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乞 作者:苏麻麻【完结】(18)

2019-05-12  作者|标签:苏麻麻 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宫斗


  “若没记错,这位兄弟是萧明,这位是梁赞吧。”方了之一个侧身,自然地从二人的臂弯里滑出来,抱拳道。
  “是,是,方兄可真是过目不忘。”萧明道。
  “不知萧兄,梁兄如何到了御前当差?”
  “我俩都是征北军里调来的。”梁赞道,“那时便相识交好。到京师后,同在御前当值。”
  方了之点头,“征北军?二位打过仗?”
  “四年前,北辽进犯雁门关,苏裴老将军率军出征,有过一战。”梁赞答道。
  “苏将军是个英雄啊。”方了之露出崇敬之色。
  “的确如此。当年苏将军已逾六十,仍然亲自披甲上阵,威名震慑天下,手下将士无不动容。”萧明说着,已经陷入当年金戈铁马的回忆里。
  “萧兄,梁兄,依你们之见,若辽再犯,当朝武将里,除了苏将军,可有人能战?”
  “当朝武将甚多,可论威名军功谋略,怕是无人能及。”梁赞摇头,“北辽乃我朝心腹大患,不同寻常。”
  “嗯。”方了之低了低头,“是很棘手。”
  “看不出来方兄还cao心这事?”萧明笑道。
  “身为大衍子民,不应该么?”方了之反问。
  萧明一愣,“自是应该。方兄说的是。”
  “二位调任京师,必是武艺超群又或是立了战功吧?”方了之又问。
  萧明、梁赞露出一脸难言表情。方了之一看二人不愿言明,又恭维道,“在下十分敬仰征战沙场的将士,愿与二位拜为兄弟,二位若不吝,在下愿听大哥、二哥述一述沙场英姿。”
  萧明忙道,“不敢,不敢。原不是什么功勋,只是碰巧而已。”
  “噢?”方了之抱拳,“愿闻其详。”
  梁赞于是道,“方兄客气了。我俩在征北军中,实在不算得出类拔萃,只是好交朋友罢了。那军中负责运送粮Cao的下士是萧兄同乡,素日里萧兄亦是特别关照。熟知那日我俩正巡视兵营,却见运粮之人换了,萧兄心中疑惑,便上前询问那同乡可是病了。那运粮人不回答,竟眼露凶光。我俩立即察觉不对,对询问其当日军中暗号。那人答不上来,我俩便一边高喊叫人,一边联手与其互搏。将其拿下后,竟发现运粮Cao的车中竟藏有火油,怕是有备而来,要在战前烧掉我军粮Cao。若是让其得逞,我方后备必大有损失,战况难料。”
  方了之惊道,“辽人能派出细作至我军营”
  萧明道,“方兄未曾打过仗,不知道也属正常。辽人与我大衍敌对已久,据闻燕州之地竟设有专门招募培训细作之机构,实在不可小觑。”
  方了之一躬身,行了个礼,“二位大哥立此大功,小弟敬佩。”
  萧明摆摆手,谦到,“只是碰巧罢了。”
  “不”,方了之正色,“大哥,北辽细作体系既已成熟,大衍军中少不得你这样的人。此事可曾上奏朝廷?”
  “那时两军尚未开战,戍边将军李则余认为,这事儿若传扬出去,会令军心不定,遂不张扬。战后苏将军向朝堂申报功臣,李将军遂加了我二人名字在册。”
  “李将军此举也合乎常理。”方了之道,“二位大哥,在下有幸结识二位,还望平日多多指教。”
  萧明,梁赞二人抱拳,“皇上如此看重方兄,是我二人高攀才是。”
  方了之笑了笑,心道这两位也是毫不掩饰,遂拍了拍二人肩膀,“同效忠君上,二位客气了。”
  萧,梁二人见方了之这回亲切许多,亦放了手脚开来,三人肩膀互撞,一副认识了很久的袍泽样。
  “凌统领好。”身旁侍卫向凌彻致好的声音传来,三人循声,便见来视察侍卫营的凌彻,于是恢复正形。萧,梁二人挺直上身抱拳,“凌统领好。”
  方了之正欲开口,凌彻却先问了声,“养好啦?不干正事,跟这帮家伙在这称兄道弟的?”萧、梁二人一听,赶忙跟着前头习武的侍卫去了。方了之道,“大人,你属下可惧你呢,哝,跑了。”凌彻不置可否,“养好了明儿当值去。”
  “皇上最近好么?可有烦心事?”方了之走近凌彻,低声问。
  “被后宫主子烦着呢,昨儿个批折子还发了火。哎?我说你问这干嘛,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凌彻答完,便觉得自己犯浑,连拍了两下嘴巴,“想知道自己明儿问去。”
  方了之嘿嘿一笑,“行,明儿个自个问去。”


第19章 议政
  翌日,御书房外。
  “方卿这身板壮了不少,七八日没来当差,想是在侍卫营里被照料的不错。”容珏下朝便见方了之在书房外侯着,嘴角便勾起一个弧度,显是心情很好。
  方了之跪下道,“多谢陛下挂怀,若非陛下亲至……”
  容珏打断方了之话头,笑道,“废话少说,起来吧。”行至御书房门槛,转头对着九儿与几个侍奉的内监道,“在外候着”,只带着凌彻和方了之二人入了内。
  三人行至龙案前,容珏顺手拿过一份折子,递到方了之手上,“给朕念念。”
  凌彻侧目,正是昨日被皇帝摔下又被自己捡起的那封。
  “臣受封于江阳,时刻铭记吾皇恩德……”
  听方了之念道,凌彻方知,原是先皇第六子,江阳王上表。屏气凝神听完,此折乃是江阳王弹劾属地节度使吕牟,称其治军涣散,手下军士在当地聚众殴斗,又逼迫商贾强买强卖,嚣张跋扈,俨然一群兵痞子,奏请革职查办。
  “怎么看?”容珏站定,看向念完折子的方了之。
  方了之笑道,“这种事儿皇上不该和内阁大学士们商议么?”
  容珏眯眼上下打量方了之,“上回在侍卫营里你说的话朕可当了真了,不成你是骗我的?”
  “臣不敢。不过是想先跟皇上讨个饶,万一说错了,皇上要治臣,臣怕一个脑袋不够砍的。”
  “这回倒是惜命了,从前不是不怕死么?”
  “如今想着要陪皇上走远一点。”
  容珏沉默一阵,“说吧,你知道朕不会杀你。”
  凌彻在旁听着这莫名的对话,二丈摸不着头脑。他任侍卫亲军统领一职,先皇明定此职不让干政,这时在旁站着有点手足无措,见方了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道,“皇上,臣要不先退下。”
  “不必。”容珏道,“父皇的意思,不见得就是朕的意思。朕信你就够了。”
  凌彻于是放下心来。方了之一笑,道,“陛下圣明,用人不疑。”
  “马屁少拍,说正事。”容珏道。
  “江阳王弹劾属地官员,本不出奇。只是吕牟乃是苏裴旧部,苏裴十分赏识。若吕牟真的军纪涣散,如何能在军中这么多人里得苏老垂青?再者,江阳王封王离京数年,为何不早早弹劾,非要等陛下继位才来弹劾。这分明是想告诉陛下,他与苏将军不是一路。想当年陛下称病,不娶苏怡……”方了之说到此,停了下。
  容珏一个浅笑,“接着说。”
  “苏怡嫁入皇家,婚约早定,陛下装病,先皇于是只好权宜从事,嫁她给母家势力最弱的江阳王。先皇几个皇子,只有封地,金银钱财,却无兵权,乃是先皇深谋远虑。然江阳王为苏怡夫婿,有了这层关系,自然怕陛下忌惮,是以要澄清,上表得罪苏裴亲信,以示绝无拉拢,对陛下忠心不二。江阳王此举,颇为聪明。”
  容珏听着,笑意渐扩大,“心思够刁钻的。”
  “虽然刁钻,可也是为自保。先皇对陛下的用心,诸王也不是不知。”方了之笑着回道。
  “不是说他,是说你。”容珏续道,“他有这心思不稀奇,你能猜到这心思才稀奇,想不到朕的家事,你能这么清楚。”
  方了之一惊,知道赵容珏心里早有决断,不过是来试他。
  “依你之见,怎么处置?”容珏收回方了之手上奏章,顺手将他拉到身边,唇靠在他耳边低声问。
  这动作与其说是问他意见,不如说更像是调情。方了之与容珏一纸之隔,只觉心跳加速,脸上发热,脑中一片空白,嘴巴微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凌彻这下更尴尬了,眼睛除了看地面,没有其他办法。
  “臣,臣。。。”方了之结巴了。
  容珏见他脸红至颈,于是推开了他一些,道,“好好说话。”
  “是。”方了之缓过神来,“陛下,苏将军是战功卓著之臣,可历来功高震主者常常下场悲惨,只因若其有异心,昔日战场上得来的军心实乃巨大威胁。”
  “哦。是么?”容珏漫不经心。
  “可是,先皇如此圣明,为了陛下江山稳固做了许多事,却没有为陛下除掉苏老,反而将其两女嫁入皇家。”方了之看着容珏表情,语气平和。
  “那又如何?如此朕便奈何不了他么?”容珏挑眉。
  “因为有外敌为患,先皇权衡左右,觉得留下苏裴利大于弊。”
  “非他不可?”
  “陛下,只怕当下,的确非他不可。”
  容珏静了一会,道,“凌彻,你说呢?”
  同为武将,凌彻对苏裴极为敬重,老实道,“臣也以为是。”
  容珏皱眉思索,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皇上,苏裴是前朝老将,先皇也给他几分颜面。他不怎么把陛下放在眼里,陛下心里不待见他。但是,他对大衍没有异心,皇上仁厚,只是立威而已,犯不上杀人,对吧。”方了之猜测着容珏心思,小心道,“皇上若不办吕牟,江阳王表过了忠心,就不会再来试探皇上的意思,但有这层关系在,难保吕牟不会为他所用。若是要办,地方军队有个别人滋事,不可避免。严查下去,顺其所请,夺了吕牟之职,也有好处。只不过,苏裴老将军会认为皇上对他有疑心,更会恶化与皇上关系,眼下又无合适人选能镇住江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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