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by 咖啡中毒(强强/青梅竹马文)【完结】(6)

2019-05-14  作者|标签:


  而且,事情的下一步你早就想好了,对吗"
  慕逸楚对上慕逸晨探究的目光,一笑,端起茶"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下一步,我打算让吏部揭发李浩光徇私舞弊,倒官卖官,先看父皇的反映,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慕逸然开口道:"其实,也不用等父皇的反映,上次兴修河道,在太子的默许下工部侍郎昧下了修河道的五万两银子,父皇最恨的就是贪污舞弊,我们何不两本一起参,后院起火,看他们先灭那一头."
  裴子墨听的真切,以前只是从裴言口中知道这些宫廷争斗,现在自己却也深陷其中."我想,他们必定会先保李浩光,毕竟是太子妃的父亲,工部那里如果保不了,就会把他舍出去,贪污,按律当斩,而我们,可以趁这个空当,安排自己的人做这个工部侍郎,而工部尚书年岁已高,通过这件事,必定会受到牵连,皇上也许会念及他年事已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定他的罪,让他提前告老还乡,这样,我们就可以再立一个工部尚书为己用.这样一来,就算目前还扳不倒太子,也必定元气大伤,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过来的,我们只需要一鼓作气,他就再无翻身之日."
  裴子墨说完,屋内没了声音,三个人都看着他,裴子墨有些慌了"怎么我说错了吗"
  慕逸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没错,怎么会错呢都说虎父无犬子,裴相这么厉害,你怎么可能错呢说的太对了,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先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去审,等审的差不多了,咱们在出手.先给他们点希望,再把这希望的火星给掐了.到时候,对他们来说就是绝望."
  用过午膳,慕逸然觉得身子乏了,就说要回去,慕逸楚也就跟着送他回去,紫宸殿中又是安静一片.
  裴子墨就把前几日慕逸然让人送来的檀香细细洗过,准备做一些熏香,宫中做的熏香总是闻起来有些许的杂味.慕逸晨早就收起了一身的锋芒,专心在他身边打下手.两人挨的很近,一抬眼就能看到裴子墨鼻尖上小小的汗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有那么一瞬间,慕逸晨想要吻上那张淡色薄唇,下腹涌起的异样顿时让他羞愧难当,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往内殿跑,一路上还听到他撞了桌子而发出的哀号声.
  裴子墨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追进了内殿.可慕逸晨关着门,任他怎么叫就是不开门,这下,裴子墨更慌了,拍门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小晨,小晨,你怎么了那不舒服吗"
  蓝明听到裴子墨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刚说了一句"殿下,您开开门吧……"就听到慕逸晨在里面怒火冲天的喊了一声"滚,给我滚远一点."
  裴子墨让蓝明退下,又好生问着"小晨,现在没人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开开门让我进去,好吗"
  话音刚落,门猛的就打开了,裴子墨被慕逸晨拉着胳膊,一阵风的拉近了屋内.定定神,裴子墨上下打量着慕逸晨,又摸摸他的额头,也不热,更是疑惑了"小晨,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呢"
  慕逸晨红着脸也不说话,裴子墨看他的样子更着急了,现下就要让人去找太医,慕逸晨一把拉住走到了门口的裴子墨"别,墨墨."
  裴子墨停住脚步,面色有些微怒"那你就快说."
  慕逸晨咬着唇,眉头紧皱,看着裴子墨的眼神里全是挣扎.裴子墨刚准备开口,就被一个力道按到了门上,背靠着雕花木门,无路可退.唇立刻被堵上,火热的舌长驱直入,裴子墨全无招架之力,之觉得逼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一吻结束,两人面色潮红,都有些喘,慕逸晨看着裴子墨,眼中是如水的温柔"墨墨,我喜欢你,真的喜欢,我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全部.那个夏夜,你跪在雨中,我心里有一丝的高兴,你心里也有我,可更多的是心疼,疼的都要死了,墨墨,你,心中,可曾有我"
  裴子墨听完这一席话,心中是欢喜的,一直以为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爱慕,却原来是两人的心意相通.慕逸晨看裴子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直直的看向自己,一下就慌了神"墨墨,你,你若生气,打我便是了,可千万别憋着."
  裴子墨,嘴角微扬,送上自己的唇.
  另一边,慕逸楚送慕逸然回到寝殿,正欲转身离去,就听到“逸楚,你……真不打算吗?”
  慕逸楚只是一笑,慕逸然了然,又问:“那你觉得他呢?”
  没有回答,只是摆摆手的离去。

  争斗

  慕逸晨这几天可是通体舒畅啊,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的看那个人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豆腐了,那小手白白嫩嫩的,那小嘴,怎么亲都亲不够,可也就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阶段,再往下,他也没想过,美人在怀,每日同榻而眠就挺好,这囚禁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坏事.
  朝堂上的气氛却越发的沉闷,太子党抓住一切可以为李浩光开脱的理由来为他开脱,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认为以李浩光的身份这次肯定只是做做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而另一边,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毕王派这边肯定会再找出其他理由来落井下石的时候,却没了动作,每日上朝只字不提贪污的事,这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朝中剩下的官员,则持观望态度,一边是国戚,一边是皇子,谁都得罪不起,索性坐山观虎斗,等斗的差不多了,再选赢的一边站靠.
  慕凡修也不再提这件事,但是,他不提不等于这事就过去了.刑部侍郎递上几日来的审理记录,位于上位的人一页页的翻看着,刑部侍郎在堂下细细禀报,末了,才听到问了一句"太子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臣以为,现既以查明,此事是有人陷害李大人,陷害之人也已经入监,李大人应当官复原职,臣愿意继续审理陷害之人,揪出同党和幕后之人."说完,用眼睛斜瞥了慕逸楚一眼.
  慕逸楚在心中冷笑,慕逸青,你还真是下了本了,竟然还找人来充当这陷害之人,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慕凡修也不深究,当下就宣旨,李浩光官复原职.
  退朝的时候,慕逸青一副得意的神情,从慕逸楚身旁走过,轻"哼"一声,满是蔑视.慕逸楚只是勾起唇角,轻笑着离开朝堂.
  次日,李浩光官复原职站在朝堂上,这恭贺的话还在耳边,脚跟子还没站稳就又被参了一本,科考期间私会考生,收取考生贿银,泄漏考题,倒官卖官,还附上了一张朝中向李浩光买考题买官的人员名单.
  李浩光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地上,太子刚想说些什么,就又有人参了工部侍郎一本,利用兴修河道之便,贪污工程银五万两.慕逸青脸色煞白,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慕凡修把奏折扔到一边,目光冰冷的看着慕逸青"兴修河道是太子统管,发生这样的事,太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工部侍郎早已跪在地上,抖若筛糠.慕逸青再也站不住了,直直的跪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耳边是慕凡修充满怒气的声音"李浩光,夺去所有官职,压入刑部,工部侍郎压入天牢秋后问斩,工部尚书知情不报犯包庇罪,朕,念其年事已高,又是三朝老臣,告老还乡去吧.太子慕逸青,监管不力,闭门思过,罚俸一年."
  经过这件事,慕凡修撤换了工部尚书,工部侍郎,和吏部尚书,慕逸楚趁机举荐了自己人.他举荐的这三个人,品行操守都不在话下,慕凡修也就点头同意了,这样一来,朝中的党派之争渐渐平息,也悄然完成了太子党向毕王派演变的过程.慕逸晨他们知道之后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事情朝着他们预计的方向发展了,剩下要做的就是找准时机,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慕逸青被勒令闭门思过已经有半个月了,还丝毫没有要放他出来的意思,外面的消息收不到,自己这边的情况又送不出去,急的他坐立不宁,太子妃在一旁也只能安慰着.慕逸青始终认为,李浩光被押入狱,自己也有责任,如果再小心一些也许就不会让慕逸楚抓住把柄,每每看到李清伊,就觉得心中有愧.李清伊安慰道:"殿下多虑了,父亲做下此等错事,受罚是应该的,反而,还连累殿下被罚,臣妾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殿下若再自责,请先罚了臣妾."说着泪眼婆娑的缓缓下跪.
  慕逸青的心头一闷,忙扶起李清伊,轻轻帮她擦着泪"你看你,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我不说了,你别哭了啊,我也是心急,总这么被关着也不是个事."
  李清伊绞着手里的帕子,秀眉微皱,轻咬下唇,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才开口"殿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逸青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现在又没外人就咱们俩,有什么话只管说."
  "殿下,我们何不去找毕王?"话音刚落,慕逸青猛地把李清伊推到地下,站起来一甩袖子冷冷的说:"此话以后休得再提."
  李清伊跪在一旁,声音坚定的继续说:"殿下,要罚也请听臣妾说完,若殿下觉得臣妾说的不对,是打是罚臣妾绝无二话."
  慕逸青只是哼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李清伊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殿下和毕王总是亲兄弟,亲兄弟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殿下是恼毕王参本,才使得被皇上勒令思过.并且怕毕王夺了太子位,殿下现在还是太子,又没有大错,皇上没有理由废太子,就算有意要立毕王为太子,群臣也不会同意,况且,皇上并不昏庸,怎会看不出毕王不是为君之才,是绝不会立毕王为太子的.现在毕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只有去找了他,让他求了皇上,咱们才能出去,退一步讲,咱们要反击也得先出去才是."
  慕逸青扶起李清伊坐下"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清楚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清伊握着他的手"殿下,昔日韩信能忍□之辱,后才做了汉的开国功臣,成大事者定要能忍人所不能忍."
  慕逸青派去的人找到慕逸楚的时候,他正陪着娴妃逛御花园.慕逸楚问那小宦官什么事?他只说太子有请,并不说所为何事.慕逸楚辞了娴妃就随小宦官往太子的宣明宫走,一路在心里感叹:到底是太子,出了这种事也只说是闭门思过而已,还能派人出来使唤,再看慕逸晨,就这么生生的关着,连奴才都不能出去,换了自己,兴许都能疯了.
  慕逸青正坐在前厅,看到慕逸楚来了也不说话,把头扭向一边就算是打招呼了,慕逸楚进到前厅一躬手"见过太子,太子妃."
  李清伊轻轻的拽了慕逸青的衣服,慕逸青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笑着迎了慕逸楚进来"二弟见外了,我宫中并无外人,你我兄弟,何须这般生疏的称呼."
  慕逸楚心中早已知晓慕逸青让自己来是为了什么,再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冷笑,平日里,就算称他为太子,都不愿意打理,仿若没听见,这会倒是说起兄弟之情了."皇兄说的是,还不知这次皇兄让臣弟来,所为何事?"

  第 18 章

  李清伊借口去烹茶就先离开了,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慕逸青一眼,眼里满是不放心,慕逸青轻轻一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屋内就剩下兄弟俩人,一时间静寂无声,小宫女送茶上来,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触碰声,顿时觉得刺耳.慕逸楚也不说话,只是端起茶细细的品,慕逸青喝了一口茶后才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老二".
  慕逸楚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老二,这个称呼大概从自己十岁以后就没有再听过,十岁之前也都是比如"父皇,老二今天又往那些宫女身上扔虫子了.",又比如"父皇,老二今天把娴妃娘娘的牡丹连根拔了,气的娘娘直哭.".今天的这声"老二"看来是想唤起昔日的兄弟之情喽.慕逸楚不做声,只看他下来怎么说.
  "咳,老二."慕逸青面色有些尴尬的又叫了一声.
  慕逸楚挑了下眉,笑着看向坐在上座的人"皇兄请讲."
  慕逸楚本来是想,既然慕逸青都叫他老二了,那自己要不要也叫他那个已经被人遗忘的称呼呢再一想,还是算了,今天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还是乖乖的叫了他一声"皇兄",虽然这声"皇兄"叫的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慕逸青不是没听出来,脸色又变了变.这几年,俩人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互相变着法的设计陷害对方,虽不至于置他于死地,可也都让对方都吃尽了苦头,所以,对那声"皇兄"也就释然了."父皇最近身体如何"
  "父皇一直龙体安康,皇兄不必太过挂念."慕逸楚了然,要打哈哈,就陪你,反正时间多的是.
  "朝中可有何变故"
  "朝中一切都好,也新任命了工部尚书,工部侍郎和吏部尚书,皇兄思过期间还挂念着朝中事务,真是费心了."慕逸楚把"思过"两字故意加重,想看慕逸青的反映.
  果然,脸色沉了下来,右手紧握成拳,强忍着没有发作"作为太子,关心朝中政务是份内的事,何来费心之说"慕逸青也把"太子"两字加重,警告慕逸楚,注意说话的分寸.
  慕逸楚站起来就行礼"是我这做弟弟的没了分寸,还望皇兄不要责怪才是."
  两人就这么来回试探着,茶也换了好几盏了,谁也没有说到正事上,慕逸楚决定还是由自己引出这个话题."关于李大人,皇兄大可放心,李大人位高权重,刑部的人定会善待,臣弟在刑部尚有一两位交好的朋友,也都关照过了,不会有事的.刑部的人目前的审理也都是走走过场,给父皇看的,李大人在里面也没有受什么苦,还请皇兄转告皇嫂,请她放心."
  慕逸青还在心里想着怎么引出话题,就听到慕逸楚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触动了一下"多谢费心了,这下她也能安心了."
  "皇兄大可放心,参奏李大人的人已经被贬,幕后指使之人臣弟定当全力揪出.还请皇兄稍安勿躁,待事情平息,等父皇的气消了,定会放皇兄出宫的."慕逸楚说的言辞恳切,慕逸青不疑有他,两兄弟又"闲话家常"了一番,慕逸楚这才离去.
  慕逸青不是没有想过,从最开始的参本到后来自己被勒令思过,都是慕逸楚搞的鬼,以前也听李浩光说过,别看慕逸楚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暗中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是,做的过于隐秘,面子上看到的那些整天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的人,都不是他势力的核心,李浩光也曾经派过人,想混进慕逸楚的圈子,可总是在外围逛荡,进入不到内部,是他隐蔽的太好了还是就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样,他其实就是个纨绔子弟,对皇位那些的从不上心,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慕凡修看起来还算有点作为今天的交谈,从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面的兄弟掏心,慕逸楚的眼神和语气都慢慢的放柔和,就像他还没当太子前一样,两人平平静静的喝茶聊天,在说道像慕凡修求情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是兄弟的眼神,无关太子,毕王,慕逸青决定赌一把,赌一把兄弟情.
  慕逸楚从太子那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去了紫宸殿.慕逸然自从知道慕逸楚到了太子那,就来紫宸殿等他,三个人正百无聊赖的研究房梁上有没有蜘蛛网,看到那人一脸笑的进来,萎靡之气一扫而空,顿时精神了起来.
  慕逸楚故意端着架子,眼睛看向裴子墨,有看看茶杯,裴子墨慢悠悠的给他倒杯茶"太子那什么好茶没有喝了一下午了还没喝够,又跑到我们这来要茶喝"裴子墨倒了茶,转身就走,坐回软榻上,看着慕逸楚也是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慕逸楚喝了口茶,茶味自然是比不上太子那上好的西湖龙井,可喝下去,那种暖意却是自内而外的,是茶,还是倒茶的人
  听到慕逸楚说太子叫他"老二",慕逸然一笑"哼,他倒是会跟你套旧情,老二,他不想想,每次他跟父皇告状,你都得受罚,现在想起来当个好哥哥了,他还好意思提."慕逸然和慕逸楚的年级相仿,自小感情就很好,提起童年的那段往事,就气的牙痒.
  等他讲完,慕逸晨才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父皇求情放他出宫"
  慕逸楚摇摇手"不着急,最起码也得等父皇气消了,再说了,你都在这关了大半年都多了,也让他尝尝这滋味."
  李浩光的审理卷宗,谁都没有看到,刑部尚书直接上呈慕凡修,只知道慕凡修看完后勃然大怒,亲自判下斩立决.慕逸楚这兄弟做的可真是"仁至义尽"了,苦苦求情,这李浩光一家才免于死刑,而改流放边关,搜刮来的这些金钱古玩书画玉器,全部充盈了国库,这一点,慕凡修表示了极大的赞赏.李浩光被流放的当天,准许他入宫拜别太子妃,一家人抱头痛苦,悔不当初,场面甚是感人.事后,太子妃还差人给慕逸楚送去了一对玉如意,以感谢他在慕凡修面前求情,保住了李浩光的性命.
  只是,这慕凡修的气却没消,等来的确实另立储君的消息.
  朝堂上,没有人敢出声,就连喘气都不敢放松.今日早朝,慕凡修突然说要另立储君,群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看裴言,裴言也是一脸茫然,再看慕逸楚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群们顿时没了主意,只能垂手立在当下.
  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桌上的奏折,眼睛却在裴言和慕逸楚脸上扫过,开口道:"怎么都没了注意了"顿了下,看群臣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接着说:"那既然这样,朕就说了,立,毕王慕逸楚,为太子."
  话音刚落,众人惊讶的那一声"啊"还没发出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大喊了出来"万万不可,毕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第 19 章

  所有的人都哆嗦了一下,更是连动都不敢动,都在心底猜测,到底是谁不顾君臣利益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裴言偷瞄向慕逸楚,只在最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皱了一下眉,马上就松开了,然后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因为那句话产生一点的愤怒。再看上位的人,眼睛垂下,手指依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上的奏章,片刻后才听到“堂下说话之人可是朝散大夫齐恒仪?”
  一个红色身影站了出来“回陛下,正是。”
  “君天下?朕还没死,何以君天下?”当所有人都以为慕凡修必定会勃然大怒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么一句只是询问的话,不免都有些吃惊。
  齐恒仪跪在堂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按律当诛,臣不敢奢求皇上赦免,只求皇上在立储这件事上一定要三思。今日储君乃明日国君,为君者,应当把江山百姓放在心上,就算不开疆扩土也要成为一代明君,治好这盛世江山。”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慕凡修,见他微微的点头,这才继续往下说“毕王虽足智多谋,能识人会用人,但却缺乏为君者的魄力,毕王会是一代很好的谋臣,而不是君王。并且,毕王品行不端,多闻与后宫宫人有**传闻,如此更不可君天下,万望陛下三思啊!”
  慕逸楚的这些事,在站的各位谁不清楚,只是碍于他是皇子,谁敢说?今天,这个小小的从五品的朝散大夫,竟然当着慕凡修的面说了出来,说句不好听的,大狗还要看主人,这不禁折了慕逸楚的面子,更是让慕凡修下不来台,朝中这些人都暗自捏了一把汗,也都等着看他的笑话,看慕凡修怎么处置他。
  慕凡修闭着眼靠在龙椅上,下面的人都猜不出他的心思,时间越久心里就越慌,胆小的人腿不住的发抖,齐恒仪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裴言用眼神询问站在一遍的林荣,林荣冲他轻微的摆摆手。
  “齐恒仪,知道今天你说这话的后果吗?”慕凡修依然闭着眼睛问
  “回陛下,知道。只是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皇上乃一代明君,臣不能看着皇上在立储这件事上犯错,把江山百姓交给一个轻佻的人。”齐恒仪说的字字恳切。
  慕凡修睁开眼,看着跪在下面的齐恒仪“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吗?”
  “正是。”
  这话之后再没了声音,等来的是林荣的一声退朝。百官散去,齐恒仪还保持着跪的姿势,慕逸楚眼睛都不斜的从他身边过去,裴言上前扶起他“齐大人,快来吧。”
  齐恒仪搭着裴言的手站起来“有劳裴相了,皇上这是?”
  裴言只是摇摇头,齐恒仪明白,两人就再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朝堂。
  所有人还等着看齐恒仪的笑话,隔日却宣布:从五品下朝散大夫齐恒仪,为人正直,敢于直言纳谏,现任命为礼部郎中,望众卿以之为表率,直言纳谏,为朕分忧,为国尽心.
  惊讶,疑问,不解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齐恒仪一脸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堂下,直到林荣叫他,才回过神来谢恩.
  下了朝还是神情恍惚,别人向他恭贺,也是木木然的还礼,前日已经做好了处刑流放的准备,今日却官升一级,心中也满是疑问.
  裴言也走过来恭贺"齐大人,恭喜啊!"看到齐恒仪没有反映又连叫了几声"齐大人,齐大人."
  齐恒仪猛地醒过来,连忙行礼"啊,裴相,在下失礼了."
  裴言一笑,忙摆手"不碍的.齐大人在想什么呢?感觉心神不在的样子."
  齐恒仪一丝苦笑"不瞒裴相,昨日在下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最好了最坏的打算."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裴言,"今日上朝竟然从一介散官成了礼部郎中,你说,皇上这……"
  裴言看到齐恒仪给他的是竟是他写好的遗言,又听到他的话,忙打断他"欸,齐大人,上意不可测,齐大人只要记得那日所说的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为国尽心.这个,还请齐大人收好."说着把那张纸还给了齐恒仪"齐大人,可有时间到府上一坐?"
  慕逸楚先去了太子那,给他说明情况,慕逸青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齐恒仪到底是谁,就问慕逸楚“这个齐恒仪,我记得是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平时看起来闷不吭声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慕逸楚正翻看着慕逸青书房的书,很多都是名家孤本,想着拿几本带给裴子墨他一定很高兴,这小子就爱看书.听到他的话才转过身"当时听到我也吓了一跳,把那样的事当着父皇和百官的面说出来,还真让我下不来台,好在现在父皇还没罚我,要是父皇罚了我,定要他好看."顿了下,略带歉意的对慕逸青说:"皇兄,本想着趁着立储就对父皇说,放了你出来,可谁知道半道杀出这么个愣头青,我怕现在对父皇提,会让父皇觉得是你为了要出来,让齐恒仪这么说的,反而会惹怒父皇,所以还请
  皇兄再委屈几日."
  慕逸青点点头"二弟所言极是,父皇最恨兄弟不和,齐恒仪说出那样的话,若现在对父皇提,父皇定会以为是我在幕后指使,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慕逸楚挑了几本书,慕逸青笑他"打小连功课都不愿意写的人,现在竟然想起看书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慕逸楚倒是一笑"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我是深有体会啊,看看书,省的父皇说我是个会走路的草包."
  到了紫宸殿,一进门就看到裴子墨一身白衣半躺在软榻上在廊下晒着太阳,旁边小桌上放着茶和一些小点心,腿上搭一条薄被,想必是怕他腿受了寒,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的认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内容了,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慕逸楚站在对面,就这么看着,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生怕发出的声音会惊了这份安宁.
  三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心里,暖暖的.

  桃花

  慕逸楚就这样靠在柱子那看着廊下的人,书房的窗户开着,书房里的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慕逸楚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恐怕只有子墨那个傻子才不知道.从上学堂时起,慕逸楚就总围着他转,只要是子墨看上的东西,不肖三日,准出现在眼前,开始只当是他爱护子墨,可时间久了,就看出来,当初的那份爱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爱.就像自己当初对子墨的感情一样,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不觉间就变成了独占的爱,只想让他对着自己一个人笑,想他只对自己一个人好.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我做了皇上,我就把墨墨像后宫的嫔妃一样,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见.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做皇上就算太子被扳倒,那前面还有慕逸楚,难道把他也……慕逸晨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四个哥哥里,只有慕逸楚对他最好最亲,有什么新鲜玩意都给自己送过来,父皇责罚了,也都是他替自己扛着,记得有次贪玩,跑进了御书房,把桌上的奏折都扔到火盆里生火,被父皇知道了,慕逸楚挡在前面说是他做的,气急败坏的父皇想也没想就让人把他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而自己因为害怕,在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二十大板下去,慕逸楚被打的血肉模糊,抬了下去.晚上和墨墨去看他的时候,他还笑着说:"因为我是哥哥啊,哥哥要保护弟弟啊."
  慕逸晨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被打的满身是血的慕逸楚,还有他的笑,还有他说的"因为我是哥哥啊,哥哥要保护弟弟啊."要对他做什么慕逸晨摇了摇头,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呦,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慕逸晨抬头看是慕逸楚"你,你,你不是在前院吗"'也不知是猛然看到慕逸楚吓了一跳,还是担心他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说话都有些结巴.
  慕逸楚坐下来,把从太子那拿的书放到桌上"我从太子那拿了几本书给子墨送过来,看他正看的入迷,就没叫他,我心说,看他能多久才看到我,很可惜,一直到我走他都没抬眼,就只好来找你了.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你在发呆,书扔在一边,铺了纸,可一个字都不写,墨滴了一桌了,自个不停的在摇头,跟中邪了一样."
  慕逸晨本来想问他,刚才在前院为什么一直盯着子墨看.见他回答的这么坦然,忽然就觉得,自己问这种问题就显得自己心思太狭隘了.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太子那边什么情况"
  当两人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裴子墨已经在廊下睡着了,手里拿着刚才看的书,嘴角还挂着那抹淡笑.慕逸晨眉头一皱"怎么就在这睡着了,也不怕着凉."上前轻声叫着"墨墨,墨墨回房睡吧."
  睡梦中的裴子墨眉头皱了起来,手在空中乱挥,嫌这声音扰了自己的好梦.无奈之下,慕逸晨轻轻的抱起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感觉到温暖又熟悉的怀抱,裴子墨在他胸口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声音,这个小动作勾慕逸晨差点就低下头去吻他.抱着裴子墨就往后殿走"逸楚,你先自己呆着,我把墨墨抱回去,省的他着凉."
  "你去吧,我对你这比我自己那还熟."虽是轻快的回答,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样压下心中的那股酸涩.慕逸晨伸手要抱起睡梦中的人的时候,自己也同时伸出手,只是又默默的收回,裴子墨刚才那个小动作,自己也是看到了的,那是两个亲密的人才会有的一种亲昵,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吗
  慕逸楚端着茶,眼睛看着杯中漂浮的几片茶叶,多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替慕逸晨挡下了父皇的怒火,挨了打,慕逸晨和裴子墨翻墙来看他,自己口渴,裴子墨就给他倒了一杯茶,也是这样清凉的茶汤,茶叶在水中飘飘落在杯底,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心上.也忘不了那个雨夜,听到他跪在雨中求一道要一起囚禁的旨意,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傻子,搅进这潭浑水干什么啊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后悔让张行带他进宫,后悔放他去紫宸殿.半夜,张行派人带来话,长时间的跪在雨中,膝盖溃烂,寒气入体,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了,又受了风寒,现在高烧不退.头一次这么乱了阵脚,找出前一阵子娴妃给的冰玉膏,说是活血散瘀效果极好,又把自己这所有的补品补药全部送了过去,只求着他能好.这热是退下去了,只是这腿还是落下病根了,受不得一点风.再后来,天也凉了,知道他又腿疼了,把张行一顿好骂,事后想想是迁怒了别人,又巴巴的给张行赔不是.其实自己心里一直有一句话想问他,有几次话到嘴边了,最后还是咽下.怕,是怕,怕问了之后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刚才,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这句话,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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