圣上临幸,本以为圣上今日会挑一位妃嫔,谁知圣上道:撤。

  安喜应嗻,躬身行礼欲退,然还未动身,圣上又道:\"慢着。\"

  他一时心跳如雷,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 抬魏七来。\" 皇帝的语气无甚起伏,安喜无法从中辨出一二分的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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